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小跑,回到下榻的旅馆,我们住的那个三人间里面没有人,看来孙爷爷和罗木已经去做法了,我又去了小蛮的房间外,把耳朵贴在门缝儿的位置听了听,匀称地呼吸声从门缝儿里面过来,我这才放了心。
我不能打扰小蛮,她现在是特殊时期,更不能让她受到惊吓,为了预防万一,我把那串五帝钱从小蛮房间的门缝儿里面塞了过去,还在门口撒了一些红小豆。
翟涛不是鬼,虽然知道这些东西用来对付翟涛,肯定没什么作用,不过我不在她身边,希望这些东西能帮助小蛮抵挡些阴物。
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失落,就算是有特殊原因,小蛮也没有邀请我在她身边躺着的意思,我真想搂着她好好地睡一觉,即使是什么都不做都无所谓。
算了,不去想这些了,孙爷爷要是做法,一定会选择一个宽敞的空间,我来到了后院,果然,孙爷爷已经盘坐在了那里。
院子里的空气清冷了许多,孙爷爷的周围形成了一股股涌动的气流,像是龙卷风一样把孙爷爷围在了中间。
地上遍布着黄布符,我数了数,足足七七四十九个,罗木站在一边,一只手里拿着一张纸,另一只手里握着蘸了朱砂的毛笔。
我大致瞄了一眼,罗木的纸上密密麻麻地画着一些点位,地上的黄布符已经有三十来张上面有了血迹。
出于好奇,我又看了一眼罗木手上的纸,与带血的黄布符一致位置上的点位都被朱砂画上了红圈!
难道说,罗木是在标记位置,每个黄布符上面的血迹,表示在一个点位上袭击成功了翟涛,那这样的话,还有十几个点位,就可以收工了。
黄布符的东南西北四个位置,各放了四面铜镜,这些铜镜都反射出来了皎洁的月光,四面铜镜掠向中心位置倾斜,它们的角度一致,刚才把反射月亮的光汇集到了一处。
汇集的光线忽然一闪,偏离了中央位置。
“西北!”罗木喊了一句。
孙爷爷抬起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顺着罗木的方向,点起了地面的黄布符,他的脸上青筋蹦出,额头上也蹦出了汗珠,似乎用上了身上的全部气力。
那个黄布符渐渐地飘了起来,升到了四面铜镜光线聚拢的位置,黄布符顺着孙爷爷指尖儿发力的方向,猛烈地抖动了几下!
孙爷爷卯足了劲儿,又指了几下黄布符,一股青烟从孙爷爷的指尖儿涌出,青烟汇成了强大的气流,直击飘起的那张黄布符。
孙爷爷嘴唇紧闭,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下来,胳膊上的青筋凸起,一直在运功发力。
大约过了三五分钟的样子,那个黄布符不再抖动,就像是受控制的人不再挣扎一般,慢慢地飘落了下来,落在了之前摆放的位置。
就在黄布符落在地上的一刹那,符布上面忽然多了一片鲜血。
罗木立即操起了朱砂毛笔,在点位上面花了一个圈。
看来我推算的没错,每成功袭击翟涛一次,罗木就会在他的位置上面画一个圈儿。
白天孙爷爷在布置任务的时候,孙爷爷说罗木自有他的用处,现在看来,罗木不仅是有用,而且用处很大,以前在官门八阵的时候,就领悟到过罗木辨别方位的能力,所以在这一点上,罗木是帮助孙爷爷操控方位的不二人选。
西面铜镜的聚拢的微光转瞬即逝,也只有罗木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辨别出来方向。
罗木控制方向,孙爷爷做法,我脑子不如罗木,本事不如孙爷爷,便交给了我去翟涛那里站岗放哨的任务。
就这么点儿任务,我还差点儿没完成,要不是血玉的提醒,我肯定还在蚕女幻境里面醉生梦死呢,要不是遇到这个弱智的姑娘,我估计自己还在那个大水缸里面待着呢。
忽然有些失落,抬头看了一眼小蛮房间的窗户,幸好小蛮在里面熟睡着,要是她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会不会对比起来,显得我,我特别的无能。
“东!”——“西南!——“东南!”——“北!”
罗木每念到一个位置,孙爷爷都会按照刚才的法事程序操作一遍,他越来越吃力,我能够感觉到,孙爷爷的神识消耗越来越严重。
“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
知道自己不能打扰他们,罗木每标记一个点位,我都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不免有些小兴奋,知道成功离我们原来越近了。
“东北!”罗木说出了最后一个方位。
孙爷爷操起了食指,指着地面上唯一一个没有血迹的黄布符,慢慢地集中了功力,连续发力三次,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黄布符居然没有飘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孙爷爷的功力已经消耗严重,制服不了翟涛了吗?
孙爷爷急得青筋暴起,又连续发力数次,那黄布符依旧稳稳地停在地上,纹丝不动。
我跑到了罗木的身边,对他说道,“什么情况?是不是方向控制错了!”
罗木皱着眉头,看了看手中的纸,也是一脸疑惑,我也盯着纸张看了起来,忽然发现好像是有什么不对劲儿。
这点位上面桑树排列了位置,跟我之间看到的有些不一样。
我之前自己在桑树地的时候,特意注意了桑树的位置,这些桑树曾四圈排列,由外至内,分别是十四、十三、十二和十,虽说是间距未必一样,但能看的出来是某种阵法,可是在罗木的所话的位置上,中间一圈变成了九棵桑树,而紧挨着中间的圆圈,居然变成了十三。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在我从桑树地回来之后,罗木和孙爷爷再去桑树地的时候,桑树的位置明显发生了变化。
距离罗木和孙爷爷从桑树地回来已经有了一段时间,莫非在他们回来到做法的这断时间里,桑树再次发生了位移?
如果桑树发生位置了话,那罗木的图纸就不准确了,虽说是铜镜的光线还有一定的指示作用,但是毕竟只是方向的指引,具体位置肯定不清楚啊。
想到这里,我赶紧指着罗木手上的图纸,对着他喊了起来,“桑树,桑树有位移!”
罗木听完我说这话,赶紧看了一眼,“你是说桑树的位置有变化!”
“对!你这张图纸,跟我第一次见到桑树的位置不一样!”
罗木听完,赶紧拿出了图纸,“几棵有位移?位置在哪里?”
我盯着罗木手中的图纸看了起来,使劲儿地回想着,从外到内,第一圈、第二圈的位置没有任何变化,唯独第三圈和第四圈,里面的数目发生了变化,之前是十二和十,现在变成了十三和九,如果根据数目推断的话,是不是中间位置的一棵桑树移动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指了指图纸上了一棵桑树,“是它,它移动了,你图纸上的和我之前看到的位置不一样。”
“你确定是一棵?”罗木问我。
“是一棵!”
“那就对了,这最后一棵桑树是对应最后一个点位的!现在在我们画好图纸回来之后,这棵桑树的位置又发生了变化!”罗木思考了一下对我说道。
“你是说?这棵桑树一直在位移?”
罗木点了点头,“对,一直在位移,我们无法确定他的位置!”
孙爷爷依旧在那里运功做法,他一直在集中精力地做这件事情,并没有听到我和罗木的对话。
“不行,绝不能再让孙爷爷消耗神识了!”罗木叨咕了一句,赶紧对着孙爷爷喊道,“孙爷爷赶快收手,黄布符的位置不对了!”
罗木的话音刚落,一股黑烟从孙爷爷的脑袋顶上飘落下来,直接罩住了孙爷爷。
“不好!”罗木大喊了着,“最后一个点位,就在咱们的头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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