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慧院大考还有最后十五日,就在今晚,慧院将打开护城大阵寒锁,届时整个永安城将与世隔绝,直到大考结束。各州局势越发紧张,这是否意味着中洲这块唯一的和平之地亦将陷入战火?”
“今日,演武台惊现活阎王之弟商咒,不过却只是昙花一现,惜败于新任魁首李贤,据观众猜测,此李贤很有可能就是五月前承国殇城的李贤,若此事属实,李贤将成为近五千年来修行最快的修士。”
“魔头符舒阳惊现中洲,而且是距离永安城较近的无幽城......”
嗖,传音玉飞出大院,被丢的老远,远到再也听不见它那令人憎恶的声音,商咒这才安心了几分。
只是,没过多久,那令人厌恶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越来越近,他脸色一变,凝重的望着院外。
不多久,一名负剑男子来到院门前,在他的手里那枚刚刚被扔出去的传音玉兀自发出着声响。
商咒脸色镇定,大声道“福伯,有客人!”
负剑男子摇了摇头,道:“那老家伙累了,所以睡的很香。”
商咒脸色大变,颤声道:“你...你杀了他?!”
负剑男子再次摇头道:“不不不,他死了,谁去传递你这份仇恨。”
商咒面色微寒,复又大笑道:“你想杀我?”
“你倒是不笨。”负剑男子讥讽的笑道:“就是太过自以为是了些。”
语毕,夜色里闪过一道剑光。
商咒兀自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捂住自己的脖子,在意识消失那一刻,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那便是,此人真的敢杀他。
负剑男子慢条斯理的擦拭掉剑上的血迹,平静的将仍就散发着声音的传音玉放在商咒的手里,这才转身朝着院外走去。
蓦然,天空轰鸣,无数条庞大锁链像是一条条白色的丝线在夜空里交织,恍若在编织繁复的结,交叉错落,不带丝毫停滞,将整座永安城牢牢的锁死,仿佛要将此城从世间隔离。
无数人走出房门,望着天空里那令人震撼的一幕,不经发出惊叹之声。人们情绪各不相同,有兴奋、激动,有骄傲、自豪,更有缅怀、追忆等等,但毫无疑问,寒锁大阵时隔千年再次开启,绝对出乎所有人预料。
“此阵便是慧院的寒锁大阵,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大阵。”
负剑男子仰望夜空,眸子映射出朵朵白线交织的花,他平静道:“三个月封闭,于我而言便是三个月的真正自由,能否把握住此次机会,就看那柄逆昆仑了。”说着,像是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似的,转身没入夜色里。
逸院的众人同样在观看寒锁大阵,同样震撼非常。
玠堪自豪道:“这便是天下第一大阵寒锁,它将使中洲在任何时候都立于不败之地。”
刘盛轻笑道:“就是个乌龟壳子,保不准虚界杀到,便被一击即溃。”
“不可能!”玠堪坚定道:“寒锁大阵是世间防御最强的大阵,不管是谁都绝不可能击破。”
刘盛轻笑一声,那意思不言而喻。
宋甜儿呐呐道:“好美。”
李贤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道:“越美的东西,往往越危险,相信此阵也一样。”
宋甜儿歪着脑袋道:“小姐就很美,所以你不愿意接近小姐,是吗?”
李贤沉默起来,他当然不是因为冷凝美才不愿意过多的接触,而是因为他脑子里早已经有一个女孩的身影了。
周沫儿仰望着夜空,呐呐道:“今天,胜的可还算轻松?”
李贤叹了口气道:“轻松算不上,但我能撑住。”
周沫儿扭头望着李贤良久,而后道:“等等,来我房间。”
李贤苦笑着摸了摸鼻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玠堪笑容一滞,沮丧道:“姑娘,大半夜的,孤男孤女,多不好啊。”
周沫儿淡淡道:“又不是请你,着什么急?”
玠堪掩面而泣。
李贤知道玠堪说出这样的话来缓和气氛,就是要告诉自己,他对自己放心,要去就去。
于是,他给了玠堪一个感激的眼神,而后道:“好。”
周沫儿瞥了玠堪一眼,而后起身道:“那,走吧。”
李贤这才起身,跟了上去。
来到周沫儿的房间,又是在夜晚,李贤难免有些尴尬,坐立不安的杵在房间一角。
昏黄的油灯照在周沫儿漂亮的脸蛋上,让她显得较平时柔和几分,李贤不经愕然发现,原来玠堪的审美还是挺靠谱的。
对于李贤的拘谨,周沫儿倒不甚在意,她兀自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而后平静道:“你今天的表现我都听说了。”
李贤笑道:“是玠堪吧?”
周沫儿对此避而不答,接着道:“你的战斗手段太过单一了些。”
李贤点头道:“的确,事实上你应该知道,并没有资源与时间让我学习更多的武技。”
周沫儿道:“可是擂台魁首必须需要。”
李贤道:“是的,所以你应该尽快的好起来。”
周末儿摇头道:“没有希望。”
李贤叹气道:“那放弃魁首行不行?”
周沫儿道:“不行。”
李贤哭笑不得道:“那你要我怎样?”
周沫儿道:“学剑。”
李贤目光微亮道:“你愿意教?”
周沫儿道:“只要你肯学。”
周院最强的武技便是剑法,能够学到一些皮毛都是天下人莫大的荣幸,怎么会有人可以拒绝这样的要求。
于是周末儿开始提笔,认真的写了三个剑字,笔画相同,字也一样,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的三个字。
李贤震撼道:“这是三剑。”
周沫儿赞赏的望了李贤一眼,而后道:“确切的说,它是一剑中的三个境界。”
李贤望着周沫儿良久,见她不再多言,于是纳闷道:“没了?”
周沫儿道:“没了。”
于是李贤小心的折叠好纸张,道了声告辞,便退出了房门。
“唉,怎么样?”
离开没多久,李贤便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
看来,关于女人,再大度的男人也会变成小心眼的。
他笑道:“什么怎么样?”
玠堪不好意思道:“就是周姑娘怎么样?”
李贤莞尔一笑,道:“你是问她的身体状况,还是问她的人?”
玠堪激动道:“都问?”
李贤道:“她的伤势很重,怕是十天半月都很难康复,她的人嘛...嗯,还不错。”
玠堪不忿道:“什么叫还不错,是很不错好吗。”
李贤连连点头道:“是是是,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姑娘,而且我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再没人能配得上她这样优秀的姑娘了。”
“你也这么认为?!”玠堪惊喜道,“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李贤只好昧着良心,称赞附和一番,这才得以解脱。
回到房间,望见并没有平日里不管何时都准备好的热水与洗漱用具,不经叹了口气,道:“小丫头今天又是犯的哪门子毛病?”
自此,李贤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看字,不厌其烦,废寝忘食的看。
当第二天太阳开始西斜,他终于从那张皱巴巴的纸上收回了视线,因为擂台赛又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