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就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情,徐卓把歹徒制服后,店主才哆哆嗦嗦拿出手机去报警,好在小区附近就有个派出所,没多久就有警车呼啸过来。
顾宁因为是受害者,也一起去附近的派出所做了笔录。徐卓虽然动作够快,毕竟明晃晃的刀尖锋利着,她的右脖颈上被划破了一点点皮,好在只是轻微的皮外伤。顾宁到警局那边做笔录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还在冒冷汗。
因为和歹徒没有过多接触,顾宁简单做了笔录后就可以回去了。
笔录结束后,顾宁简单得知那个歹徒不过是个被拖欠血汗钱的农民工而已,因为维权无门或者更确切的说,他压根不知道维权的途径,身上揣着一张回老家的火车票还有兜里仅有的几个硬币,走进其中一家便利店,就劫持了正打算买瓶饮料的顾宁,企图以此来吸引社会的注意来讨他自己想要的公道。
危害公共安全罪,量刑未知。
不过因为徐卓的及时出现,犯罪未遂,刑罚相对会轻一点。
临走前,顾宁听到一起过来的徐卓和派出所工作人员在确认那位农民工原来就职的工程单位,意外还了解到了一起包工头诈骗农民工的案中案,不过后续还有待工作人员调查取证。
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顾宁回想起那个农民工身上的落魄样,想了想开口问道,“能不能撤案?”
“法盲并不能成为逃离法律制裁的解开,不过——那个诈骗案近期会破掉,他至少会拿回他该得的血汗钱。”徐卓知道她在想什么,言简意赅应道。
“哦。”顾宁点点头,整个人这才轻松了一些。
“住刚才那个小区吗?我送你回去。”徐卓说时已经走在了前面。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那里?还有刚才你怎么会突然出现?”顾宁想起正事,不解地问道。
“路过不行吗?”某人大言不惭应道。他本来只是想确定下顾宁住的地方而已,途中凑巧看到个亡命之徒和顾宁前后脚进一家店他就中途下车了。多年的职业病,徐卓的侦查力自然是没话说,看到社会上的某类人,一看一个准。
顾宁:……
这么一折腾,到了顾宁的住处,都已经是夜幕初上了。
顾宁从车上下来,顾自往楼道那边走去,没想到徐卓也落落大方的跟在身后,顾宁走了几步后停下开口,“那我上去了。”言下之意徐卓送到这里就可以止步回去了。
“年假还有几天,闲着也是闲着,今晚我住你这吧。”徐卓随口应道,之后迈开长腿走在了前面,他察觉到顾宁还一脸懵逼的停在原地,又转身解释了一句,“来而不往非礼也,知道你不喜欢欠我人情,昨晚你在我那住了一夜,今晚我住回来,刚好扯平,你就不用惦记这事了。”
还有这种说法?事实难道不是在你的威严下我才不得不小住一晚的么?顾宁在心里腹谤起来,郁卒开口,“那个——我那里房间小,只有一张床,你肯定住不习惯会失眠的。”
“放心吧,我这人适应能力强,而且睡眠质量好,到哪里都睡得着。”徐卓说完后重新迈开长腿先走在了前面,唇角边若有若无的笑意一闪而过。
顾宁住的地方的确不算太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格局,不算宽敞的客厅里放着张沙发床,偶尔顾洲过来住个周末,就睡在沙发床那里,用不到的时候就折叠着当沙发用。
房间虽小,东西倒是五脏俱全。两人都没吃晚饭,顾宁一个人的时候很少在家里做饭,好在冰箱里还有速冻水饺,徐卓也不挑食,两人吃了水饺后徐卓就去洗漱了,顾宁未免待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不情不愿地找了顾洲的换穿衣物给他。
顾洲身上不长肉,个子倒是蹭蹭往上走,不过他的宽松短裤穿在徐卓身上还是明显短了一截。他洗好澡后,顾宁也磨磨蹭蹭地去洗澡,顺便琢磨着晚上让徐卓睡房间,自己睡沙发得了。
等她神清气爽地洗好澡出来,门口倒是传来钥匙转动声,下一秒手上提着袋水果的顾洲就和徐卓大眼瞪小眼的四目相对了。
“姐,姐——夫?”顾洲愣了几秒后才喊出声。
徐卓显然对这称呼挺受用的,脸色难得好看,开口说道,“放假了。”
“嗯暑假一个多月了,在店里打工呢,明天放一天假。”顾洲毕竟年纪小,对顾宁和徐卓两人的事情了解不多,只是记忆中隐约觉得姐姐是和面前的男人交往过,虽然中间徐卓消失了几年,不过眼前这架势,他理所当然的以为两人是旧情复燃了,这一声姐夫也是给足了面前的徐卓面子和尊重。
毕竟白天在店里打工了一天,顾洲身上也是汗流浃背的,一进来后就迫不及待的去冲澡去了。顾宁借着去给顾洲拿毛巾,挤到浴室里压低嗓音和顾洲开口,“晚上你和徐卓一起睡我房间吧。”
“家里又没有多余的席子打地铺,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床太挤了。”顾洲毫不犹豫地拒绝起来,顺便还见惯不惯地开导顾宁起来,“现在这个年代同居又没事的,你放轻松好了。”
“挤不下你就去外面给我住旅馆去!”顾宁恩威并施。
“不是你教我要节约用钱的么?好吧——早知道我就今晚住宿舍不回来了!”顾洲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之后强行把顾宁赶出来。
搞定了顾洲后,顾宁走到徐卓身边讪讪开口,“凑巧我弟回来了,那今晚你和他睡我房间吧,我睡沙发。”
“我的性取向很正常,对睡男人没兴趣。”某人一脸无感应道,语气坚决地毫无商量余地。
顾宁:……
等顾洲洗好澡并且没有眼力见的诉苦白天打工太累急需早点关灯补觉的提议后,徐卓就顺着话题让顾宁也一起早点休息了。
于是不到晚上九点,习惯夜猫子作息的顾宁就和徐卓一起同床共枕了。
这张床顾宁平时一个人睡还挺宽敞的,挤上一个徐卓后就觉得挤得慌了,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挤在里侧靠墙边,调整了个姿势后想着早早入睡,明天还有一堆工作等着她去做。
她刚翻了个身背对着徐卓,下一秒耳边忽然传来不轻不重的提醒声,“白天勒一天了,晚上还要戴着BRA睡么?”
嗤啦一下,顾宁脸上立马充血起来。她先前就是怕出现眼前同床共眠的情况,洗澡时特意留了个心眼,在睡裙里面戴了BRA。
流氓!顾宁心里骂了一句,佯装睡着了没听见。
“要是不方便的话,鄙人帮你也是可以的。”徐卓说完后侧身过来,正正好对着顾宁的后背,一副要帮她解BRA扣子的架势。
徐卓话音刚落,前一刻还装睡的顾宁立马坐了起来,在夜色里飞快的把BRA扣子解了放到床尾去,之后才火速躺回去,继续背对着他。
好在徐卓在这之后并无什么逾越的举动。
顾宁本来是浑身戒备的躺在那里,个把小时后,她才慢慢放松回去,很快就抵不过浓重的困意睡了过去。她的睡姿不算太好,没睡着的时候乖乖贴在靠墙边,恨不得能变身成爬壁虎好直接贴到墙上去,一睡着立马就放飞了睡姿,途中不停地翻身,而且越翻姿势越离谱,到后面直接就大喇喇的直接摆出“大”字型的睡姿,徐卓半睡半醒间循着她的睡姿一点点往外面移去,不知道是第几次往外面移去,扑通一下,他直接从悬空的床沿边摔了下来。好在他自己反应够敏捷,在落到地板之前右手先撑地,才没有闹出大动静。
等他爬起来后,顾宁已经快睡到床沿边了。
徐卓起来,借着外面朦胧的月光,干脆坐在床沿边半夜纳凉起来。
山崩地坼,外面的哭喊声不绝于耳,而她陷在深渊里,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她拼命的想要呐喊,想要让上面的人听到自己的存在。
上面的脚步声接踵而至,就是没人发现她的存在。她一遍又一遍的试图呐喊出声,一天一夜滴水不沾,干涸的嗓子早已失声,发不出一点声响,她拼着最后的一点力气,右手捡起范围之内能捡到的唯一石块,敲击水泥板,希望能发出一点微弱的动静。
没有人发现她。
不管她如何拼尽全力都发不了声,她甚至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体温一点点在变冷。
徐卓还没坐多久,就察觉到顾宁似乎在呢喃着什么,他凑近了也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干脆起来摸索到床头灯,啪嗒一下,光线亮起,他这才留意到顾宁双眉紧皱,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他直接俯身下去用力拍了拍她身上,他这样大力气,一连拍了好几下,她才从这个无穷无尽的噩梦里脱身出来。
她近乎是弹坐起来的,余光里看到旁边有人,直接不管不顾地攀抓在他的胳膊上,指尖深深嵌入他的皮肉,而手心满是冷汗,沾了他胳膊上的暖意才定神了一些。
“别怕,我在。”他今晚会过来,只是想着白天虚惊一场,怕她又想起旧事。
眼前看来,果然是没有痊愈,或者是平时无妨,遇点刺激就会条件反射的记忆重现而已。
顾宁浑身冷汗涟涟,听到他的声音后继续往他怀里蹭了过去。
她是大惊惧过后的不自知。
而他是旁观者清,清到都能感知到她的丰,盈直往他的胸膛前送过来,保守款式的冰丝睡裙其实聊胜于无,朦胧勾勒出她真实的傲人曲线。稍一碰触,就像是燎原里落下的火折子,他随着她不自知的投怀送抱瞬间血脉偾张。
睡前的那句提醒还真不是个好事,他头一回觉得自己嘴贱,顺便暗骂了自己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