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我就不相信你不想当这个花魁,虽然只是个名头,身价到底不同。”玉玲珑笑着捶了黄衣女子一拳:“大家各凭本事吧。”
“只怕妈妈不这么想,我看她是想让海棠当这个花魁了。”唐柔悄声说道。
“这次可是两县合办的花魁大赛,附近几个县的名流到时也会出场,众目睽睽之下,这花魁之位还能私相授受不成。”
玉玲珑阴着脸走到船边:“咱们勾栏里的女人可没有多少青春可以辜负,你我任谁当上花魁,都能名声大涨,借此契机说不定就能遇见个良人,那可是一生的归宿,我不管你怎么想,除非妈妈不让我出赛,否则我是不会放弃的,那么多人,那么多眼,我就不相信大家都是瞎子,看不出哪个女人漂亮来。”
边说着,白衣女子把头低下看着江中的美景,只见阳光照在江面上映出五光十色,其中夹带着沿途的落花更添美感,女子有些陶醉:“玉玲珑阿玉玲珑你真是个绝代佳人呀。”
“是死人,是死人。”身后突然传来唐柔的叫声。
“柔儿你要死了,居然叫我死人。”玉玲珑回头向同伴嗔怪道。
“不是真是有个死人,就在那边。”黄衣女子小脸吓的煞白,玉玲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江面上似有一具浮尸飘飘荡荡的朝这里过来。
“王哥。”怡红院众人乘的是大船,舵工和院子里的男人都在上方,视线被甲板挡住,反而没看见这具浮尸,玉玲珑见状就要呼叫王麻子。
“不要叫。”唐柔突然伸手捂住了玉玲珑的嘴巴。
“你干什么,那人说不定还有救。”白衣女子把唐柔推开,不满的责问道。
“在水里这么久怎么可能还有气。”唐柔刚开始很害怕,这一会倒是恢复了平静,冷静的向玉玲珑说道:“再说了,非亲非故我们凭什么救他,万一捞上来是个死人,那就要往衙门里送了,人是我们两个人发现的,不说会不会摊上官非,有这个事绊着,花魁大赛是不要想参加了,不要忘记你自己刚刚说的话,我们的青春可不多了,救他?我们还是救自己吧。”
“那就这么见死不救?”白衣女子还是有些犹豫,虽然在欢场里讨生活,玉玲珑的心肠其实不坏。
“我们不是不救,只是没看见,刚刚是我眼花了,光天化日的,江里只有鱼虾,哪里来的死人阿。”
唐柔向玉玲珑眨了眨眼睛,看她还是不吭声,只得使出了杀手锏:“江公子肯定会去花魁大赛的,你要和他错过吗?”
“江公子。”玉玲珑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秀气儒雅的面孔,和那折扇轻敲酒案的声音:“八面风流玉玲珑,好名字,真是好名字阿。”
江公子是江宁大族之后,这次是和友人一起来东河郡游历的,这样的人就是涉足风月也是浅尝即止,白衣女子和他只有一宿之缘,对江宁江家来说,归化只是个乡下地方,玉玲珑知道自己在对方心中可能就是个村姑一样的角色,可是她不甘心,她想再看一看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孔,她想再听听那个富有磁性的声音,这些渴望蒙蔽了女子的眼:“是的我们什么也没看见。”玉玲珑骄傲的头随着这句话低了下来。
“你们看不见,但是我看的见,来人阿,有人在水里。”
就在唐柔和玉玲珑已经达成默契之时,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绿衣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两人的身后。
“海棠。”玉玲珑没想到这一幕会被海棠看见,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什么?有人在水里,还真是的,林老三快下去把人捞上来。”另一头,几个舵工听见声音,很快也发现了江面上的人,立刻大呼小叫的招呼着救人。
“海棠妹妹不仅脑子比我们聪明,连眼神也比我们好使,怪不得妈妈那么喜欢你呢。”
唐柔眼见无法阻止,只好笑笑说道:“姐姐就不行了,眼神不好身体还不争气,吹了一会风身体就不舒服了,玲珑姐你把我扶到房间去好吗?”
“奥。”玉玲珑这一次倒是没有辜负黄衣女子,看出了唐柔的脱身之计,扶着她回船舱去了。
“海棠姑娘,是个年轻人,好像还有气。”
梅金瓶昨天被折腾的够呛,不方便打点,这一路都是海棠领导众人,怡红院上下知道她被妈妈看重,除了几个红姑娘拈酸吃醋以外,其他人都很服气,这一会功夫舵工已经把落水之人捞上来了,舵工将人交给王麻子,王麻子又指挥怡红院的伙计把人抬到了少女面前。
绿衣少女的目光落在地上的人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只剩几片挂在身上,露出了少年身上的肌肤,海棠是青楼女子倒不会和一般的闺秀一样大惊小怪,反而借着这些空隙探看男子的伤势,结果是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外伤,王麻子本来对这个人不是很上心,现在看见少女关注,便也耐着性子蹲下来,手指搭上了那人的脉搏。
“姑娘放心吧,人没有事,脉象很平稳,可能是遇见了江匪,慌不择路下跳水了,没有外伤也没有内伤,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王麻子会一些医术,把了会脉,发现少年的內府没有受创的痕迹,又站了起来,这个时候那把落水人救上来的舵工突然叫了起来:“这个人不是一般人,他是个捕快。”那舵工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件捕快的衣服。
原来这个人身上是系着个包袱的,那救人的舵工林老三是个酒鬼,发现包袱后就偷藏了起来,人们手忙脚乱的也没发现,他本来想看看里面有没有银钱,一会上岸了好去打坛江小白,没想到包袱里钱虽然有几两,可是在一起的还有一件捕快的衣服,舵工属于下九流,江面上行走大到打家劫舍,小到夹藏走私,多少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林老三没想到自己救了个捕快,立刻吓得大呼小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