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上一身大红衣服,上面是缎秀金纹,宽袖口,窄腰身,下面穿着宽筒长裤,而是一双饱满的小脚,脚上穿着的古时候女子结婚的时候穿的“坤”鞋,脸上还盖着喜帕。
当时我们在大伯坟茔地里,给楠木棺材中的女尸开棺的时候,我们都看见了这句女尸,眼前的画像分明就是那具女尸躺在棺材里面的样子。
像,简直的太像了!
我愣了神儿,呆呆的看着画像,脑子有些恍惚,难道说何寡妇就是那女尸。
想来想去,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何寡妇到底长啥样,虽说是我没有他见过,但是他们村里的人都见过啊,不管人家现在有没有醒来,但是总归是个活生生的存在。
楠木棺材中的女尸长啥样,我们村很多人在坟茔地见过,这女人确实是死了,而且女尸在我们村的时候,何寡妇也没有出来上水村,怎么想,这两个也不可能是一个人。
不仅不是一个人,而且还不可能是一个年代。
我又盯着画像使劲儿地看了看,就算是身材很像,可是不同年代的人,衣服咋还能一样。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刮起了一阵龙卷风,就像风卷残云一般,把坟茔地周围的土都卷了起来。
沙土迷了我的眼睛,我不敢睁看眼睛看,只能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这些沙石和土粒刮着我的身体,就像是一把把小尖刀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停了,我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却看不到这张画像了,眼前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土堆,就像是新起的坟冢一样。
紧接着是一阵诡异的叫声,就像周围有无数只呼狐狸在咆哮一样,声音阴森的刺骨。
不行,我不让画像就这样长眠于地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用手使劲儿朝着土堆猛挖起来。
我的指甲缝儿里面已经渗出了血,但是没有停,慢慢地,眼前的黄土便了颜色,逐渐变得冰冷和透明,一点一点地扩散来开,就像冻住了湖面的一样,清澈透底。
我依旧猛力的挖着,但是却徒劳无功,我朝着冰面望过去,湖底下面,是那口棺材,而那个女人,就像是画像一般,静静地躺在楠木棺材里面。
画面之中出现了一个人,虽然衣着有些不一样,但是我却看得很清楚,那个人居然就是我自己,我趴在了楠木棺材上面,抽出了一把尖刀,刺向了我自己的胸膛。
这种场景太诡异了,我居然看到我亲手杀了自己,我赶紧晃了晃脑袋,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我胸口的鲜血一直流淌着,浸湿了周围的冰面,胸口的血玉一阵剧痛,我倒了下去。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女人,那个女人!”
“什么女人?”一个熟悉的声音想起,“醒了,你都昏迷了快一天了?”
说话的人是三奶奶,瞄了一下周围,我并不在大伯的坟茔地,而是在三奶奶的炕头上。
我赶紧抓住了三奶奶的手,对她说道,“女人,那个女人,楠木棺材里面的那个女人,在大伯的坟茔地,周围,周围都是冰!”
“你是不是烧迷糊了,我们一早在你大伯的坟茔地那里,哪里有什么冰?”三奶奶对我的话一头雾水。
“我真的看见那个女人了,还有棺材,还有周围都是冰!”我有些语无伦次,随即掀起了身上的被子,“不行,我得去救她!”
三奶奶一把按住了我,“天都快黑了,你去那里干啥?再说了,我们就是从那里回来的,哪里有冰?”
“真没有?”我问三奶奶。
“真没有!”三奶奶说得很肯定。
我一屁股坐在了炕上,难道说,刚才所有发生的一切,居然都是幻觉?可是如果是幻境的话,这也太清晰了点。
“三奶奶,我看到了,那女人真得就在一个冰冻的湖底!”
三奶奶见我的表情很认真,知道我没在撒谎,也跟着分析起来,“难道说那女人在给你托梦?”
我晃了晃脑袋,“我不知道,真不知道!”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三奶奶,是不是你们已经把孙爷爷从大伯的坟茔地里带回来了,他怎么样?”
三奶奶叹了一口气,“还是没醒,没人敢动他,这不,还在那口棺材里面躺着呢!”
“还是没有醒啊!”我失望极了,“不过,为啥把他放您院子里来了,您毕竟是女人,放着口棺材——”
“咱们村那些老爷们儿你还不知道,仗着自己寿命短,忌讳把棺材抬到自己家院子里面,我说那就放我这里来吧!”
“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去带他见那个摸骨的老太太啊!”孙爷爷没有醒,我确实没了主意。
“我琢磨着找个高人给看看,看看能把他唤醒不!已经让人去请了!”三奶奶对我说道。
她说得有道理,要是就这么无端地把棺材打开了,再坏了孙爷爷的神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不过我对高人这个问题不报什么幻想,还有哪个高人能高得过孙爷爷。
“对了,三奶奶,你咋知道我在我大伯的坟茔地里?”我问三奶奶。
“你去上水村,三天没有回来,孙侯三天的期限就要到了,我就派人去你家坟茔地把孙侯接了回来,我不知道上水村那边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成?我还是惦记,上午我就差人去上水村问了问,人家说你已经回来了,我们以为你会回家里,又让人去你家那边问了,结果他们也没见你。”
“于是,你就去了大伯的坟茔地找我?”
“嗯,我就想着你既然不在家的话,能去哪里,一水家的老院子去了,你大伯家的老院子也去了,都没见你,我就寻思着既然孙侯在坟茔地,你会不会去哪里找他,结果你真就趴在坟头上?”
“坟头上真没冰?”我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是幻觉。
“什么冰啊?真没有,你是不是脑袋磕迷糊了,我们找到你的时候,指甲上面全是血,脑门还磕了一个大口子!”、
我这才注意到了我的脑袋上面裹了一块纱布,一使劲儿把它撕了下来,对三奶奶说道,“没事,不用带着破东西,我又血玉,一会就好!”
按照三奶奶的说话,我确实去了坟茔地,也确实用手指抠了图,至于那些冰,很可能是我的幻觉。
可是,这个幻境到底想要告我什么,是以前发生的事情,还是以后会发生的事情,这个楠木棺材里面的女人是不是现在就在一个冰冷的湖底,我真的不知道。
三奶奶见我愣了神儿,打断了我的思绪,激动地说道,“泉眼好了,真好了,一男,你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
她说道这里,我才想起来,我光顾着想幻境的事情了,居然忘记跟三奶奶汇报正事儿。
“嗯,是好了!”
“我差去上水村的人回来告诉我,他去泉眼看了,那水流很汪,现在村里一些有力气的,都去上水村运水了,家家户户的水缸都见底儿,你这也算是给大伙解了燃眉之急了。”
三奶奶的恭维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毕竟是村子吃水的大事儿!”
“是大事儿,看来你这个房是真圆了,估计当时一水心里还是过不去那个坎儿!也是委屈你了!”
我心里真不委屈,说白了,还有那么一丝享受,“嗯,其实,我觉得何寡妇找的七月十五出生的男人,不是一水,好像是我!”
三奶奶看了我一眼,“真的?为啥这么说?”
我一下子不知道咋说了,那种熟悉的感觉,还有那画像,就算是跟三奶奶一一道来,她也未必会体会到位。
三奶奶见我不吱声了,也就不再追问,却叹了一口气,“好端端的姑娘,咋就跳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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