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淼担心会有云雾城的修士前来兴师问罪,带着南宫齐避开大道走小路向南疾行。
南宫齐知道父亲为了八方城易主之事还是放不下,他其实并不怎么情愿跟随父亲去八方城,他明白南宫家到了如今这步田地,只不过是家族势力割据形式终结的开始罢了,以现在的形势来判断,少天迟早有一天定会打破传统、一统大陆的,到那时候八方城在谁的手里又有何区别?
但不情愿又能奈何?如今也只剩下父亲一个至亲之人了,其他的族人散的散、死的死、更有甚者直接改换了姓氏,如果再抛下父亲独自离去,恐怕今后也无法安心修炼下去。
南宫齐想着这些,跟着南宫淼一语不发的疾行着,两个昼夜下来,便到了八方城的地界。
奇怪的是,父亲好像并没有入城的意思,来到城外一座荒废已久的祠堂前就停下了脚步,为什么说荒废已久?因为这里的四周杂草丛生,围墙早已坍塌,祠堂的轮廓看上去已经残破不堪,想必定是经过了时间的冲刷。
不等南宫齐发问,南宫淼点点头道,“就是这里了!”
南宫齐莫名的道,“父亲,我们不进城吗?”
南宫淼笑道,“傻孩子,现在进城我俩还会有好下场?不仅八方城要不回来,还会遭到不测。”
南宫齐道,“那这是...?”
南宫淼道,“不必多问,跟着为父就好!”
说完,父子俩人推开祠堂大门走进祠堂之中。
这个祠堂内部和外观简直天壤之别,地方虽然不大,但是地上的青石地板干干净净,柱子和横梁上不沾一点灰尘和蛛丝,四周都摆放着点燃的烛台,牌位塔两侧则是两尊栩栩如生的高大石像,显得既庄严又诡异。
也不知道是哪个家族的祠堂,这些代表祖宗牌位的上面没有一个是署名的,只是前面放着一些形状各异的石子,依稀有点像废掉的内丹,南宫齐在八方城生活多年,他实在想不出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所在?这些牌位透着古怪,但父亲却不让问。
这时,只见南宫淼走到一尊石像前,用手轻轻的在石像的肚子上敲了两下,石像突然睁开双眼,口中道,“你来了!”
南宫淼赶紧恭谨的道,“是的,我来找下石尊!”
石像看了一眼南宫齐道,“你身后是谁?”
南宫淼又赶紧道,“是我的儿子!”
石像似乎犹豫了一下,过了一会才缓缓道,“去吧!”
说完,另一尊石像前的青石地板犹如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哗哗”的向地下一层层的翻起,直至形成一道石梯后,南宫淼才走了下去,南宫齐见状,不敢犹豫紧紧的跟在后面。
南宫淼似乎很熟悉这里,漆黑的地下通道三岔十八弯,他居然没有半分犹豫就能找准方向。
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南宫齐心里估摸着少说深入这地下层也有十几里了,空气已经稀薄到忽虑不计,一种压迫感不由心生。
过了一段钟乳岩层后,终于看到前方隐隐有了一丝的光亮,才让他的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南宫淼这时道,“孩子,等下可不要多嘴!由为父来说即可!”
南宫齐道,“放心吧!父亲。”
南宫淼也不多说,带着南宫齐向发光的地方匆匆走去。
当他们到了发光之地后,南宫齐被眼前的场景惊了一下,这个被挖空的地下空间,简直大的超出了想象,重点是这个空间内有很多密密麻麻的石像,在开采着这空间周边发光的石头,这些发光石头并不是灵石,因为这里根本没有一丝的灵气。
空间的中央有一个貌似大殿的所在,大殿两侧站着两尊和地面祠堂中相同的石像守卫,南宫淼纵身跃下这个巨大空间的空地上,便朝大殿走去。
南宫齐赶紧晃过神来,纵身紧随其后。
这次,南宫淼并未和守在大殿门口的石像打招呼,而是直接进入大殿中,石像也未加阻拦,静静的站在两侧。
父子俩才跨入大殿,原本黑暗的殿中一下就明亮了起来,只不过这种蓝幽幽的光亮让人有几分不舒服。
这大殿的摆设和人类的殿堂也差不多,中央坐着一个石人,这明显不是石像,因为它除了皮肤和人类不同外,无论外貌,身高,动作都与人类一样,只是没有穿衣服罢了。
这石人翘着二郎腿,注视着南宫父子二人,只差嘴里没有哼着小曲,要不这般神态和人类的公子哥也是有得一比的。
南宫淼三步跨做两步,急忙的走到石人座下道,“鄙人南宫淼和犬儿南宫齐拜见石尊大人!”
石人玩味的看了看他二人道,“南宫家主你二次登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呢?还是顺道来看本尊的?”
南宫淼笑道,“石尊见笑了,鄙人偶然间得到一物,想来石尊大人一定会喜欢,顺道送来给大人品鉴。”
说完,把南宫齐给他的灵晶拿出来,双手奉上。
这灵晶少天魂珠内多得是,之前分别赠给老叫花,南宫齐,独孤真一些,南宫齐前些日子送过一块给自己的父亲南宫淼。
石人接过灵晶,拿在鼻尖闻了闻,开心的道,“这成色还不错噢!”
才说完,石人就把灵晶的能量全部吸收得干干净净的,用手轻轻一捏,灰色的石头立马变成了粉末,被它徐徐的撒漏在地上。
南宫淼看到此处,心中庆幸道,看来事情应该是可以办成了。他赶紧不露声色的道,“石尊大人,鄙人的这点心意怎么样?还入得法眼不?”
石人虽然表面开心,但是心中则是震惊不已,他波澜不惊的道,“南宫家主,想不到你能耐真大,这地星的罕见之物,你居然也有?”
南宫淼见时机差不多了,淡定的道,“石尊大人如能帮鄙人一个小忙,我再弄些给石尊大人也未尝不可!”
石人听到这句话,惊喜的道,“此话当真?”
南宫淼笑道,“谁敢拿石尊大人寻开心,不是嫌活腻了吗?”
这石人又岂是好糊弄之辈,它盘算着这南宫淼连灵晶都拿出来了,又怎会是帮个小忙这么简单?但先确定他手里是否还有灵晶才是关键。
石人道,“南宫家主,如果你还能拿出两块,我便帮你如何!”
南宫淼笑道,“石尊大人,鄙人和犬儿出门再外,这么罕见之物,也未敢多带啊!”
石人想想也对,玩味的道,“帮你可以,咋们先看看是什么事?再定个价码如何?”
南宫淼赞同的道,“石尊大人,这样最好不过了,公平买卖嘛!鄙人需要石尊帮忙,夺回八方城的控制权!”
石人奇道,“南宫家主在开玩笑吗?两千年来,八方城不是一直在你南宫家的控制之中吗?”
南宫淼心一横,把上任南宫家主南宫博的话抛在脑后,原原本本的把这些年发生在南宫家的事情告诉了石人。
石人一听,震惊得该说什么都不知道,它屈身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下中,全都是因为南宫世家的镇压,才落得这般田地。
如今居然反过来了,南宫家的家主不仅要它帮忙?而且还把南宫家倒台的事情告诉了它,这种心情让它开心到不知该怎么接受?
石人波澜不惊的暗中盘算着,灵晶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解除与南宫世家的契约,契约一除,灵晶算个毛?整个地星都将在它的控制之中。
想到此处,石人佯装叹道,“这么大的事本尊帮不了你啊!”
南宫淼急忙道,“为什么帮不了?”
石人狡诈的道,“如果家主需要本座石化什么邪恶之物倒是可以一试,但要出去攻城拔寨,本座根本做不到啊!除非。。。”
南宫淼已经着急了,眼看要盘算成功的事情,又出了差错,他不想再有差错。
于是道,“是不是要解除契约才成?”
这时,一直默默听着它们对话的南宫齐感觉有点不对,立即劝道,“父亲,不可草率行事啊!”
南宫淼怒道,“混账,小孩子不准插话!”
石人欲擒故纵的道,“此事,本尊也不好说什么,家主回去想清楚再来吧!”
南宫淼稍稍熄火,想想也对,四十年前老家主南宫博曾今带他来此地时说过,做了家主后每逢一甲子,来此地露个脸即可,不可轻信石人谎言,更不可轻易解除契约。
但南宫家是在他手中倒台的,和这个耻辱相比,契约什么的又算什么?
南宫淼突然灵光一闪,心中道,解除契约后,在补上一份真命誓言不就两全了。
他心中又暗自高兴了起来。
想到做到,南宫淼淡定的道,“石尊大人,我可以解除家族契约,但我俩必须立下一份真命誓言,你看如何啊?”
石人眼珠一转,真命誓言是什么鬼?它并非修士自然不知道这个修士专用的东西。但如能离开此地,总比什么都强,至于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石人佯装犹豫了一下道,“好吧!”
既然石尊答应了,南宫淼想应该没有问题了,可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东西,石人不是修士真名誓言如何能限制它?契约和誓言可是两种天差地别的工具。
南宫淼直接道,“石尊大人,你说吧!契约如何解除?”
石人道,“首先,你得是南宫正我的嫡系才行,否则没有用的!“
南宫淼信誓旦旦的道,”我这一脉当然是先祖的嫡系了。“
石人道,”那就简单了,你咬破中指,用精血点在我的眉间,口中念‘解除契约’即可。”
南宫齐觉得这法子怎么和当初烈火珠认主时有点雷同。
为了保险起见,他立即向父亲悄悄传音道,“父亲先立誓言,在解契约,保险一点。”
南宫淼觉得如此甚好,向石人道,“的确简单,接下来我们先立誓言吧,解除契约随后继续。”
石人虽然也不情愿,但渴望自由啊!只能无奈的道,“好!”
南宫淼上前拉着石人的手道,“跟我一起念,天地为证,我南宫淼与石尊在次立誓。。。患难与共,互不侵犯,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石人道,“天地为证,我石尊与南宫淼在此立誓。。。患难与共,互不侵犯,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念完,南宫淼割开手腕,把血撒在地上,石人则撒出一些蓝色的液体在地上。
仪式完毕后,南宫淼满意的笑了笑,石人则是一点感觉也没有,这种仪式它听都没有听说过。
南宫淼接着道,“我来帮你解除契约吧!”
说完,咬破中指,一滴精血点在石人的眉心处,口中道,“解除契约!”
才做完这套动作,一股灵魂炸裂的波动,向四面扩散而去,石人只觉得脑中一轻,它得到自由的信息传遍了全身,两千年的时间对于石人来说根本不算长久,但对于自由的渴望它是一秒也不想多等。
不过,誓言的仪式却是暂时唬住了石人。
石人兴奋的道,“南宫家主,什么时候去收复八方城啊?”
南宫淼想,既然到这步田地了,要做就做局大的,明日不正好是什么立盟大典吗?
届时,巡天盟,独孤家,司马家的代表一定会出席大典,让石尊石化这些人,嫁祸给东方二老这个计划似乎很好。再让儿子南宫齐把这事告诉少天,让少天找东方二老的麻烦,宋梦舟再顺势灭了这东方二老,八方城岂不又在掌控之中?
南宫淼信心满满的道,“明日我们依计行事!”
至于让石尊直接灭了宋梦舟这等人物,他倒是没有多想,大陆间已经有太多宋梦舟的传说,石尊恐怕还不是宋梦舟的对手。
但这次,南宫淼是真的小看了石尊,一旦石尊识破誓言无效,那种仇恨可是不会停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