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都快两点了,姜一宁一看时间就打消了原本想回家午休的念头。
从饭店到她家要四十分钟,这还是在不堵车的前提下,要是堵车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到家休息不了十五分钟她又要去电视台为晚上的新闻直播做准备,时间赶不说还累,还不如直接去电视台呢。至少去电视台还能眯一会儿。
想到这,姜一宁就转着方向盘往电视台开去。路上,路过Payard蛋糕店时,姜一宁想起自己好久没吃这家的法式苹果派,一时又有点馋,想吃。
姜一宁从不亏待自己,她一向信奉及时享乐,所以一发现自己想吃,她连一秒都没有考虑的就遵从自己本心把车停在路边,下车进店去买。
十五分钟后,姜一宁心满意足的从店里出来,手上拎了两大袋的纸盒。
身后,是店员无比诚挚欢迎她再来的心声,毕竟好久没看到这样的大肥羊了,一来就是买十几个人的量。这要多来几次,店里的业绩不就上去了?
姜一宁从店里出来后,又继续开车去电视台。
才到电视台,就看到姜妍蹦蹦跳跳的从对面走来,“姜妍,过来。”
姜妍跑过去,“部长有什么事吗?”
姜一宁把手上的大纸盒塞给她,“你把这些东西分给大家。天气冷,趁热吃。”
“部长!”
姜妍很感动,星星眼的看着她家部长。等她提过袋子一看——
“哇,大发!”
在看清楚袋子上的logo后,姜妍心尖儿颤抖的都快开出朵花来了,Payard家的啊!东西超好吃也超贵的,她想吃很久了就是一直没舍得买。
“部长我爱你!爱你爱你最爱你了。”要不是手上还提着东西,姜妍能扑过去狠狠的亲姜一宁几口。
“部长,你怎么突然给我们买这么贵的点心啊?”
“发财了。”从月光族变为了大富婆。
姜妍一脸的羡慕,“部长你买彩票中了?”
姜一宁:“不是。”就是离了个婚而已。
小穷鬼一直想发财的姜妍眨巴眨巴大眼睛望着自家部长大人,希望她能传授她发财之道,“那是因为什么?部长你怎么发财的?”
姜一宁随口回道:“遇到了个傻子。”
姜妍:“哈?”
姜妍:“部长你在哪遇到的啊?”
姜一宁问她,“说了你是不是也想去碰碰运气?”
姜妍:“如果可以……当然最好啦。”
姜一宁:“……”这个孩子有点傻,说什么信什么。这么单纯,她是怎么考进电视台的?
把姜妍打发走,姜一宁快步走进办公室。
时间还早,她去休息室小睡了一会儿,天气太冷了,她睡的并不好。姜妍过来叫她起来时,她的手脚还都是冰凉冰凉的。
刚睡醒的姜一宁还有几分的迷茫,她抱着被子声音沙哑的问姜妍,“几点了?”
“三点半了,部长,我刚过来时看到严主播去化妆间了。”
姜一宁点点头示意知道了,“你先出去,我马上到。”
说完,她抬手往脸上搓了几搓,冰冷的手碰到温热的脸,白皙柔嫩的脸上霎时浮上肉眼可见的鸡皮疙瘩。很不好受,但人也清醒了。
姜一宁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然后去了化妆间。
化妆间里,严主播正坐在镜子前让化妆师给他化妆,他本人手上则是拿着串联单在看。
看到她进来时,他从镜子里瞥了她一眼,冷冷的,“又迟到,姜主播你一周最少得迟到三次吧。这次迟到又是因为什么?睡迟了?大家都在忙时就你在午睡,姜主播可真幸福。”
姜一宁:“……”
严峻赫,她的前辈,也是她的搭档。
虽然只比她早两年进的电视台,也只比她大几岁,但姜一宁深深觉得他起码有五十几了,正好犯更年期的时候。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严峻赫从她进电视台那天就处处看她不顺眼,一开始还只是冷眼相对,后来就发展成针对了。不是那种真刀实枪的干,而是冷嘲热讽,绵里藏针。
而她根本没有冒犯和得罪他,也不知道这个老男人哪根筋抽了。
笑了下,姜一宁走过去也在椅子上坐下,“我在公司嘛,近。不像前辈您,是大老远的从家里过来。为了不迟到,还特意提前了时间。这点我该向您学习。”
“要说幸福,前辈您才幸福呢,都能在家吃香喷喷的午餐,不像我们,只能吃外卖。这天冷啊,饭还没吃完,菜都已经冷了,根本就没法吃。”
严峻赫阴阳怪气的说道:“姜主播还会饿到?骗人的吧,谁不知道你最有钱了。”
“没有前辈您有钱啊。我工资还低您两档,花的又比你多。”
严峻赫正想嘲讽她几句,朴部长从外边进来,“准备的怎么样了?”
“正在和前辈说串联单的事呢,部长您怎么过来了?”
严峻赫一看姜一宁花蝴蝶一样的迎上去,鄙夷之前溢于言表,他最讨厌姜一宁能来事的样,狐狸精似的。偏偏部长理事他们还都吃她这一套,真让人讨厌。
眼看部长又被她哄的哈哈大笑,严峻赫冷声提醒,“该看视频了。”
姜一宁没意见,跟严峻赫去看。
看完录制好的视频和串联单,也到了新闻播出的时间,姜一宁和严峻赫一左一右的坐在播音台前。
外边,是导演倒计时的声音。
当耳里的数字变为1时,严峻赫率先开口,“大家好,今天是 2019年12月26日,欢迎收听《全球报道》,我是严峻赫。”
姜一宁接上,“我是姜一宁。”
说完两人冲镜头前小弧度的抿了下唇角,严峻赫接着就报道了一条新闻。他一播完,姜一宁就跟上,“受全球经济危机影响,我国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冲击。据悉,各地各企业出现大弧度裁员,被辞退的员工很不满企业这样的行为,纷纷发起静坐抗议。下面先让我们来看一组简讯——”
*
权爸爸有看新闻的习惯,饶是已经在电视上看惯了儿媳妇的脸,再看还是不免忧心忡忡。
他问坐在茶几前的儿子,“现在你也回来了,跟一宁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跟她已经离了。”
“mo?”权爸爸瞪大了眼,“离了?”
“嗯。”权至龙回的平平淡淡。
权爸爸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半晌才说:“离了就离了吧。”
说完又叹了一句,“哎一古,这经济什么时候才能回缓啊。”
父子俩说完话的功夫,那边新闻也接近尾声。
新闻直播结束后,姜一宁还不能下班,她还要留在电视台直到确认晚上新闻的直播没问题后才能走人。
一般是没问题的,她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至于严峻赫这个老男人虽然智障,但对工作还算兢兢业业,。一进入工作模式,整个人正常了不少。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不过,姜一宁觉得,迟早不是她把他撸下来,就是他把她踢出《全球报道》这个栏目组。他们看对方不顺眼很久了。
等能离开,时针都快指向九了,到家都已经九点半了。
姜一宁以战斗的速度洗了个澡,然后裹着浴袍一路从卫生间冲到床上。躲进被子后,她才看刚才被她倒在床上的那沓文件,——权至龙给她的赡养费和那份离婚协议书。
直到此刻她才有离婚的实感,才能确定她和权至龙真的结束了,那场维持了两年的婚姻。
要说没有一点点波动完全不难受那是假的,可要说她很难受那更假,毕竟她跟权至龙没有太深刻的感情。而且她对他的那点感情和喜欢,也在那两年里他的漠视和忽略间消失殆尽了。
姜一宁把文件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关灯睡觉。
晚安,一宁。
离婚没什么,明天起来又是崭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