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雷铭追出來的时候,简念已经捕捉到了雷铭的愤怒,但他并沒有躲开雷铭的进攻,这一拳,简念挨得结结实实,嘴角一片淤青。
“我警告过你很多次…离,我的小沫,有多远滚多远…回你的美国去…”
雷铭怒吼着,双手拎着简念的衣领猛地一扔,简念一个不稳扑在地上。
周围的大学生都好奇的围了上來,看着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扭打在一起。
“你无法限制我的人身自由,雷铭…”
简念用手背摸了摸双唇,双手撑在地上猛地站了起來。
“想要试试吗?”
雷铭一声沉闷的嘶吼,怒火中烧地鄙视着眼前的简念。简念怒目圆睁,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直视着雷铭。四目相对的刹那,便是熊熊的烈火燃烧。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个拳头,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如果意念和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恐怕他们谁都逃不出对方的毒手…
周围的人个个敛气屏声,大气都不敢出,简念和雷铭两个人的气场足以颠覆一切。
“我觉得你很可悲,雷铭。”
“彼此彼此…”
“一个已经不存在的男人,占据着钱小沫的内心,你却一点法子都沒有。”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很清楚,我说的这个人是谁。而你同样清楚,你甚至在伪造这个人的身份…”
雷铭的目光一沉,微眯着眼睛,“你怎么知道?”
简念邪魅的扬着唇角,微微后仰着身子,高高扬着下颌,对着雷铭弹了弹自己的衣领,不可一世地笑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所有的答案,但,也同样意味着你生命的结束…好可惜,不是现在…”
“你到底在说什么?”
简念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后退着,转身,忽然对着一旁的美女做了个飞吻,引得女生们集体狂叫起來。也就在这样的尖叫声中,雷铭眼睁睁的看着简念离开。沒來由,雷铭的心里很不踏实,这种感觉,就像第一次在美国见到简念的时候,很阴暗很不舒服…
雷铭皱了皱眉,脑海里是简念刚刚说的话,是简念刚刚离开前的动作。
总是在这样的不经意之间,让人把简念和连荣麟联系起來。
雷铭百思不得其解,“简念,你到底是谁?”
等钱小沫找到李千雅出來的时候,周围的人群已经散去。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似的,雷铭依靠着跑车的车头,双**叉地站着,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摩挲在鼻尖前,若有所思的神色,异常的专注。
“來……千雅,我们上车……”
钱小沫扶着已经喝醉的李千雅,歪歪倒倒走來。
雷铭皱了皱眉,拉开车门上前帮钱小沫把李千雅扶进了后排。
“怎么喝成了这样?”
“她一定要证明自己的魅力,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和十个男人拼酒啊…”
钱小沫满头大汗,无力地摇着头,抬头看着雷铭,忽然说道:“你的脸上怎么了?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和别人打架了?”
“沒有。”雷铭别过身去。
“让我看看……”
“我说沒有就沒有…”
雷铭不耐烦地躲开了钱小沫,然后上车,发动了车子。
钱小沫在车外僵硬了片刻,才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挨着李千雅坐在后排。
雷铭开车送李千雅回家,一路上都沒有和钱小沫说话。钱小沫忙着照顾李千雅,也沒多想什么。从艺术大学出來,开车四十多分钟才把李千雅送到家。柯浩瀚已经焦急万分的迎在门口,直接上前从车里抱着李千雅上楼。
钱小沫想要跟上去,却被雷铭拦住了。
“他们的事情,由他们自己解决就好。”
钱小沫看着柯浩瀚担心着急的模样,叹了口气,重新坐回了车里。
从柯浩瀚新家开车回公寓,原本很近,却偏偏一路上都是红灯堵车,所以这一路反而出奇的慢。钱小沫时不时用余光看向雷铭,想着刚刚在联谊会上,雷铭冰冷的笑意,钱小沫就觉得心里沒底。
雷铭,一定是生气了。
钱小沫咽了咽吼中的硬物,轻咳了一声,“其实我会在联谊会上,完全是因为……”
钱小沫将故事的前前后后都告诉了雷铭,说的是口干舌燥,雷铭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钱小沫有点失望,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跑车忽然停了下來,她这才发现已经到家了。
两个人下车,雷铭在前,钱小沫在后,进了电梯。
电梯里,谁都沒有说话,一直到家里,雷晴和保姆都不在,雪雪和萌萌也不在。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雷铭和钱小沫两个人。
“饿吗?我给你煮面。”
“不用。”
“那……你一定累了,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钱小沫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刚刚转身,一直乏力的雷铭忽然从她身后将她抱住。
“怎么了?”钱小沫偏过头來。
雷铭什么话都沒说,只是安安静静的靠在她的肩头,嗅着她发间的玫瑰芳香,缓缓闭上眼睛,呼吸清浅,慢慢放松下來。钱小沫原本就觉得今天的雷铭怪怪的,这一刻,她知趣地沒有追问,双手轻轻抚在雷铭的手臂上,侧头依偎着他。
两个人沉默着,就这样相互依靠着站在客厅里,一动不动。
……“一个已经不存在的男人,占据着钱小沫的内心,你却一点法子都沒有。”
简念的话如同梦魇似的在雷铭的脑子里,一遍一遍又一遍,搅得他心烦意乱。
越乱,他却越沒有办法。
如果连荣麟是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那么雷铭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可是,连荣麟已经是个死人,雷铭又要怎么和一个死人斗呢?
雷铭的心里一阵恐慌,双臂收紧,用力地抱着钱小沫,怕是一阵风就将她吹走了。
这种感觉,让钱小沫很害怕,好像下一秒,雷铭就会离开她。
哪怕她知道这不可能,但她还是真的好害怕。
“我饿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雷铭突然在她耳边呢喃着。
钱小沫爱抚着他的手背,笑道:“你去洗澡,我给你煮面。”
“好啊,我的好老婆。”
雷铭松开她,在她耳根一吻,浅笑着进了卧室。
钱小沫笑了笑,安慰自己,只是自己想多了,便进了厨房,很快就传來浴室里的水流声。
她刚刚点着炉子烧水煮面,玄关就传來了开门的声音,是雷晴回來了。
“回來啦…”
钱小沫呼唤着走了出來,从保姆怀里抱走了雪雪,萌萌则吊着舌头喝水去了。
雷晴一面擦着身上的汗,一面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杯冰镇果汁又回到客厅。
“我哥呢?”
“在浴室里洗澡呢。”
钱小沫抱着雪雪坐在沙发上,今天的雷晴似乎心情很好,因为她平视根本不和钱小沫说话。雷晴呷了口冷饮,又看向钱小沫,疲惫地说道:“这孩子今天papa的叫,听着也像爸爸了。”
“真的?雪雪你太厉害了……什么时候叫个妈妈给我听啊?”
雷晴冷冷的一笑,“就算叫妈妈,也不是对着你…”
钱小沫脸上的表情瞬时僵硬,雷晴又自顾自话地说道:“不知道哥对苏蔚的看法怎么样?”
“苏蔚?”钱小沫扬了扬眉梢,谁啊?
“怎么?我哥沒告诉你,苏蔚是新來的邻居,我今天约他们一块吃饭,介绍他们认识。苏蔚漂亮,家世人品都好,和我哥是天作之合,你一定会成全他们的…”
最后一句话,不是疑问句。
钱小沫咬着嘴角,脸色铁青得像个病人。
“我们也该休息了……小宝贝,到姑妈这來……”
雷晴说着从钱小沫怀里抱走了雪雪,一脸洋洋得意的模样。
“你一定要这样做吗?”钱小沫突然说道,“我们原本可以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雷晴停了下來,转身,讥讽一笑,“我给过你机会,可我沒感受到任何幸福。”
“……”
“钱小沫,你好自为之…”
话音落地,雷晴抱着雪雪快步进了玩具室,完全不顾及身后钱小沫的感受。
厨房里烧的水已经呼哧呼哧作响,钱小沫还傻傻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雷铭从浴室里出來,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手里拿着白色的毛巾擦着头,在卧室里问道:“面好了?”
雷铭这开口才拉回了钱小沫的思绪,她猛地跳起來,大喊了一句,“糟了…”
雷铭还沒搞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见钱小沫一声惨叫,还有扑鼻的糊味和焦味。
他一紧张,大步冲进厨房,只见钱小沫捂着手皱着眉,他赶紧关了火,拉着钱小沫的手浸泡在水里,这才发现锅里的水已经全部烧干,就连锅底都是一片焦黑,只差一步,就被炉火烧穿,后果不堪设想。
“你在想什么?”雷铭看着钱小沫受伤的手,气急败坏,关心则乱。
钱小沫哽咽,眼眶里的泪水翻涌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手上的疼,还是心上的疼。雷铭扶着她在客厅里坐下,“乖乖地坐着,我拿医药箱出來。”
钱小沫望着雷铭的背影,又看着他替自己上药的模样,忍不住想起李千雅白天说的话。
……“尤其是,结过婚的男人就以为我们魅力全无…”
再加上雷晴刚刚的话,钱小沫不乱想都不可能。
“铭?”
“疼吗?”
钱小沫摇了摇头,“会不会有一天,你认为我很沒有魅力,然后……去找别的女人?”
雷铭的手一顿,缓缓抬起头來,捏了捏她的鼻头,“你什么时候有过魅力?”
“……我……我很认真的。”
雷铭双眼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她,严肃地说道:“钱小沫,你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唯一女人。我,只要你…所以,我不准你乱想,不准你和其他男人跳舞,懂吗?”
“……你之前不开心,是因为我和简念……”
雷铭撇了撇嘴,“要不然呢?”
钱小沫扑哧一笑,终于释然,欢乐地扑进雷铭怀里。
“傻瓜。”雷铭揉了揉她的黑发。
“你才是……”
两人嬉笑着耳鬓厮磨,玩具室后的雷晴缓缓关上门,一对精明的眼睛正在算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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