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待会你去高主席那里支2万元带在身上,今晚吃饭用。另外,再准备三四份土特产带上。”陆一伟补充道。
“好,我这就去办。”
“去吧。”
简单的对话让一个眼神破坏了整体气氛,陆一伟望着范春芳离去的背影,心里多少难以释怀。三十二的人了,还这样一直单着,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想起了女儿小雨。随即拿起电话打给了前妻李淑曼。
李淑曼接到陆一伟电话多少意外。一般情况下,都是他不到招呼直接到家里,很少通过电话联系。颤颤巍巍接起来道:“喂,一伟。”
听到熟悉的声音,陆一伟的脑袋瞬间空白,不知该说些什么。还是李淑曼先开了口,道:“听我爸说你又到了乡镇了,干得还顺心吗?”
“嗯。”陆一伟靠着椅子脸上挂着扭曲的笑脸点头道。
李淑曼躲在商场的角落里,道:“一伟,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不打算在商场干了,工作累不说挣得又少,我打算盘个门面自己干。”
“好事啊!”陆一伟来了精神,坐起来道:“你打算卖什么?店铺的钱我给你出。”
“不用,我自己有钱。”李淑曼道:“别的我也不会,在商场卖了几个月的衣服,对这行还算熟悉,利润挺大,我打算代理个大品牌,专卖男装。”
“嗯,好,铺面选好了吗?启动资金需要多少?”陆一伟又问道。
“选好了,就在商场楼底下,租金每年两万,启动资金乱七八糟下来需要十多万吧。”
“好,钱不是问题。”陆一伟爬到桌子上翻看着日历道:“我看一下,今天不行,明天……这样吧,我后天上去一趟。”
“不用过来,我一个人能行。”李淑曼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是暖暖的。
陆一伟心情愉快了许多,道:“其实你早该这么做了,当初我说你不听。”
李淑曼温暖一笑道:“嗯,等店面开后,我先干一段时间,等熟悉了再雇两个人交由他们,我就专心带小雨。”
“这样甚好,小雨现在正是学习的关键时期,不能掉以轻心。她成绩怎么样?”
李淑曼得意地道:“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前两天齐扬区大联考,考了个第一名。我还给她报了奥数、舞蹈,老师都说她悟性高,天分高,呵呵。”
听到女儿如此有出息,陆一伟不禁心酸。在女儿最需要父爱的时候,他却不在身边。他叹了口气道:“淑曼,辛苦你了。”
一句关心,李淑曼立马眼眶湿润,强忍着泪水道:“这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小雨既是你女儿,也是我女儿,看着她茁壮成长我就心满意足了。”
陆一伟欲言又止,鼓足勇气咬着嘴唇道:“淑曼,小雨恨我吗?”
李淑曼愣在那里,许久不说话。
“你还在吗?”
“嗯……”李淑曼擦掉眼角的泪水,哽咽着道:“一伟,这句话其实应该我问你,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勇气问你。如果我当初不听我爸的,执意不离婚,也不会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我真的好后悔……”
陆一伟听着李淑曼在电话那头哭泣,心乱如麻。过了良久道:“淑曼,都过去的事了,就别提了。这事谁都不怨,就怨我们生不逢时……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你和小雨好好的,不受任何委屈……”
李淑曼埋藏在心底的话想和盘说出,但话到了嘴边上又没了勇气,擦掉眼泪道:“小雨这边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你隔段时间来看看就行,她挺想你的。”
“嗯,我会的。”
“对了,这周六她们舞蹈班要去省歌舞团演出,到时候你能来吗?”李淑曼道。
陆一伟毫不犹豫道:“去,我一定会去。”
“太好了,今晚我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雨,她一定会激动的。”李淑曼兴奋地道。
这时,宋勇推门进来了。陆一伟坐起来小声道:“我这边还有点事,晚点时候给你打。”说完,匆忙挂了电话。
宋勇一脸疲惫地坐在陆一伟面前,拿起桌子上的烟点燃,解释道:“一伟,我知道我和许六、秦二宝他们成天在一起玩你不开心,但你要把煤矿管理好,那就得和他们成为朋友,要不然谁听你的?”
陆一伟看着宋勇吊儿郎当的样子,压着怒气道:“宋勇,开展工作有很多种方式,吃饭喝酒打麻将只是其中的一种,我倒不是不让你和他们在一起玩,可不要忘了你是石湾乡的乡长,身份不一样,自然要注意影响。要是传出去了,多不好!”
“知道了!”宋勇不耐烦地道。
陆一伟看出宋勇不高兴,不想再多说什么,道:“下午你和我去一趟市里,去见见柳市长。”
“哦,行,干嘛?”宋勇问道。
“这不石湾乡中学快成了危房了,需要翻修。乡里也没多少钱,县里没做出预算,市里有邵氏基金会的名额,我想争取一下。”陆一伟道。
“哦,这事啊。”宋勇来了精神道:“干嘛那么费劲呢。找几个煤矿主一人出点钱就够了。那天许六还说要捐点钱支援乡里发展,这事你不用管了,包在我身上。”
“不不不!”陆一伟道:“正常收费可以,但伸手和人家要就有些不合理了。”
“这不是要,是他们主动愿意捐赠。”
“哦。”陆一伟坚持道:“这样吧,市里的这块资金我还是想争取一下,至于他们愿意支援,那随后再说。”
“那好吧。”宋勇一脸不快道。
陆一伟又道:“这两天你要尽快把各煤矿的底数摸清楚,过段时间我要召开全乡大会。我说明一点,县里已经提出明确要求,要打击私挖滥采,取缔非法生产,我知道全乡的煤矿没有一个手续齐全的,你赶紧通知他们把手续补全了,不要给我们出难题。”
宋勇满不在乎道:“一伟,甭说石湾乡,就是全县的煤矿有几个手续齐全的?他们能开采,完全是县里允许的。现在又要搞这一套,分明是变相地收钱嘛。”
宋勇一语道破天机,说出了这次搞这次行动背后的阴谋。陆一伟不是没怀疑过,但这是县里的决定,他只能遵照执行。要知道,你一关停,煤矿主就往上级送钱跑关系,受益者是谁,心知肚明。
陆一伟道:“这些事咱不管,按照县里的要求执行就对了。谁有关系自己去跑动去,只要上级领导点头,乡里一切好说。”他没有把话说得太绝对,取缔非法生产那应该县里的事,一个小小的乡镇那有什么权力干涉。既然杨德荣在试探自己,干脆把这个难题推给他,只要你点头了,我这一关好说。
“我知道了!”宋勇点头道。陆一伟把话说得这么明显,这就看谁的关系后台硬了。
吃过午饭,三人一行驾着车赶往北州市。
如果不谈工作,陆一伟和宋勇私底下比较谈得来,一路上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逗得平时板着脸的范春芳都捂着嘴巴偷笑,气氛十分融洽。
“喂,冰美人,你说你一个城里来的,要学历有学历,要相貌有相貌,干嘛要来我们这鬼地方?我要是你,打死都不来。”宋勇回头对坐在后驾驶室的范春芳道。
范春芳一愣,瞪大眼睛道:“你叫谁冰美人?”
“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