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典韦来说,有‘卖力’的地方比起整日的无所事事来的强。
呱唧,呱唧,可怜一整只鸡头在他嘴巴里经过,如绞肉机一般,三下五除二,噗噗噗,肉进了肚子,骨头渣子吐了出来。
“主公,你刚才说什么,当真有韦卖力的地方?哈哈,主公不用客气,尽管吩咐来,韦这就去办!”
陈诺让潘璋出去办事了,说实在的,典韦可眼红一整天了,就盼望着陈诺也能交给他一两件事办办。刚才陈诺‘无意间’说出的话,典韦还怕他只是说说,不当真,赶紧是猛拽尾巴,向他请命,生怕陈诺抵赖似的。
陈诺瞥眼去看典韦,突然哈哈一笑,心想这家伙还真的能来事。以前吧,他虽然是急于表现,但好歹他不说话,他是不会轻易开口的。只是没想到最近这家伙在他的开导之下,脑袋活泛了,也知道来‘揽活’了。不过,看他这模样儿,又是抹嘴巴,又是搓手的,一副憨傻的表情,还是以前那个典韦,陈诺心情大悦。
有所谓,不择手段非豪杰,不改初衷乃真大英雄,典韦是也!
陈诺一笑后,脸上突然一绑,说道:“看来今天这鸡头、鸡屁股你也没白吃。不过,典君,你且告诉我,是鸡头好吃还是鸡屁股好吃啊?”
“啊?”
他哪里知道什么好不好吃,只要是吃的,大概都好吃。
典韦嘴巴半张,一时没有明白陈诺是跟他开玩笑,但看陈诺神色冷峻,以为是在考验自己,一时不敢乱说。他挠了挠脑袋,半响说道:“是……是鸡头吧?嚼起来带劲,不过就是上面毛太多了……呃,韦说错了吗?那……那要不就是鸡屁股?”
“嗯?到底是鸡头还是鸡屁股?”
陈诺一张脸仍是绑着,嘿嘿的看着他。
“主公,那你说是鸡头还是鸡屁股?”
陈诺此刻冷下的脸,转动的眼,在这黑漆漆的环境下,还真是能让人见之若鬼。典韦心里闹腾,怕说错了,一时犹豫不敢断定了。
有人说,猪哥一思考,人类就发笑。陈诺看他这傻样儿,还真是禁不住笑了出来。只是这声笑差点岔过气,连连咳嗽了几声,眼睛里都挤出泪水来。典韦一愣,看他坐在大石上躬身哈背的样子,赶紧是蹲下虎躯,扶着陈诺颤动的身子,连连问他可好。
“咳咳咳!”
陈诺一把将他推开,努力屏息,不去想他那傻愣的表情。待气顺了过来,方才缓缓站起身,瞥眼去看典韦。此时的典韦,已经侧身站在了一边,仍是愁眉锁紧,要让他思考一个问题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陈诺向他一招手,说道:“典君,你要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不管是鸡头好吃还是鸡屁股好吃,只要你以为好吃,那就是好吃了,明白吗?你,千万不要因为别人的喜好而笼统为自己的喜好,这是对喜好本身的侮辱,同样也是对自己的不公!如果你因为别人说好而说好,那就是没有主见,没有主见的人,还谈什么是非?”
“这,就好比是行军打仗,主帅有主帅的判断,而你,也自然有你自己的判断。若你因为他是主帅,便认为他的判断就是正确的,从而抹杀了自己的主张,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或者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从而使这场战斗失败。如果是这样,你认为这件事情你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是忠,还是不忠?”
“……”
典韦听陈诺前后一说,仔细回味起来,只觉陈诺的每一个字都是说得铿锵有力,且每每戳中要害,如饮醇酒,令人回味无穷。他也立即明白陈诺为什么要拿鸡头和鸡屁股说事了,就是要让他明是非,持主见,可谓用心良苦。
典韦后退两步,身子一正,拱手说道:“主公!韦明白了!韦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到典韦这副表情,陈诺是轻吐一口气。谁说典韦智商低,其实他领悟能力还是可以的嘛,只要循循善诱,假以时日,不怕不能将他锻炼出来。嘿嘿,陈诺心里这么想着,又去试探着问了他一句:“那典君现在说说,是鸡头好吃,还是鸡屁股好吃呢?不要犹豫,凭着第一感觉说话!”
“是!”
典韦将身再次一正,顿了顿,说道:“韦觉得……主公如果能再给韦一块鸡屁股还有一块鸡头,让韦慢慢品尝品尝,应该……应该能吃出来吧?不过,主公,何谓第一感觉?”
“……”
败给这小子了。陈诺吹胡子瞪眼睛,不过,胡须还没完全长成,还是瞪眼吧。这小子,能不能让人省省心啊。他一扯战袍,腾的转过身,正要离去,不想逆向奔来一骑马,看来是侦骑回来了,应该是偃师那边有了消息。
陈诺不动,静候着那骑绕到他跟前,远远落马。果不然,那骑看到陈诺,立即查查查的跑了过来,向其叩拜道:“报!将军,潘将军所部已离开偃师往南而去,贼人大兵将至偃师!”
“知道了!”
陈诺挥了挥手,让侦骑下去,他则又向后招手,让典韦上前,与他说道:“典君刚才不是急着卖力吗,现在机会来了,你可准备好了?”
典韦嘿然一声,说道:“主公但请吩咐!”
陈诺点了点头:“你现在就下去,在刺奸部里挑选出十数个干练的家伙出来,然后带着他们上路吧。我这里有一个任务,需要典君你亲自带着他们去完成。”
“敢问何任务?”
“无他事,让典君你去偃师放一把火!”
“放火?”
典韦眉毛一挑,放火这种高尚不能见人的事情虽然是第一次干,不过想想还是带劲。
“只是……这潘将军一走,张济那支人马就要驻扎到偃师城内外,韦此时去放火,是不是……”
陈诺知道他心里所虑,笑道:“若是张济的数千人马已驻扎在偃师内外,自然危险系数也就高了,我断然是不会轻易让典君你去冒这个险的。可若是我说,典君你放火时,张济却恰不在城中了呢?”
“不在城中?”
不在城中,那还能去哪里?典韦有点想不明白了,但看陈诺眉头一挑,笑道:“典君放心去吧,一切我都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你只要及时赶过去,保证你遇不到张济那小子。”
典韦非是怕死,只是他去之前,还得为陈诺考虑这件事情的本身。他去送死不要紧,要说因为将这件事情办砸了从而坏了陈诺的大事,那就对不住陈诺对他的信任了。他此时听了陈诺如此一说,方才身子一正,说道:“如是这样,那主公你放心吧,这件事情就包在韦身上!”
“噗噗噗!”
典韦三拍胸脯,让陈诺放心。
陈诺对他点了点头,又低声交代了他几句,一拍他肩膀,说道:“去吧!小心些!”
看着典韦的身影消失在队伍里,陈诺方才仰起头来,望向头顶那一望无际的黑暗。月如牙儿,有跟没有也差不多。风轻轻吹动,撩起了他两鬓发丝。虽小,却也足够了。
足够、放火!
有所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偃师,今夜应该很是热闹!
…………
偃师城,如有一只魔爪凌空伸了出来,魔爪所在,遮挡住一切光亮,将黑暗笼罩城头。
“走水啦!”
偃师的县令大人处理完一大堆杂务,刚睡下去没有多久,迷迷糊糊中就听到这声喊。呼,浑浑噩噩中,县令大人抱起被子,往耳朵上塞去。什么走水,老子还放水呢。想到放水,手触之处,一片冰凉,却不失柔暖。嗯嗯,抓弄两下还很是舒服的。县令大人脑袋昏沉着,眼睛一直未睁开,手上却没有停下片刻,该摸的摸了,该弄的弄了,好像这水还真多!
“大人!你好坏呀!”
县令烦躁不安的转动着身子,头往一片柔腻处钻去。那片柔腻在屋外火光的照耀下出现了一片腻白。是一堆白肉,白肉露在了被子外面,可以清楚的看出白肉上沟壑纵横,惟妙惟肖。只是此时那堆白肉的高挺之处,上面居然还覆盖着一只巴掌大手,且还不停的抚弄着。肉在掌中,赋予出千奇百怪的形状,且极其丰富。迷迷糊糊中,终于是挠到了那片白肉的痒处。白肉睡梦中咕哝着,一只手使劲去掰那只不老实的手掌,另一只则去扯那片被蹬开的被角。
冷啊,虽是三月末的,这大半夜的,在暖乎乎的被子里好好的呆着,突然被人给给掀开了,这算什么事啊,跟被人突然扒了衣服有什么区别啊!
“咯咯咯!”
睡梦中,白色鲜肉打着牙齿,冷得有点过分了。想要去扯被角,却发现根本就是白费力气,力气渐渐小了下来。不过,这边力气小了,并不是忘记了反抗,却是因为身体高挺之处被人揉弄着来了感觉,不觉沉沉的哼了一声。声音极其的**,在这卧室里面,荡悠悠,摄人心魄。
“大人,你好坏啊,都弄痛人家了!”
去掰弄那只魔爪的手突然失去了力气,她这一声带着震颤的哼声出来后,这才猛然睁开眼来,醒了!她看到,县令大人就像是一个小孩似的,缩着身体,躲在了她的怀里,也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只手仍是不老实,县令大人嘴里且还嗯哈哈的嘟囔着:“水……水真多!”
“什么水真多,真的羞死人了,啊呀!”
白肉颤动起来,想不到这老爷是假正经啊,上榻前洗干净身子让她弄的来着,可因为什么破杂务给累的,倒榻就睡了。本还以为今晚上没戏了,可现在倒好,好戏就这么半夜开演了。
白肉也不去掰他手了,反而抓着他的那只暖手,恨不能引导着它在她小小的身体上四处游弋。
“走水啦!走水啦!”
“水……走水?”
县令眼睛突然睁开,身子腾的想要坐起,不想因为半个身子被一堆白肉裹着,倒是差点把榻边卖弄的姬妾给顶下了榻。他呼的一声,也没去管她,只见窗棂外一片火光大起,红彤彤的照来,照在他赤着的上身上显得格外的狰狞。屋外,奔跑的动静清楚的传进了耳朵里,且喊‘走水’的声音,突然更加的刺耳了。他伸手一拍额头,原来这‘水’是这么一回事啊!梦中的妖娆,现实的枯骨,所谓美人伐身就是这样吧?
县令来不及去想,就要找衣服穿上,谁曾想刚刚扭动残躯,后背上却贴过来一对丰腻,将他刚刚冻冷的身体,突然又给烧了起来。他高耸的肚腹上有一对小手紧紧抱着,让他不能动弹,同时,与他后背紧紧贴着的那对丰腻如蛇身一般不停的摆弄着,撩拨着他。耳边,传来火辣辣的一口气,这口气在他耳垂上轻轻落下,咬动。
“大人,急什么!妾……”
敢情这**身子被撩拨得不行了,还想要在这紧要关头偷他二两灯油。县令下处杵怒如贲,如火烧了起来,还不是因为刚才梦中被那妖精给弄出来的。本来,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便宜也就便宜了她,只是现在什么情况,还哪里有心思想这些!
“来人,发生了何事!”
他双手一挣,身子脱离火坑,立即是抱着衣服下了榻,自个儿胡乱穿起衣服来。那有在门外经过的家兵,突然听到屋里县令大人发话,赶紧停了下来,向县令禀告:“大人,不好啦,粮仓着火!”
“粮仓?什么,粮仓!”
偃师一县所征收的粮草都存放在一座粮仓里,若粮仓着火被烧没了,今后还吃个屁!县令草草穿了衣服,趿着鞋子,不及修饰,打开门来,只见偃师屯粮的方向火光冲天,已经是狠狠烧了起来。看着火光扑腾扑腾的向着两边扭摆,知道是风助了火势,灼灼的烧起。也幸好这风还不算太大,不然不知要连带多少地方也就烧没了。
“快快!快去救火啊!”
噗通!县令大人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这声响也确实挺大的,也立即惊动了里面那个姬妾。那个连衣服都没穿好,满头乱发的女人,在突然听到这声响后,赶紧是从内跑了出来。她一面叫着大人,一面俯下身去想要搀扶起他。只她低下身的一瞬间,面部被黑暗所笼罩,又是披襟散发,完全没有个人样,反倒是是把个县令吓得半死。
“鬼呀!”
屁股刚刚着地,被姬妾这一吓,县令立即是爬身起来。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是倒霉连连,白天不知哪里跑出来一伙贼人,接着又是被张济给折腾一晚上,此时还要被一个‘女鬼’给吓得魂都差点丢了,县令大人是连连跺脚,再也不看地上姬妾一眼,赶紧领着众人往粮仓方向救火。
………………
偃师的大火烧了起来,典韦的任务自然也就完成了。
黑暗里,他带着这十数人,悄悄的退往城南。南城这边的守兵因为被城内突然亮起的火光一下子给吸引住了,聚成一堆,指手画脚议论了起来。典韦等了一时,看清楚的了情况,方才手上一挥,从黑暗的墙角边走了出来,身后,十数名黑衣人亦是紧跟着。如风一般,这伙人在典韦的带领下,悄悄的来到前方垛口处。
“撤!”
数条铁钩同时附住垛口拐角,呼啦啦,绳子向着城下抛去,这数个黑衣人则同时拽着绳子,依仗着绳钩之力,缓缓缀了下去。偃师城墙因为加高加固的缘故,也有个两丈左右。没等这数人缀下,后面又有几人接着行动。
“典将军!”
已经下去了两批,典韦身边只剩下三五人了,这些人不想典韦留在最后,故而低下声去,催促着典韦快走。典韦没有理会这些人,手一挥,让他们先下去。“这……”也就在这一瞬间,那些聚拢的守兵堆里,有一人咦了一声,突然回过身来。由于他们之间视线呈折角,一时只看到黑漆漆一遍,倒是没有立即发现典韦等人。
但典韦,却片刻感受了这道目光,他将身下伏,躲入了黑暗之中。扑腾扑腾!虽然他自诩胆大,但这片刻的对视却也使得他那颗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他非怕死,而是怕若是此时就被敌人给发现了,那么那些尚未缀到一半的同伴,也就有危险了。等了一时,没有动静,他方才轻吐一口气,伸出手来,拽到了一根绳索。他身子呼啦一声,袖口带风,往垛口上跳来。片刻不停,再往城下翻去。如脱兔一般,接着往下缀落。
“什么人!”
他自认为他的动作够麻利了,可没想到,还是在他平平稳稳的落下脚之前,被人给发现了。啪,绳索被人一刀从上面给砍断,典韦胖乎乎的身子急速下落。距离地面尚有丈许,典韦是硬生生的给跌了下来,屁股开花。
典韦闷哼一声,左右立即上前将他扶起。这时,城头上火把打亮了,有羽箭交相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