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后,四个浓妆艳抹的妖娆女子走进了包厢,确实个顶个的漂亮。牛福勇久旱逢甘霖,眼珠子都出来了。几个美女挨着几人落座,香味扑鼻,让人神魂颠倒。
“怎么样?一伟,这个不必你刚才看到的差吧?”道哥笑着道。
陆一伟对这种风尘女子并不感兴趣,淡淡一笑,独自饮酒。
“大哥,妹妹陪你一起喝嘛!”一女子摇晃着陆一伟的臂膀,主动展开了攻势。一旁的牛福勇定力不足,已经被攻陷,正搂着女子浑身乱*摸。
陆一伟谢绝好意,借机起身去卫生间。去得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贺建带他和牛福勇来此地真的是单纯的乐呵吗?很明显,那位道哥对自己并不感兴趣,而是不停地给牛福勇灌**汤,讲着他如何赚钱,如何一个人单挑一群人。而牛福勇呢,像个小学生似的静静听着,不时地还鼓掌喝彩。
绝对有阴谋!陆一伟当即断定。他猜想,贺建此行是故意为之。通过自己把牛福勇带到这里见道哥,而道哥是开设赌场的,该不会是给牛福勇下套吧?他越想越不对劲,越来越接近事实真相。贺建这个人,果然是个危险人物。
事不宜迟,陆一伟当机立断赶紧拉牛福勇脱身,可怎么样脱身呢,一时想不出好办法。
在卫生间思前想后,拿定了主意。
再次回到包厢,陆一伟开始了表演。一脸苦楚道:“贺建,我得失陪了,刚才来电话,工地上有个工人受伤了,我得回去处理一下。”
“受伤了?多大点事啊。你打电话安排个人处理一下就行,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这不,道哥把美女都叫过来了,你要是走了可是不给道哥面子啊。”贺建一脸不快道。
陆一伟已经下定决心,就算把贺建得罪了,也不能把牛福勇套进去。他坚持道:“真的很抱歉,乡里的那些人一个都靠不住,我要是不回去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道哥见陆一伟去意义绝,没有挽留,道:“既然一伟兄弟真有事,那就赶紧忙去吧。今天认识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聚。”
陆一伟乘机拉了把牛福勇道:“你得陪我回去,受伤的那工人是你们北河村的,家属正在乡政府闹事呢。”
见陆一伟拉牛福勇要走,贺建不乐意了,道:“你一个人回去也就罢了,还要把福勇带回去?这那成!你也看到了,福勇和道哥聊得多起劲啊,这要是走了,这顿饭还有什么意义嘛。”
贺建此话一出,陆一伟更加坚信这里面有阴谋。他不顾贺建的脸色,将牛福勇拉起来道:“这样吧,我们现在回去处理,等处理完马上过来,好吗?”
道哥一愣,回头望着贺建,没有说话。
贺建脸色难看,觉得陆一伟不给他面子,道:“一伟,这样做有些不妥吧?”
“贺建,你也知道我身不由已,实在抱歉。”说完,拉着牛福勇往外走。
还没进电梯口,牛福勇就埋怨陆一伟,道:“陆哥,你这是干嘛,好好的一顿饭就你给搅和了,道哥这人真不错。”
陆一伟回头看看,见他们没有出来。等电梯一开,一把将牛福勇推进去,迅速关上电梯门,松了一口气。
南州市距离南阳县还有三个多小时车程,陆一伟本打算坐大巴回去,可对该地不熟悉,只好给李二毛打了个电话让过来接。两人出了酒店,正考虑着去哪时,一辆宝马车停在大酒店门口,一个男子从车里走下来,径直进了酒店。
陆一伟定金一看,这个人怎么如此面熟。仔细思索后,他想起来了。此人正是苏蒙的前夫,西江省最大民营企业远成集团董事长任光明的儿子任东方。他怎么会在这儿?陆一伟抬起头看了眼酒店的名字“东方国际大酒店”,似乎明白了什么。
世界真是小,每到一处都能遇到认识的人。陆一伟万幸刚才先出来了,要是与任东方相遇,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另外,因为苏蒙的事,他还痛打过任东方,这笔账一直未得到清算。
在任东方眼里,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蚂蚱,只要他想,自己绝对逃脱不出他的手掌。正如贺建所说,自己每天待在个小山沟里,不知道外面的天有多大。他和任东方本来是两个世界的人,却稀里糊涂地交织到一张网上。
“看什么呢?”牛福勇看陆一伟眼神不对,疑惑地问道。
陆一伟回过神来,拉着牛福勇赶紧离开了此地。
牛福勇还在回味刚才的酒席,有些不高兴地道:“陆哥,你到底是咋了?怎么好好的中途离席了呢?真的有工人受伤了?”
陆一伟停止脚步,头脑十分清醒地道:“福勇,不管有没有这回事,回去以后你一口咬定,决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听明白了没有?”
看着陆一伟一脸严肃,牛福勇没说什么,有些无奈地点点头。道:“我觉得道哥这个人不错,我们聊得挺开心的,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对你我有意见。”
陆一伟道:“福勇,有些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但我警告你,如果贺建以后再要带你来南阳,一口回绝他,决不能再来,听到了没?”
听着陆一伟一惊一乍的,牛福勇更加迷糊了,道:“到底是咋了?”
陆一伟一本正经道:“你刚才也听到些只言片语,那个道哥是开赌场的,他为什么对你那么热情,而把我亮置在一边?如今的社会人心险恶,必须处处小心,万一真掉进了坑里,我怕你后悔都来不及。”
“嗨!我以为是啥事呢。”牛福勇道:“我虽然爱好赌博,但都是小赌,绝不会像他们那样豪赌。再说了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只要我不掏钱,他们能把我怎么着,你也太谨慎了。”
“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忠言逆耳。”陆一伟见牛福勇不当回事,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不听我的我也没办法,如果你觉得我多此一举,你现在可以回去。”说着,陆一伟指着酒店的方向。
牛福勇楞了半天,摆手道:“算了算了,我也没那心情了,咱现在去哪?”他知道陆一伟也是一片好心,除了他,谁还会如此关心自己?
看着牛福勇身上皱巴巴的衣服,陆一伟道:“走,我带你去商场买两件衣服。”
“不用了……”牛福勇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暖暖的。
“走吧。”陆一伟搂着牛福勇,并排往不远处的商场走去。
“哎!看来今晚的美女算是泡汤咯!”牛福勇还念念不忘,不过他早已忘记了刚才那件事。
回到石湾乡,已是下午六点多。陆一伟失神地坐在办公桌前,脑海里一直飘荡着那个穿白裙的女子。他试图忘记,却发现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心里,挥之不去。
“我还能见到她吗?”陆一伟心里默默念着,内心无法平静。
为了转移视线,陆一伟拿起桌子上的一本叫《西江文学》的杂志,百无聊赖地翻看起来。
自从踏入政坛后,陆一伟每天面对的几乎是各种文件以及八股文材料,而自己曾经的爱好早已丢弃。时不时随便抓起一本小说看看,可完全静不下心来,看几页就迷糊了,倒成了治疗失眠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