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直播屏幕上的观众都发出了惊呼,陈寒露也露出了一瞬间的慌张,好在在末世生活了三年,拳脚功夫不会,躲避却学了个十成,陈寒露目光一冷,整个人一下子蹲下来,顺手抓起地上的土块,朝着陈三强的脸就扔下来,“我看二伯是喝酒喝傻了吧,教训我,也不怕我爸半夜爬过去找你!”
“啊!”拳头大的土块一下子砸在了陈二强的鼻梁上,陈二强发出一声痛呼,鼻子瞬间开了花,鲜红的鼻血涌了出来,他摸了一把鼻子,看见了鼻血顿时眼睛都气红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死妮子……”
徐芬本来在一边看戏,这二伯打侄女就是别人也无话可说,陈寒露也该收拾收拾了,毛还没长齐天天上蹿下跳,可是没想到才刚开始,陈二强就见了血,顿时嗷的一声,想要加入战局,伸手就想去抓陈寒露的头发。
秀荣嫂子本来是不准备出面的,毕竟陈二强是陈寒露是亲戚,闹的多凶都是自家人,她一个外人实在不好说什么,可是看见陈二强要打陈寒露,顿时坐不住,一下子从屋子里冲出来,陈二强她拦不住,就伸手一把薅住的徐芬的头发,往后一拽,“徐芬你干什么?大老娘们打小姑娘,本事真是大得很。”
陈寒露当然不可能站着给陈二强打,顿时尖叫一声,朝着人群里跑,围着看热闹是十几个大妈小媳妇,被陈寒露一撞,都散开了,有几个好心的还伸手去拦陈二强。
“陈二强,你这样做可不对啊,寒露一个小丫头够可怜了,你怎么能上手就打呢……”
“二强,这事可不地道,你家带娣的事情,还不许寒露说两句……”
“作孽啊,你弟弟就这一个闺女,你怎么能真打人呢……”
陈寒露是真替原主委屈,这都什么亲戚啊,要不是自己穿越过来,就原主那胆小懦弱的性格,还不等被人欺负死?她见陈二强追不上来,脚步慢了下来,一边盯着动静,一边想这事怎么越闹越大才好,都是重新活的人了,这种气就不能忍着。
陈寒露一走神,没想到陈二强还追上来了,怎么这么多大妈都拦不住啊,陈寒露转身就跑,结果眼前一黑,一下子撞在了闻讯赶来的沈时年身上。
陈寒露还没看清楚是谁,弹幕区已经炸开了锅。
小芙蝶飞飞:沈时年,快救救主播啊。
妈妈叫我吃饭:小哥哥来了,主播快躲在小哥哥身后。
海贼王的女人:这就是传说中的驾着五彩祥云来的白马王子啊!
沈时年确实专门是为了陈寒露来了,只是不是为了劝架,早上吃了陈寒露七张土豆饼,他心里觉得过意不去,那能吃这么可怜的小姑娘的口粮,所以他提了五斤大米过来,准备还给陈寒露,哪里能想到碰到这种事。
他来不及思考,将陈寒露往背后一塞,就伸手抓住了陈二强挥过来的巴掌。
陈二强本来就是酒涨怂人胆,旁边都是大姑娘小媳妇,他胆子大的很,一看见来了个人高马大的知青,顿时有点泄气,不耐烦道:“沈同志,这是我们自家的事情,你就是来下乡的,不是我们村的人,少管我们家的事情。”
看见沈时年在,陈寒露的胆子顿时大了不少,或许是好几次都被沈时年救,她对他总觉得很有安全感,她探出头道:“呸,二伯,□□说过,祖国的未来是属于知识青年的,你现在这样打我,就是迫害了祖国的花朵,在城里,你这是要被拉去□□的!”陈寒露不要脸的想:我就是一朵十四岁的娇花,哼……
直播弹幕: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沈时年严肃的脸上一僵,嘴角诡异的抽了抽,想笑却不好意思笑,只能继续装作面瘫的样子,他一把甩开了陈二强的手,点了点头道:“陈同志,你这话说的不对,我虽然不是海源村的人,但是我是□□亲自下放到农村的知识青年,就是为了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你作为贫下中农的一份子,不应该起到一个好的表率吗?难道你要辜负你□□对贫下中农的殷切期望吗?”
陈二强就是个小混混,要论骂人说脏话,沈时年或许真比不过,你要是说这种冠冕堂皇的场面话,陈二强还真听不懂,他听着沈时年说着文绉绉的话,觉得脑子都不够用了,虽然没听明白意思,但是□□三个字他倒是听的清清楚楚,他一下子怂了,歪着头道:“□□,□□还管我们家的事?”
后面一个小媳妇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就是天上的神仙,什么都管!”
不远处的徐芬被秀荣嫂子扭着动弹不了,别看秀荣嫂子个子小,但是力气却大着呢,时时的薅着徐芬的头发,就是不松手,徐芬痛得直叫:“陈二强,你是不是死人啊,没看见你老婆被人欺负吗?”
陈二强想上前帮忙,秀荣嫂子也不是吃素的,用力一拽道:“陈二强,这是老娘们的事情,你一个大老爷们好意思插手,我告诉你,我家志斌也不是吃素的。”
这时候,远远的田埂上跑过来两个身影,走进了一看,才看清楚是李老太和陈大强,陈大强跑得快,几步就到了眼前,劈头盖脸就对着陈二强骂道:“你怎么回事?送粮食就送粮食,还想怎么着!”
李老太跟在后头,上前一把将陈寒露揽在怀里道:“不是挺能横的吗?我告诉你,你妈我还在世呢,有种就朝着我的脑门打下去,看看你三弟会不会爬回来拖你走!”又拉着陈寒露往屋子里走,“寒露,我们走,有什么事我们屋子里说。”
李老太活了一辈子,最要面子,就是当初打饥荒,也从没出去讨过一粒米,没想到临了了,现在家里却天天闹,把她在海源村的面子都丢尽了。
陈寒露终究要给李老太面子,李老太拉着她进屋,就是不想把这些糟心的事情让村里人看了笑话,她跟着李老太往院子里走,陈大强扭着陈二强也进了院子,秀荣嫂子见李老太都来了,更加不好插手了,只好放开了徐芬的手,和陈寒露打了个招呼回去了。
沈时年更是不好留下,他一个知青的身份,根本不能插手村里的事情,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陈家人,李老太放开了陈寒露,在堂屋里坐下来,用力拍了拍饭桌道:“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二强,我叫你送粮食给寒露,你为什么要打寒露?笑话从村头都传到村尾了!”
“妈,也不全是我们的错啊,你说说寒露一个小姑娘,说话也太难听,说我们家带娣勾引了孙来福,这话是她一个堂妹该说的话吗?二强是她亲二伯,还不能教教她了?”徐芬今天真是一肚子火,没占找便宜也就算了,还被秀荣差点扯掉了头皮,顿时没好气的开口了。
“大老爷们还没开口,有你说话的份!”枪打出头鸟,李老太一肚子火没地方发,顿时就朝徐芬骂道:“寒露说的哪错了,带娣要是没做就不怕有人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嘴巴比茅坑里的石头都臭,你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也不看看自己屁股干不干净!”
李老太骂人的功夫可是几十年练出来的,只骂得徐芬无法反驳,骂完徐芬,她又狠狠的瞪了陈二强一眼道:“死开点,别往我身边凑,喝了两口黄汤就脑子拎不清,你弟弟就寒露一根苗了,你打的下手,你好意思嘛你,白吃了三十几年粮食!”
陈二强在李老太来的时候就彻底酒醒了,他什么都不怕,就对这个老子娘发憷,顿时呵呵一笑道:“妈,你说得对,我这个做二伯的,有什么事也不能和侄女计较,都是喝酒误事,喝酒误事。”
罗彩凤说着话却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陈寒露,看见陈寒露面无表情,甚至有点不耐烦,心里也有些吃不准了,她可以说是和陈寒露一块长大的,对她可了解了,胆小又懦弱,偏偏又听不了重话,要是以前她这样一说,她肯定哭着跑走了,怎么这么镇定。
我爱直播:我怎么觉得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啊,一句句话听起来都像是挑拨离间的。
妈妈叫我吃饭:主播怎么之前都没说,好可怜啊,竟然被堂姐抢走了男朋友?
爱吃爱吃爱吃:是未婚夫!
……
弹幕区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可是陈寒露不能回答。
“彩凤啊,这些事都过去了,就别提了,你今天专门在这等我有什么事情吗?”罗彩凤以前是梳着大长辫子的,几天不见,居然剪了齐耳的革命头,难怪刚刚认不出来。
“我不是来等你的,我就是来看看。”刚刚还说的唾沫横飞的罗彩凤顿时低下了头,她牙齿咬着下嘴唇,小声道:“我就是来看看牛,我之前和你说的事你还记得吗?过几天天气暖和了就要春耕,你有没有和你大伯父说啊?”
说什么?陈寒露扒拉了一下记忆,愣是没想起来,看来记忆是别人的就是不靠谱,总有些事总有些人想不起来,她不好意思的说:“什么事?你再说一遍,我昨天掉海里发烧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你忘了?你明明答应了我跟你大伯说,把放牛的活给我,你怎么忘了呢!”罗彩凤一下子就急了,之前她一直在学校上学,没干过农活,现在学校都停课了,她只能出来上工了,种地插秧的事情又累又脏,她实在不想做,想来想去还是放牛最轻松,拉出去吃吃草再拉回来就好了,连牛棚都是隔壁两个反、革命臭老九干的,这样好的差事好多人盯着呢。
这么一说陈寒露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个事,要说原主也是个缺心眼的小姑娘,这种事情就这样随随便便答应了人家,放牛的活计多少人都抢着要呢,你凭什么一问大伯就给啊,陈寒露一边把食槽里发黄的草料倒掉,换上了牛棚里还剩下的新鲜草料,一边说:“彩凤,这件事我恐怕帮不了忙了……”
“你怎么不能帮忙啊?生产队大队长是你大伯啊,你说一句话的事情……”罗彩凤上前了两步,想去拉陈寒露,又看见陈寒露熟练的干活,慢慢愣住了,难以置信地说:“今天怎么是你来给牛换草料?”现在农闲,又还是正月里在,正经的村民都休息了,这牛棚里的牛应该是隔壁的两个反革命在暂时照顾的。
“因为昨晚我大伯把放牛的活给我了,彩凤啊,你也知道我爸没了,我妈又走了,以后我就是一个人了,总得赚公分养活自己啊……”陈寒露可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何况现在放牛的活自己在干,自然不可能让出来。
“寒露……你哪需要出来,出来赚公分啊……”罗彩凤被陈寒露的直接噎到了。
陈寒露看了她一眼,觉得眼前的姑娘是个缺心眼,“我不赚公分吃什么?”
罗彩凤呆愣的脸上一下子有了神采,大大咧咧地说:“寒露,你是不是傻啊,你没饭吃,就去你大伯家吃啊,你大伯家条件那么好,总少不了你这一口,就算你大伯不肯,你奶奶忍心看着你饿死,你爸可就你这么一个闺女,你奶奶可是舍不得。”她挑着眉,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
陈寒露为这样的三观抹了一把汗,这都是什么朋友啊!她实在懒得和眼前的小姑娘说下来,摆了摆手道:“我总不能靠他们一辈子,彩凤,这事我帮不上忙,你看我小胳膊小腿的,别的也不会干啊……”
“你怎么这样啊!”罗彩凤跺了跺脚,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你以后别和我玩了,以后没了我,看谁和你做朋友!”她一边说,一边就往牛棚外走去,按照平时,这话一说出口,陈寒露保证服服帖帖的。
“我这哪有时间交朋友啊,这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彩凤你别走啊,我午饭上你家吃行不?”陈寒露在牛棚里幽幽的说。
事情的发展不是这样的啊!在牛棚门口等着陈寒露去劝她的罗彩凤,顿时气得脸都歪了,不是应该感恩戴德的把她迎接回去,然后把牛棚的活计让给她吗?罗彩凤第一次觉得陈寒露不好控制了,她也是有脾气的人,这回真的一跺脚,跑回家了。
可算是耳根子亲近了,陈寒露撇了撇嘴,从小到大,因为陈三强只有她一个女儿,所以陈寒露吃的用的都是不缺的,可是罗彩凤从她手里挖走了多少东西,大到花手帕红头绳,小到一颗水果糖,现在还半句好话没有,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
爱吃爱吃爱吃:我觉得主播说话有点过分了,不就是让你帮忙吗?帮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小芙蝶飞飞:楼上是杠精吧,这是求人帮忙的样子吗?主播现在这个样子,这么可怜,要是真朋友,好意思开口吗?我觉得小丫头明显不是简单的人。
海贼王的女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啊,没想到放牛都有人抢着干,华国的特殊时期让我开了眼界……
陈寒露看了一眼弹幕区,觉得观众们也不需要她回答什么,自顾自聊得起劲,也就不管了,海源村原先是两只牛,一公和一母,没想到母牛竟然怀孕了,在年底的时候生下了一只小牛犊,现在小牛犊还在吃奶,牛妈妈需要哺乳,所以不用牵出来,陈寒露在鲜草里加了点麦麸搅拌均匀,这是给母牛补充营养的。
搞定了母牛,陈寒露把公牛拉出来,又背上了一个箩筐,准备拉到山坡边上吃草,公牛虽然长着巨大的水牛角,却十分温顺,甚至走到牛棚门口的时候还趴了下来,估计上一个放牛娃天天骑在它的背上。
陈寒露第一次放牛,自然不敢骑上去,慢悠悠的把水牛拉到山坡上,她找了一棵大树,把绳子拴在上面,水牛就乖乖的在地上吃草啦。
远远的有些村民经过和陈寒露打招呼,看着她身边的牛都面露古怪,这事陈寒露也明白,这放牛的活一般都是十多岁的小孩干的,像陈寒露已经十四了,按理说应该下地干活了,可谁让陈大强是亲大伯呢,就是明显的照顾陈寒露了,别人还真不好说什么。
陈寒露昨晚就想过了,自己肯定要好好干的,一天七个公分,确实不少了,别人干这活,都只有五个公分呢,再者说,这牛是村里的集体财产,不好好干,出了事她也担当不起。
陈寒露一边割着草,一边心里琢磨着以后该怎么办,她今天出门看见了,各家各户都是养了鸡鸭的,可是自己家鸡笼里是空的,不用说,她妈带走了。现在政策有规定,每家每户只能养五只家畜,她准备养起来,以后想吃肉想吃蛋也方便。
还有家里现在什么都缺,陈寒露想去趟县里买点生活用品,只是海源村到县里要坐船,她还得找人问问,怎么过去,陈寒露正蹲着身子,低头割着草想着自己的五年计划,眼前突然出现了两双鞋,她抬头一看,嘿,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恶心的人真是何处不相逢啊。
“妈!”罗彩凤顿时慌了,“摘莼菜我哪里会啊,你别让我去摘莼菜,我去地里除草,插秧都行……你再等我两天好不好,我一定说服陈寒露的。”摘莼菜是个辛苦活,开春河水还冷的刺骨,莼菜长在水下,要趴在木桶里,用手一片一片的掐下来,一天干下来,手都冻得通红,泡得发白,她的手以后还要写字呢,变得红肿难看可怎么见人啊。
“等?”王寡妇冷哼一声,“你就是个懒货,放牛是轻松,可一天就五个公分,摘莼菜一天有九个公分,顶得上壮劳力了,我看摘莼菜挺好的。”
又扭头看见罗彩凤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到底是自己的闺女,声音软和下来,“彩凤,不是妈心狠,你看你上学的时候都没干过活吧,现在你不上学了,总不能在家吃白饭吧?你哥都十七了,也到了娶老婆的年纪了,我们家要是不多挣点公分,谁家看得上啊!”
罗彩凤心里不服,但是嘴上却不敢反驳,她爸病死后,罗建设就是她妈的命根子,在他妈心里的分量谁都比不上,她心里开始埋怨陈寒露,有大伯有奶奶的,为什么还跟她抢工作,一点都不体谅她,没良心的东西。
罗彩凤越想越生气,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奇异的念头,她冲她妈笑起来,“妈,大哥的事不能着急,找个合心意的嫂子不容易,我说眼前就有一个人很不错,我们以前都没注意到。”
“谁啊?”王寡妇上了心,凑近罗彩凤问。
罗彩凤一挑眉毛,“妈,就是陈寒露啊,陈寒露今年十四,我哥十七,两人年纪不是刚好相配吗?”
王寡妇一听陈寒露,没什么兴趣,在凳子上坐下来撇撇嘴道:“我说是谁呢,陈寒露她妈跟人跑了,现在都说是破鞋,这样的媳妇我可不要,我说彩凤啊,你安的什么心啊,那是你亲哥,你就不盼着他好?”
“妈,我哪能啊。”罗彩凤立马坐下来分享起来,“妈,陈寒露真的不错,你看这没爸没妈的,要是谁娶了她,陈家那三间新房不就是谁的了吗?再说了,人家大伯是生产队大队长,小姑姑嫁给了城里人,这些都是关系啊,娶了她,这些关系不都是咱们家的了吗?”
看王寡妇听得入迷,罗彩凤继续说:“妈,你不常说要找个性子好的儿媳妇吗?我和陈寒露认识那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她的性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又没爹没妈的,以后嫁到我们家,还不如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好伺候你。”
王寡妇被罗彩凤说的心动,在边上听了一耳朵的罗建设道:“这么好人家孙来福会退婚,看上了人家堂姐,你就吹吧,她就算再好,她妈这样的破鞋,也让人一辈子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