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宝总算是押对了,范同很兴奋,没想到梁萧会是钦差,自己无意中居然抱上了如此一条粗壮的大腿。
以后和大人一起,再也不怕没有出头之日了,诸葛燕书赵春色等人也很兴奋,相处不过半日,秦琅的脾气很对乌头四大名捕的脾胃,感觉他和那些只想残民自肥的官僚不同,都想和少年一起做一些壮怀激烈的事情。
他原来是钦差,我可怎么配的上他?我本来也配不上他,马彩云阿马彩云,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吧。
别人都兴奋,马彩云却有些失落,“呃。”旁边的丈夫又打了一个酒咯:“好酒,真是好酒阿。”
“关大人看这个案子接下来应该如何?”梁萧让出了位子,也等于是让出了这个案子的审理权。
“按照大汉刑法来办,快活林再大难道能大过朝廷?”秦琅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桌上的杯子,茶杯是梁萧的,泡的是蜃云山最顶尖的青茶,少年拿起来喝了一口:“这茶不怎么样,没什么滋味。”
不怎么样,你还喝。梁萧气结,秦琅很有演戏的天分,把一个少年得志的钦差角色演的很好,胖子一点也没有看出破绽。
“诸葛捕快,赵捕快,我看堂上这些人都没有什么精神,还是由你们来行刑吧。”
秦琅在胖子苦恼的眼神中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这才对诸葛燕书等人说道。
“卑职遵命。”诸葛燕书四人等这句话可很久了,少年语音一落,乌头四大名捕就一起上前,诸葛燕书按倒了解千愁,赵春色拿板子对着秦绿水,隋煌和郭萍一左一右架住孟青山把他也按在地上,万事俱备,只等秦琅一句话就可以行刑了。
时间已近子时,即使是像乌头这样繁华的地方,这般时候还能灯火通明的地方也就只有一处,那就是县内最大的青楼春绿楼。
春绿楼并不在乌头最热闹的新人集,而是开在正义大街,距离县衙也不远,这一点倒是和怡红院一样,大概这有名的妓院都喜欢开在衙门旁边,女人需要安全感,女人扎堆的妓院更需要安全感。
春绿楼的主建筑是一座七层的木质小楼,一楼是大厅,楼下有些清倌人在表演歌舞丝竹,除了一些情场初哥会在那里流连以外,来过几次的客人一般都是上楼,找各自相熟的姑娘。
楼越高姑娘的身价自然也就越高,当然客人们能得到的快乐也就越多,这一点春绿楼一向都是童叟无欺的,有客人的姑娘会在自己房门口点一盏花灯,以免撞车。
平时这个时候春绿楼早已经百花齐放了,可今天满楼上下不过亮起了二三十盏花灯,“江公子今天应该不会来了,男人阿,都是喜新厌旧的东西。”
没有客人自然是早些睡觉,六楼一个房间里,一个丫鬟一边铺着床褥,一边和自己姑娘抱怨着,粉嫩嫩的年纪,说起话来却是老气横秋。
“就是没有怡红院的花船,江公子应该也不会来了,他一共在楼里也没有住过几晚,你可曾看过他连续在同一个姑娘屋里呆过两晚?上次他也给你不少赏钱了,小红人要学会知足。”
梳妆台前,一个满头珠翠的女子正在卸妆,镜中的女子面若银盘杏眼桃腮,正是那天在芙蓉街调戏卖鸟公子的那个绿衣女子。
“我才不是贪那几个赏钱呢,我只是想姐姐能有个好归宿。”丫鬟小红被自家姑娘说的红了脸,满面通红的跑过来,拉着女子的手不依的叫起来。
“江公子很好,但是这种男人不可能是我的归宿。”拍了拍丫鬟的脑袋,女子的动作很轻柔,但她的语气也很坚定。
“为什么?”小红今年只有十三岁即是江南枝的丫鬟,也是楼里的清倌人,少女情怀总是诗,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对未来有太多的憧憬,自然也就有很多的问题,这些问题她们自己没有答案,所以总喜欢问为什么。
“江公子是什么人?”江南枝感觉小红的问题很可笑,所以她也笑着问了少女一个问题。
“江公子是江宁大族之后,江家在江宁有许多的田地,也有很多生意,要是能嫁到这种人家那自然是极好的。”
小丫头搜肠刮肚,想要向女子表示自己不是那么无知,可是搜肠刮肚她也只能想到这些,这个还是江公子在和江南枝同房的时候,她从江公子身旁小厮那里打听到的。
“你知道的倒是比我清楚。”女人笑着勾了一下丫鬟的鼻子:“可惜你看的没有我明白,江公子也不过在我房里呆了一宿,鸳鸯帐里,他看的是我的皮肉,我看的却是他的心。”
“他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阿。”江南枝最后一句话已经有些唏嘘。
“有野心的男人不好吗?”小红不太明白,少女发呆的样子看起来萌萌的。
“有野心的男人就不会只守着一个女人,他们会不停的走,你只能遥遥看着他们的背影,怎么也追不上。”
江南枝笑的有些伤感:“女人如花,即使不能被男人捧在手里,也不要轻易落到地上,花落了地,很快就会凋零的。”
“这样阿。”小红似懂非懂:“有野心的男人跑得快,那找个跑得慢的男人不就好了,姐姐有这样的男人吧?”
“所以姐姐还是喜欢年轻的男人和老男人,他们一个还没有学会跑,一个已经跑不动了,这样的男人才是我们青楼女子的归宿。”
江南枝一边回答着少女的问题,脑海里的回忆又回到清明那天,那个卖鸟的哥儿真是清纯阿,女人在他身上没有看见一点杂质,就好像他的鸟一样,洁白无瑕,一根杂毛也没有,可惜。。。
“哗哗。”女子的思绪被一阵流水声打断,“又下雨了。”小丫鬟转头看着窗外,一滴滴大大小小的珠帘又晶莹剔透的垂了下来。
春绿楼有七层楼,最红的姑娘都在六楼,七楼是楼主凌东雪的房间,今晚怡红院的花船来了乌头,春绿楼很多的花都谢了,老鸨的花却开了,今晚凌东雪的房里有客人,一位比县令梁萧更重要的客人。
“道爷你真是不动如山阿。”重要的客人当然要特别对待,凌东雪又在施展她的吹箫秘技,不过今晚这管萧比下午那管硬了不少,妇人又吸又咬了老白天,也不见其有松动的痕迹,不由开口娇嗔道。
没有听见回音,凌东雪抬起头来,只见那个仙风道骨的长须道士两眼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窗外有雨,被风吹到窗边的芭蕉上面,发出“啪啪。”的脆响。
“你看什么呢?人家为你要死要活的,你却不理人家。”道士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妇人一眼就看明白了,可是她现在正需要用到道士,所以凌东雪拼命的想把道士的目光拉回自己身上,嘴里撒着娇,一双玉手又在道士的两个春袋上左右拿捏起来。
道士还是不为所动,他的目光依然看着窗外,好像目光可以跨过那无边的春雨,看见很多人很多事情。
“你到底在看什么?人在这里,心却不知道去哪里了,门就在那里,你要想走我也不会拦着。”
凌东雪生气的站起来了,郎心似铁,萧也似铁,吹不动就不吹了,男人这种东西不能对他太好,有时候该发脾气也要发发脾气,妇人很懂欲擒故纵的道理。
“我在看脸,这不就是个看脸的世界吗。”妇人生气了,道士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他突然笑了,不知道是在笑凌东雪,还是笑这个雨中的夜晚。
“脸在什么地方?好不好看?”女人发脾气要适可而止,恰到好处是撒娇,过了就是作,男人不喜欢太作的女人,妇人了解男人,所以她脸上佯装的怒意消失了,身上的衣衫无声滑落,凌东雪像一条藤蔓一样爬到了道士的身上,脸贴着道士的脖子,牙齿轻轻的咬着道士的耳垂:“那张脸好看,还是我这张脸好看?”
“好看是你好看,不过那张脸是我们快活林的,我总不能放着不管阿。”道士一边叹着气,一边转身把妇人揽入怀中,右手轻轻的抬起来,朝着凌东雪的屁股轻轻的拍了一掌。
巴掌拍的很轻,情人间的挑逗,道士当然不会用太大力,所以妇人只是娇羞的发出一声“嗯。”声,而在另一个地方这“啪啪。”声却拍的很重。
“救命阿,大人我是冤枉的,不是我想击鼓鸣冤的,都是诸葛燕书他们坑害我阿。”
乌头县衙公堂上,解千愁的叫声很凄凉,喝的再醉,几板子下去人也就清醒了,更何况是五十大板,郎中挨了两下子就清醒了,在凳子上面拼命挣扎起来。
哪里挣扎的开,衙门行杖刑的时候都是先把人绑到凳子上的,绑的绳子都是特制的麻绳,再系上虎狼扣,就是野猪被绑住都挣脱不开,更何况是解千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