非凡匆忙赶回少林,欲将此事禀报方丈,未等非凡禀告,方丈便道:“你不用说了,近两日宗剑派、极乐派和丐帮等都有弟子前来,你想禀报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
非凡转而问道:“那方丈师叔有何安排?”
悲痛思虑一番,见非凡面露疲色,便好言安抚道:“非凡,你幸苦了,先下去休息吧,待我和你悲苦师叔及苦尽师叔祖商量一番再行决定。”
非凡便不再多问,依言退下,不过片刻,悲苦和苦尽便匆忙赶来,
方丈对两人说道:“接到非凡、非然和非故等几位师侄带回的消息,以及近日各派的求援弟子告知的内容,各派都收到了同样的纸条,而且对方心思异常缜密。”
悲苦有所不明,“师兄请明言。”
方丈则继续说道:“白莲教是七月初四接到消息,崆峒是七月初五接到消息,极乐派是七月初六,宗剑派和我们少林都是七月初七。”
方丈的话一下子便点透了内中玄机,悲苦醒悟道:“师兄,我明白了,对方似乎计算好了路程,我派和宗剑派距离绝情谷正好是七日的行程,而极乐派正好是九天,白莲教是十天,如此安排就是不想让我们有一同商量对策的时间,同时他们也料到我们各派会互相乞援,如此便营造出紧张纷乱的局势。”
悲苦的话正是此理,方丈微微点头,“只是,至今我们也不能参透这里面究竟有何阴谋?”
苦尽则显得更为镇定,他说道:“眼下越乱,我们就越需镇定,以不变应万变,好在我们各大派还有留守之人,若是发现有所危险,兴许开可以组织应对之计。”
“师叔说的是,我想,既然各派都是同一时间抵达断肠谷,起码能够互相照应,只是,对方为何要各大派齐聚断肠谷又不给我们留有商量应对的时间呢?”方丈自言道,
这一点苦尽和悲苦亦是不得其解,心中颇为不安。
宗剑派陆知章得知各大派都接到这一消息后,也看出了时间上的蹊跷,便召集张自涌及李清莘商量对策。
“两位师弟恐怕也知道了断肠谷之事,不知道两位师弟怎么想?”陆知章询问道,
张自涌率先回道:“各派都接到了同样的消息,而且对方又刻意根据各派路程远近设计好了时间,我想这背后定是有重大阴谋的。”
李清莘则猜测道:“两位师兄,我觉得他们会不会是想以各派失踪的人为饵将我们一网打尽。”
陆知章听到李清莘的话立时心头一惊,可是转而细细一想,又觉着不可能,“不会,若是如此,他们何不在汇合时间和地点上做手脚,各个击破,各派联合一起,不见得他们就能够一举歼灭,纵使能一网打尽,对方亦会死伤无数。”
“那他们到底想干嘛?”陆知章的分析很有道理,李清莘也赞同,如此便确实不知对方究竟是何用意了!
陆知章见两位师弟都没有主意,此刻事态不明,自己也没有清晰的思路,便只道:“不管他们想干吗,这就好比下棋,既然对方已经布下棋子,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准备接招即可。”
极乐派自袁天地闭关后便一直由有涯主事,接到这个消息后,由于袁天地事先交代过,不管什么大事都不许在他闭关期间打扰,故而,有涯未有禀报,而是召集断涯及全涯等几位师兄弟一齐商量对策,
“全涯和绝涯两位师弟已经赶往断肠谷,近日接到水清和泉清等人的消息,还有各派使者递来的乞援信,我总觉得,有祸事将至。”有涯说道,
断涯则叹气道:“可惜,师父他老人家一直在闭关,不然,凭他老人家的本事,定然可以预知祸福。”
全涯细心研究过断肠谷的地形图,亦是感叹道:“如今这个局势,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很显然,对方并不是想将各派一网打尽,这断肠谷虽然容易埋伏击敌,但是断肠谷出口众多,只要各派齐心协力守住一个出口,他们便不能将所有人困在谷内,绝非围困敌人的上佳之地,所以,我也猜不透他们究竟欲意何为?”
这个突来的消息就像一颗炸弹将原本平静如水的武林炸得激起千层巨浪,武林有头有脸的门派都卷入其中,只是都猜不透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只是,一切犹如离弦之箭,已经无法收回。
和林上空悠扬地飘起了雨滴,阿里不哥想趁着忽必烈失去粮草之际冒雨偷袭,企图先发制人一举打垮忽必烈。
这场雨势来得凶猛,来得急,是宗正无法预料的,阿里不哥有此心思,也属兵家常道,毕竟现在正是忽必烈士气大落之时,又是劳师远征,走得匆忙,缺少避雨的雨具,趁着夜色和大雨与忽必烈决战胜算很大。
大营内紧张的调兵激起了宗正敏感的神经,若是阿里不哥执意冒雨与忽必烈决战,那么之前自己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很可能白费,接下来的大棋很可能因此失控。
忽必烈的神经也不免紧张起来,不得不说,这是一场该死的雨,来得不是时候。
而发思巴却异常欣喜,他熟懂天象,这场雨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也在自己的算计之内。
面对忽必烈的紧张,发思巴安劝道:“大汗不必紧张,我想,以宗正的智谋,他定能说服阿里不哥打消进攻计划,不过,因为这场雨,我们必须提前开始布局了!”
“你是说提前布局?可是这样不会使得境况更糟吗?”忽必烈颇为不解。
“不!大汗,表面上是境况更糟,可是却是一个转机!只有这样做,我们才能配合宗正,进而麻痹阿里不哥!相信我,大汗!”发思巴劝道,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忽必烈觉着若是阿里不哥真的冒雨决战,那么不管怎样自己都会输掉,所以,不如放手一搏,便准许了发思巴提前布置计划。
阿里不哥整兵完毕,便召集各级千户大将商议军事安排,准备誓师征讨忽必烈。
经过上一次烧毁忽必烈粮草逼退忽必烈咄咄逼人进攻态势之事,阿里不哥看到了宗正的本事,也看出了他对自己的忠诚,所以,如此大事,自然也叫了宗正前来做参谋。
让阿里不哥没有想到的是,宗正却极力阻止阿里不哥贪功冒进,反对趁雨与忽必烈决战。
在各千户大将眼里,无疑,此刻进攻忽必烈是最佳时机,而宗正竟然极力反对,众人不免有些不服。
“宗正,你难道不知道,此时决战,本汗胜算极大吗?”阿里不哥厉声问道,眼里冒着火花,似乎准备好不顾劝阻的准备。
宗正知道,依着阿里不哥这种冲动急躁的性子,若是自己不拿出切实的理由还真劝不住他。
“我知道,大汗,其实,你一定会胜利的,只是,我只是不想看到大汗胜利,而蒙古却败了!”宗正也厉声回道,
‘蒙古败了’犹如一针锥直刺在场所有人的心尖,阿里不哥自然也不例外,宗正的话犹如一瓢冷水浇在了阿里不哥炽热的心上。
“宗正,你什么意思?”阿里不哥问道,没有了之前的火气,声音也低颤了许多。
“敢问大汗,敢问在座诸位将军,你们冒雨与忽必烈决战,依着目前双方的实力,估计双方伤亡会有多大?”宗正问道,声色严厉,颇为义愤。
这一问,直问得在场诸人哑口无声,就连阿里不哥也是低头不语,因为这是他的心病,兄弟反目不说,因此还徒耗国力,如果真的靠野蛮的杀戮和无力就算赢得最终胜利,也损耗了蒙古自身的实力,还会为后人诟病。
宗正见所有人沉默不语,便知道方才自己所言道出了他们的痛处,于是趁热打铁,加紧在伤口上撒盐,继续厉声苛责道,
“我想,这场战争打下来,整个蒙古的兵力至少减去一大半,今后,你们拿什么跟南宋拼?又如何一统天下。”
“你们的先祖成吉思汗,开疆辟土,为今日强盛的蒙古打下坚实基础,难道你们就忍心因为这场大内斗而让你们祖辈辛苦挣来的功绩转瞬消逝吗?你们扪心自问,你们这样做对得起你们的祖祖辈辈吗?”
“不要忘记了,是他们,是你们的先辈们用鲜血造就了今日的蒙古,再看看你们,你们的鲜血不流撒在开疆拓土的疆场上,却要流在自相残杀的内战中,你们还是蒙古的将士吗?”
“你们以为,赢得了今日的胜利就意味着赢得了最终的胜利吗?几十万士兵因此而亡,你们有想过他们的家人吗?难道你们就不怕被后人指责,被后人诟病?”
宗正在沉寂中一连爆发了四句深沉的责问,每一问都像一把刀剜割着他们的心脏,激起他们无尽的反思。
原本是上战场前的鼓舞,被宗正的几番责问,倒成了一场批斗大会,气氛煞然转变,然而,没有人注意到气氛转变的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