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拖一天,是一天。
江梦娴一脸满足,因为雅马哈小车车都被没收了,只能踩着滑板穿梭在学校之间,她觉得自己像只快乐的小鸟,连羲皖就是提着鸟笼子满脸皱褶的老大妈,时时刻刻想将自己收入鸟笼。
她揣着刚刚被自己填满的课表,走去下一堂课教室的路上,但是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可一回头,什么异常都没有。
今天从进学校开始,她就感觉浑身的汗毛倒竖,仿佛暗中一双眼睛正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难不成是张家人?
可这里是帝都大学,他们没那胆子在学校里面动手。
兴许是因为变态大老虎回来,自己心理压力大,所以出现幻觉了。
江梦娴这么想着,没放在心上。
却不知道,此时的她,甚至那张被她填得满满的课表,都已经落入了连羲皖的眼里。
他选中了那张课表暂停放大,看她选的选修课。
食品营养学、社交礼仪与普通话、性与健康……
还报了三个社团:长江榨菜文化社、话剧社、夜跑社。
她把课表写得满满当当的,周一三五晚上选修课,周二四六社团活动,就连周末都有夜跑活动,平时白天几乎都是课程,还有健身房私教课。
她是准备连周末都不回家见他了?
“啧!”连羲皖再一次发出一声赞叹。
他就这么吓人,让她这么嫌弃?
连羲皖嚼着口香糖,唇角浮上了几丝高深莫测的微笑,正开车的黑七从后视镜里看见他那一脸蜜汁微笑,就知道他可能在打什么不好的主意。
江梦娴在学校都度过了充实忙碌的一天,放学出校门的时候已经6点半了,因为才开学,选修课还没开始,晚上没课,她准备去换了衣服,吃个饭,网吧打个游戏,磨蹭到个10点回家。
可刚把今天的计划定好,黑八就打电话过来了:“夫人,老板让我来接你,他今晚在香舍里情侣餐厅订了位子。”
挂了电话的江梦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地往外走,却没留意到,身后一个人紧紧地跟随了上来。
她刚走到拐角,准备去找个卫生间把衣服换了,肩膀忽然被人拍住了。
“梦娴。”
一个温柔如清风朗月的男音从身后传。
江梦娴停住了脚步,回头,看见张泽千已经站在了了她身后。
身为城南地产大亨张家的嫡长子,张泽千跟帝都大学其他的学生一样,几乎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灵魂之中就带着尊贵与优雅。
她曾经是江梦娴的最爱,她也知道自己和她差距,可是她不信命运,她只想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为匹配得上他的女人。
可是冰冷的现实狠狠地给她一个耳光,一纸病例一份退学文书,几乎毁了她的一切,而他最爱的男人,却挽着其他的女人,袖手旁观!
张泽千从初中开始就学习料理张家的生意,已经能支撑起张家的半边天了,可在学校,他依旧是个学生,穿着一身洁白如雪的衬衫,像这所有的女人少女时代的白马王子一样,充满了阳光与朝气,还没有沾染上社会的烟火气息。
可江梦娴对他已经心如止水了,眼皮都舍不得抬一下:“有话快说,官司的事情免谈。”
张泽千苦笑一声,现在的江梦娴就像是一个刺猬,只要自己一走近,她就亮出了刺,充满了戒备,充满了警惕,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单纯的江梦娴了。
“没事,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我听说你报了很多选修课,其实你不用这么拼,以你的成绩,学分肯定不是问题。”
他说话还是曾经那温柔的口吻,宛若对情人的耳语。
可江梦娴听来,已经毫无反应了:“SO?关你屁事。”
张泽千语塞,可最终还是垂下了眉睫,深沉而忧伤:“我知道你还恨我,可是你也不能拿瑶瑶出气,你明知道瑶瑶她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
“对不起,我不恨你,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而已。”江梦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张泽千一脸明媚忧伤,看着眼前的女孩,他跟自己记忆之中的模样已经相去甚远,不仅是模样,还是内在,“你变了。”
“我箍了牙。”江梦娴油盐不进。
张泽千再语塞,拳头握紧了又放松了,终于说明了来意。
“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好吗?瑶瑶和茜浅都是无辜的,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不要把对我的仇恨转嫁给他人!”
他上前两步,钳住了江梦娴的肩膀,情绪十分激动,“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怎么才愿意撤诉!“
江梦娴摆出了条件:“让你妹登报道歉,并且赔偿我五百万。”
果然是孟晓那边走不通了,来找江梦娴这儿找突破口。
张泽千一口回绝:“梦娴,你是知道的,我们张家是帝都名门,要我们承认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我给你一千万并且我回到你身边,你撤诉,我们就当这是误会一场好不好?我不会在意你的过去,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我知道你因为流产已经生不了孩子了,我们以后可以一起领养很多很多的孩子,你知道,我一直都是爱你的。”
流产还生不了孩子?刘茜浅炮制的最新版本?
江梦娴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笑自己居然爱过这个人渣。
她下巴尖一抬,不紧不慢地戴上了自己的大框墨镜,冷艳高贵:“不好意思,我已经嫁给了一个又老又丑还特别变态、却在帝都只手遮天的老头子,你如果爱我,尽管去找那老头子说,你如果能活着回来,我敬你是条汉子。”
“啧!”
正在去情侣餐厅路上,用手机观看现场直播的某个又老又丑却只手遮天的变态老头子发出了一声由衷地赞叹。
像张家这种把名声看得比命重要的所谓名门,会让自己一个‘流过产不能生育’的女人进门?那不是打自己家打脸吗?
连自己都骗不了的话,还指望能骗别人?!
张泽千听完江梦娴的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梦娴,你居然——”
“自甘堕落是吧?”江梦娴165的个头仰望着180的张泽千,鲜红鲜红的唇瓣吐出冷冷的话语:“要不然你以为你们张家掐断了我所有的退路,我是怎么考上帝都大学的?像我这种姿色的女人,想找个有钱的老头子嫁了考上帝都大学不过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不服气吗?你咬我啊!”
他这幅‘我背叛可是我还爱你’的嘴脸,真是让人作呕!
嫁给连羲皖之后,江梦娴才发现了当时事情的一些细节,比如,自己从学校被赶出来之后,张家之人曾经动过手脚,她被开除的时候,校长私人掏腰包给了自己几万块的补偿费,出了校门就被人给抢走了。
那段时间她身无分文,无路可走,想回学校回不了,想找个地方打工养活自己,可却怎么也找不到店铺愿意收纳自己。
她无处容身,无依无靠,沦落到只能睡桥洞,她睡的桥洞还被经常被小流氓光顾,她只能不断地走,不断地换地方,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
她以为是人倒霉了喝口水都塞牙缝,现在看来,是有些人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