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桐衣服没有换就回去了小院子,黄丽出门采购东西,家里只有尹妤坐在前院的葡萄架下的阴凉处绣花。
尹妤听到前门被打开,是段桐回来了。平日段桐都是穿着颜色偏淡的衣服,今天却穿着颜色很鲜艳的衣服。昨天不是过来的下人不是说段老夫人快不行吗?如今他笑脸迎人向着尹妤飞奔过来,又是抱着美人,说:“小棠,我好想你啊!”
尹妤也伸出手抱着段桐,关心问道:“段桐,你奶奶没事吧?”
“没事,奶奶可精神了!”段桐的用脸颊蹭在美人的脸上,说:“我跟奶奶说我有意中人,可能她短期内会过来见你,这些日子你就在家穿女装吧,不然哪天她突然上门会误会的。”
“好!”尹妤本想一直穿女装的,只是段桐之前怕周边的人碎念造谣毁了小姑娘的名声。
“小棠什么时候出生?我下午找朋友帮你弄户籍的事情。”
尹妤回:“越祯二年二月初八。”
“原来你才大我八个月,不到一年。”段桐说了一句,然后松开手问:“家里有什么东西吃,刚才急着回家见你,我在段家没吃早饭呢。”
尹妤想了一下,回答:“有几个馒头和咸菜,我再给你煎两个鸡蛋。”
“谢谢小棠。”
段桐吃完早饭之后,就去医馆工作,傍晚工作结束之后,尹妤的户籍也办下来了。当段桐把身份腰牌交给尹妤,她看着上面刻着的信息林棠,百乐村人……
她发现上面刻画的出生年月日,小了。
早上尹妤告诉段桐是原本二月初八,却刻成十二月初八。
尹妤指出腰牌上的错误之处:“出生日期写错了。”
“没错,就这个,你比我小,以后要叫我桐哥。”
尹妤:“……”
这幼稚鬼,居然想在年纪上压倒她。
“小棠,叫一下桐哥听听。”
尹妤:“……”
段桐一脸期待的样子:“嗯?”
尹妤红着脸喊道:“桐哥。”
“棠妹。”段桐亲昵地喊着尹妤,又自言自语:“棠妹不好,跟堂妹同音,听上去像□□……林妹,林妹妹。”
抬起头对着尹妤问:“叫你林妹妹,好吗?”
尹妤觉得称呼太肉麻了,说:“你还是叫我小棠吧!”
段桐想了想,说:“嗯,反正以后要换称呼。”
尹妤问:“什么称呼?”
“娘子。”
尹妤的脸,特别特别地红。段桐有时候说话,挺会撩人的。
晚饭的时候,黄丽逮住了机会问段桐:“你要跟小棠姐姐结婚吗?”
段桐回:“是的。”
“可你不是说当她是妹妹吗?”黄丽故意提起他之前否认对尹妤有好意。
这熊孩子,哪壶水开不提哪壶。
段桐反问:“是不是不能娶?”
“能娶能娶,以后有个女人照顾你,我也轻松多了。”黄丽眼里分明写着“桐哥是个包袱”。
段桐:“……”
段桐对黄丽吩咐:“明天我要外出两三天,去山上采药,你帮我准备干粮。”
黄丽答应:“好的。”
“要去那么久吗?”尹妤和段桐刚刚确认互表心意,他却要出门几天。加上他说过段老夫人短期内会来这里,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应付。
段桐在饭桌上问:“小棠不舍得我离开?”
若是只有两人的时候,尹妤一定回答不舍得,可现在黄丽在场,她口是心非地说:“谁舍不得你?”
黄丽听到尹妤的话,哈哈大笑:“桐哥真自恋了,谁想你啊!”
“帮我准备两份干粮,明天我跟小棠出去,你在这里看家。”段桐没经过尹妤的同意便下决定。
尹妤想了一下,跟段桐出门的话,可以暂时不见段老夫人,没有异议。
黄丽代表尹妤反对:“小棠姐姐可不愿意跟你去山里喂蚊子呢!”
段桐看了尹妤一眼问:“不去吗?”
尹妤娇羞地回答:“可以去呀。”
黄丽:“……”
还没成亲,心就已经向着段桐了。
*
次日,黄丽收拾两人外出的行李,一人一个包袱,段桐另外背着竹筐,里面还有采药的工具。虽然昨晚段桐说过尹妤可以穿上女装出门了,但是他给她做的衣服很漂亮,不适宜去上山采药,还是穿着一身男装。
段桐采药的地点在城外十几里外的深山,那里人烟较少,药材品种比较多,段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采药。
尹妤娇生惯养,走路了十几里,又爬山,特别累。比在小院子做家务事还要累,更惨的是脚都磨出水泡了。想到自己已经不是公主了,自己选择的逃离出宫生活就要戒掉身上的一些娇气。更何况,段桐每天都有黄丽照顾着,现在上山采药不曾喊累过。
一路砍荊上山,段桐注意到尹妤满头大汗和苍白的脸,还有别扭的走姿,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为难这个小姑娘。昨晚只是想着让尹妤陪他上山采药,可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承受这般苦差。
段桐停下脚步说:“休息一下吧!”
两人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一下。尹妤想喝水,打开自己的牛皮水壶,发现半滴不剩,过来的路上已经把水喝完了。
段桐把自己的牛皮水壶递给尹妤,说:“喝我的吧。”
尹妤接过水壶,他的水壶剩的不多,三分之一吧。尹妤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怕把水喝完了,明天就要渴死了。
段桐见她没有动作,问:“怎么不喝?”
尹妤迟疑了一下:“我要是把这个喝了,明晚和明天都没水……”
段桐笑着说:“不怕,你喝就行了。前面不远处有山泉水,清凉清凉的,不怕没水喝。”
尹妤信了段桐的话,喝了剩下的水,刚好肚子饿了,拿出一块绿豆饼出来吃。尹妤咬了一口,觉得今天的绿豆饼特别好吃,递向旁边的段桐:“吃一口。”
段桐脑袋凑过去咬在尹妤咬过的地方,嚼着东西对她笑。尹妤脸红红的,继续吃绿豆饼,心里想着:好像间接接吻……
尹妤昨晚答应得有点轻巧,完全没考虑到上山采药是一件特别劳累的事情。现在她开始担忧着晚上睡觉的问题,这里荒山野岭,不仅有蚊子,还有蛇虫鼠蚁,晚上要怎么休息?
“在想什么呢?”段桐见她,吃着绿豆饼,咬了一口就开始发呆。
尹妤摇摇头,心想,她还有段桐,不怕晚上没着落。
休息过后,要继续上路。
尹妤的脚跟鞋子摩擦起水泡,走起路来特别疼痛。本人没有吭声,只是细心的段桐发现她的脸部表情,每走一步,小脸纠结一下。
段桐让她坐下来,脱掉她的鞋子,脚底长水泡了,心疼不已。他说:“你坐在这里等我采药回来吧。”
尹妤摇摇头,意志坚定地说:“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
她害怕段桐走了,遇到什么危险的动物。
“那我们走慢点,你慢慢来。”
段桐伸出手拉着尹妤一起上山,偶尔见到可用的药草,拿出工具摘采。
后来,天色不早了,他们也下山。下山后,并不是在原来上山的地方,而是另外一个地方。这里有小溪,水很清澈,问段桐:“这里的水可以喝吗?”
“可以,我喝过,这是山里流出来的水。”
尹妤拿出两个空的牛皮水壶到小溪边装水,段桐脱下鞋子,挽起裤脚,赤脚下水抓鱼。小溪里的鱼很多,而且也不小只,段桐一下子抓了五六条,准备烤鱼当晚餐。
尹妤听段桐的安排在附近捡一些干树枝,段桐在溪边拿出小刀杀鱼,然后用树枝插串着,方便烧火烤鱼。
尹妤很快地捡了很多干树枝,段桐开始生火烤鱼。他刚才在小溪里抓鱼打湿了衣服,他脱掉了衣服,裸着上半身坐在火堆前。
尹妤第一次见到段桐裸着上半身,想看不敢看,她看着火堆前的鱼,眼珠移到段桐的身上。
段桐平日在医馆工作,不需要日晒雨淋,皮肤很白。从小在医馆打杂,江郎中也上了年纪,医馆里搬搬抬抬的事情都是他负责包办,因此身体很结实。再看看他胸前那两颗性感的茱萸……
段桐突然冒出一句:“你在看我吗?”
“我……我哪有……”尹妤心虚地盯着眼前的火堆。
“可以看啊!都是你的,想看哪里都行。”
尹妤:“……”
天还没入夜,段公子开始说骚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