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市,三刀会。
无名老者简单一句,连什么话都没说,却已经让叶小孤感觉到有些厌恶。
不说别的,单就这地方连张客椅都没有,无名老者就这么让叶小孤站着,实在有些不够意思。
“”
叶小孤也没有说话,单单只是看着这无名老者。
这无名老者似乎也并没有多想什么,自顾自的开口说道。
“上次在南市引动的法阵,我们采集了样本进行了新的尝试,如今应该会有比较好的效果”
叶小孤微微皱了皱眉头,瞄了一眼这个无名老者。从一开始这个无名老者就有些太过于自以为是了,虽然也问过叶小孤几句,但是基本上都是自说自话。
“我问一下,你们叫我来,是为了什么?”
叶小孤眼看着这无名老者越说越偏,似乎真就是打算现场见解一下这阵法的构造,一时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无名老者闻言一愣,看了叶小孤一眼,脸上有些许错愕,随即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
“你很不懂规矩。”
叶小孤听到这话,一时怒极反笑,随手向站在一旁的何济招手道。
“得,我守一下规矩,麻烦给我来张凳子。我坐着听您讲,行了吧。”
无名老者淡淡的看了叶小孤一眼,何济也不见动作。
随即无名老者才淡淡的说道。
“在我面前,你还没资格坐着。”
叶小孤闻言,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滞,转身看了看这无名老者,开口问道。
“您哪位啊?”
“哼!”
无名老者作势低哼一声,也没有说话,似乎叶小孤这么问起来,还是他丢了身份似的。
何济这个时候也凑到了叶小孤耳边低声道。
“老爷子是龙门前任大阵师周学。”
一语话落,何济正要退开,叶小孤伸手将何济拉着,开口说道。
“我看着这虚影也瘆得慌,要不是你来直接说吧,人家这么大的身份不是?”
说话间,叶小孤也不知道这所谓的龙门大阵师到底是个什么职位,只是心里隐约觉得就龙门那群吆喝不尽的乌合之众,真要是能搞出点儿什么,还真是怪事了。
虽然,柳家得到的这阵法确实是有模有样,声势浩大就是了。
何济回头看了叶小孤一眼,甩了甩袖子直接甩开了叶小孤的手,又站回了远处。
叶小孤和何济这闹剧没完,这老者周学的虚影却是低哼一声,将叶小孤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就像是我说的,阵法的一切都已经十分完美。你不是想知道我们要你做什么吗?很简单,你既然有九世咒印能够承受的鬼力自然也强过寻常的修士,所以”
周学的话语未尽,叶小孤已经转身就跑,踏步之间右臂的雷光闪动,却是再快一线!
叶小孤也不知道当时想着柳家那事儿,一时稀里糊涂的就来了这三刀会,明明用用脑子就想得到当初红姐找自己就是因为这九世咒印。
即便是不是为了宝儿,肯定也是因为这九世咒印的缘故才会看上叶小孤。
心念之间,叶小孤甚至来不及多想,直接迈步就冲出了数十步之遥,甚至连那大门不过半步之遥!
只不过,也就是半步之间,叶小孤身形猛然一滞,一脸惊讶的看着站在一旁的红姐,不知什么时候红姐竟然已经将这大门全数缠上了蛛丝。
剧烈的心跳之间,叶小孤抬起头,眼眸之中的血色缓缓淡去,静静的站在原地。
“交给你们了。”
这个老者周学简单一句,却也没有细看叶小孤的动作,缓缓化作淡去。
何济和红姐尤且恭敬的低头行礼,叶小孤还真是想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冲出去。
只不过,不说这满墙的蜘蛛丝,就算是这开门之后的符印,叶小孤也不会,眼看着也逃离无望,也只能这么站着了。
过了片刻,何济才快步走到叶小孤身边伸手拍了怕叶小孤的肩头,以示安抚道。
“叶先生不用急躁,这件事还有缓和的余地。”
叶小孤微微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
“什么余地?”
何济笑了笑,伸手示意红姐将这门前的蛛丝除去,说道。
“南市的阵法,我们花了很多心思去做。但是当时我们在场的人不多唯独叶先生似乎是亲自进入了那个地方,如果叶小孤能详细说说这阵势最终的样子,帮助我们进一步完善这阵法,对叶先生也是有好处的。”
“这tm叫余地?”
叶小孤皱着眉头,看了何济一眼。
这所谓的阵法死多少人不说,单单是最后柳东升变成气球,炸成灰的每样,叶小孤现在还记得。
现在突然又找上叶小孤,这又叫叶小孤如何接受。
“这就是余地,而且还很宽裕。只要叶先生提供足够多的细节,我们一定会将这阵法修缮等到最完美的状态。甚至是花费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也不足惜。”
何济说话间,红姐也将这门前的蜘蛛丝全数除去。
何济也没有管叶小孤呆滞的表情,直接推着叶小孤缓步走出了大门。
叶小孤到了这个时候,也算是反应了过来,开口说道。
“你们是想把我一直关在这儿?”
何济皱着眉头,故作思索了一会儿,还是看着叶小孤,点了点头说道。
“应该叫做协助研究才对。”
叶小孤看着眼前胡子拉碴的何济,何济却也丝毫不甘示弱,目光之中隐隐带着冷意。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叶小孤淡淡的说了一句。
“能不能改天把这胡子刮一下。”
“雄性激素太旺盛,没办法。”
何济嘴角微微一扬,对着叶小孤笑了笑,似乎刚才的杀意瞬息都荡然无存一般。
叶小孤面色淡漠,似乎也没有多在意刚才的不快,抬起头看了看前面。
果然,这大门打开之后不是什么电梯,而是另外一间房间。
相对于刚才的房间,这里倒是更像是一间会议室,有一张巨大的咖啡色长桌,摆放着十来张小牛皮椅子。
墙上没有挂画一类,但是正中的水晶吊灯和墙对面的巨大的三柄刀的装饰,一时也显得气势非凡。
叶小孤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三刀会这么个名字的。
眼看着对面墙壁上挂着三把刀,一左一右一上,正好隐约有些样子,只不过这刀到底不如剑秀气,这一眼看上去,到底是多了许多草莽之气。
“龙门开立之初的徽记就是三剑交叠,这个三刀的图案也是我们会长的意思。”
似乎是见着叶小孤看着墙上的三刀装饰发愣,何济尤且解释了一句。
叶小孤闻言倒是撇了撇嘴,对于这种恶趣味实在是有些欣赏不来。
别的不说,人家搞个三剑,你搞个三刀,这就确实很缺乏创意了,山寨到这种程度,真是有违道德规范了。
只不过,眼下就非法拘禁叶小孤这事儿,也已经有违道德规范了。
心念之间,叶小孤也没有多想,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跟着红姐继续往前走。
隐约之间倒是觉得这三刀会还真是和龙门有许多渊源的意思,只不过叶小孤也不知道龙门到底什么模样,一时也不好多做评判。
经过了这一间巨大的会议室,红姐带着叶小孤也缓步走到一条长廊上。
长廊的装饰也是偏向于欧式的风格,两边的墙壁上的水晶壁灯也好,地上的深色木地板也罢,都显得有些厚重而奢华。
叶小孤面色依旧是淡漠有余,何济也没有什么言语,跟在叶小孤身后半步之遥,似乎暗暗防备叶小孤的突然逃走一样。
叶小孤眼角余光所见何济这些小动作,一时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这儿是哪儿啊?”
迟疑了一下,叶小孤还是开口问了一句,虽然这话由被绑到这儿的叶小孤问起来,也确实有些奇怪。
但是先前在大会议室,叶小孤看了窗外一眼,隐约看见了许多房屋的样式,似乎有些奇怪。
“欧洲。”
出乎意料的是何济还真是坦白的告诉了叶小孤。
只不过,对于这个答案告不告诉也无所谓了。
“????”
叶小孤一脸惊愕的看着何济,尤且伸手指了指刚才的会议室,一时还真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看叶先生的样子,似乎也并不知道刚才电梯里的阵法,不过现在叶先生应该可以安心协助完成我们的阵法实验了吧。不说你能不能出去,就算是你出去了,也未必能够回到国内。”
何济简单一句,嘴角微微一扬,笑了笑,似乎对于叶小孤的表情还觉得很有意思。
叶小孤见着何济的表情,一时倒也微微皱了皱眉头,收敛了许多。
“这个阵法,你们要准备多久?”
“叶先生不要冲动,这个阵法虽然完美倒是仍然有些许缺陷等待完善而且叶先生即便是有这九世咒印,真要是一时冲动,引动这阵法,后果其实也不见得尽如人意。”
何济看着叶小孤淡淡的说了一句。
叶小孤想着柳东升之死,脸色也暗淡许多。眼下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而是连着宝儿的命,即便是叶小孤想要拼命,也得想想宝儿的处境。
心念之间,叶小孤想着宝儿,目光之中多多少少有了些许光亮。
何济眼见于此,却也只是笑了笑,未曾言语什么。
接下来叶小孤就被何济和红姐一直带着逛完了整个房子。
诚如何济所说,这地方还真就是一个私人别墅一类的地方,周围也大都是宽广的草地,隐约有些别的建筑,也都是欧式风格。
这里真是到了欧洲?
叶小孤一路恍恍惚惚的也没有什么心情,何济和红姐似乎还分外有兴致,三言两语之间,两人倒是聊得很快怀。
叶小孤自顾自的跟着,一时也显得有些落寞。
“叶先生,今天就住在这间卧室吧。房间里没有**,叶先生可以放心。”
走了整个房子,何济又回头带着叶小孤走到了其中一间房间前。
叶小孤茫然的走进了房间,倒也没有理会何济的冷笑话。
房间的布局很简单,白色被子,白床单,单留着一张躺椅,还有一件卫生间,跟间酒店套房似的。
叶小孤也没有在意,径直走到床边,猛的趴在了床上,一时还真是感觉像梦一样。
“当初为什么就想到跟着他们来这儿了?”
叶小孤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却是无尽的懊悔,这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估计叶小孤在这儿真得废了。
想到这里,叶小孤还真是回到几个小时前,在白菲菲的公寓里和何济,红姐打一场,即便是死了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唉”
叶小孤心中无尽的悔恨,此刻也一时没有头绪,就着这床上缓缓睡去。
而直到叶小孤睡去之后,另外一处房间里,何济和红姐看着监控画面里的图像才对视一眼,露出一丝笑意。
京都。
国之首府,京都。
这里的城市格局论及繁华,不及沪市,论及人文底蕴不及西北古都。但是这里的确因为首府的缘故,也成为国内无二的城市。
市中心的某处四合院里,一只小巧娟秀的绣花鞋踏在了青石上,而远处的庭院之中,一位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人抬起头看了一眼来人,笑着说道。
“贵客远来,欢迎欢迎。”
来人缓步走了进来,京都深秋,她穿着一身小羊绒大衣,却也衬着她娇小几分,秀发上盘,眉目之间倒是多了些许淡漠的贵气。
“年年都来,算什么贵客。”
说话间语气轻柔和缓,却也分外悦耳,若是叶小孤见了听了,只怕不知道有何感想。
宝儿匆忙出来,尤且丢下了大小双儿,单单只是来见这个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人,却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这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人笑了笑,伸手作势,引了引,开口说道。
“里面坐,这次的事儿有点多。”
“嗯。”
宝儿应了一声,似乎和这个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人也算熟络,眉目之间也不见什么迟疑,顾忌,径直跟着中年人走进了里屋。
屋子里面的装饰并不豪华,甚至有些老久。
木桌木椅,挂画一类隐约都有些年月,唯独屋子里的灯盏透露着些许现代感。
中年人似乎也没有顾忌什么,径直落座,随手示意了一下,宝儿也缓步走近,坐在了客座。
入座之后,也不见茶饮,宝儿似乎也万分习惯。
“长话短说吧,相信你也忙。”
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人径直开口说了一句。
宝儿看了看这人,没有应声,静静听着后话。
“京都的雪好久没下。”
这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人作势正要开口,只不过犹豫了一下却是转口说道。
宝儿闻言,轻笑一句。
“现在不过深秋,哪来的什么雪景。即便是真的久远,也年年岁岁都有,哪儿有什么久远可言的?”
带着金边眼镜的中年人闻言,脸上的神色却是显得淡漠了几分,说道。
“是吗?年年岁岁都曾有,但是今天我却是万分的期盼”
话语未尽,宝儿脸上的笑意却是收敛了许多,看了看这中年人,开口说道。
“一年四季,各有其景,看看就得了,何必夏初盼冬至,徒增许多烦恼呢?”
带着金边眼镜的中年人抚了抚耳边的眼镜架,沉声道。
“我倒是不盼,只不过这盛世久安,明主忧心天下事,年年月月这么盼着,是不是有些不成样子?”
宝儿脸上的笑意已经全然散去,淡淡的说道。
“一年四季,夏蝉冬雪,本就自在,盼也没用。”
“是吗?盼也没用?”
这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人还没有说话,门外却是缓步走进一个模样姣好,身形有致的女子。
这女子一袭素白,发束道冠,黑木钗头,却也显得几分精神。
黛眉朱唇,面白如月,隐约却是透着些许超凡卓然之气,单单只是这么看着就感觉英姿飒爽,分外不凡。
“卓远,你也太没用了,叫你硬气一点儿,尽是扯些有的没的。要我看,你这么扯下去指不定还扯出个几百年来。”
这女子走进屋里,倒是当先指着这个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人骂了一通。
这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人似乎也不敢还嘴,兀自在一旁讪笑不已。
宝儿却也只是面色淡漠的坐着,也不曾言语几句。
“上面传话。南市一夜死伤数万百姓,你难辞其咎,要是不想当这个西南主事,自然会有人出任,只不过削去籍贯,成为野籍,不受天门庇护。看你如何决定。”
这女子骂完戴着金边的中年人,借着劲儿又对着宝儿说了一通。
宝儿闻言,单单只是起身,对着女子和中年人点了点头,也未曾言语什么,径直走出了屋子。
直到看到宝儿娇小的身形渐渐远去,戴着金边的中年人才扶了扶眼睛架,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真的走了?这就算完了?”
“那又有什么,只不过不受天门庇护而已。只要不惹事,谁会想要动她。”
女子淡淡的说着一句,只不过依旧是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