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顿继续在这座房屋中游走着,搜寻着圣杯会留下来的事物。
他回到三楼,将剩余的房间探索完,才得到了一些收获。
在一个似乎是成年人使用的房间里,他寻到了一本奇怪的经书,封面字体烫金,用的是陌生的语言。但翻开来看,也不过是白教最基础的圣典《先驱录》,里面记载了最初感应到天父旨意的先知们的故事。
其中用红笔着重划出了一部分内容。
“天父命豹、狮子和母狼考验世人,令他们顺服,忤逆者长久居于太阳死寂之地。愿意听从的,灵犬引他们进入仙境。”
“不知所谓。”这是克雷顿的评价。
不过这是在三楼唯一能找到的和圣杯会相关的事物,他想了想,还是把它收起来。
重新回到二楼,
但这次克雷顿感到一丝异样。
当他的脚踏下楼梯时,他好像听见有什么在跑动,但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却只能看到白墙和地板。
这种不寻常的现象让他警惕起来,步子放得更缓。
陈旧的地板在压力下发出格勒勒的声音,那隐秘的跑动声音和震动一下子不见了。
“老鼠?”
克雷顿不能确定。
他和这种毛茸茸的生物在乡下打过不少交道,它们总是愿意和人类做室友,如果巢穴附近没有人类,它们也很快就会搬走,因为它们所需的食物正是人类提供的。
这房子已经空置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怎么还会有老鼠在?
在这个门窗紧闭的屋子里,似乎是人在走动中带动了屋子里滞留腐朽的空气,一些不一样的气味从下一层向上翻涌。
那是一种很新鲜的味道。
新鲜的屎味。#br......
克雷顿掏了掏耳朵。
豪恩伏在地上又哭又笑,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是妈妈让你们来找我吗?她还记着我,是不是这样?”
“你一直待在这儿?”克雷顿忍不住打断他。
“当然,我一直很听话,为了看守那些东西,每天都在这里,一步也没有出去过。我每天都想大家,还写日记。但是妈妈一直没有带大家回来。我一直等着,但是后来盥洗室没有水了,我也弄不到洗澡的水,只好待在底下,不然也会弄脏........”他爬起来,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口吻和看人的眼神还像个孩子。
“那你怎么获得食物?”
“我的朋友会带食物给我。”豪恩又靠近了点,一张口,就是一股令人昏聩的臭气。
说话间,一只老鼠从后面顺着脚跟向上爬到他头上去。
克雷顿转头看了眼窗外堆砌到二楼的垃圾堆,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一个人丢弃的生活垃圾。
驯服动物帮自己寻找食物,这听起来像是兽语师。
克雷顿这几天有好好研究携带天赋的超凡者,知道这样的人能与百兽沟通,不过在城市里也只能召唤小鸟和老鼠了。
不过他竟不对克拉拉现在的造型感到好奇,也不问他们为什么从楼上下来,这让克雷顿感到十分的警惕。
“所以妈妈现在在哪儿?我可以去见她了吗?”豪恩追问他。
克拉拉刚要开口,克雷顿的手指就穿过鸟笼塞进她嘴里,替代她说话:“是的,她很想念你,但她还要照看别的孩子,所以就让我来了,顺便带走一些她当时没能带走的东西。”
在当初进入乔·玛尼老宅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圣杯会的人根本没有联系克拉拉。
克拉拉好歹是契约恶魔,蜘蛛教士......来到萨沙市连续两个月都没有找她,多半是因为看到活着的乔·玛尼,认为她任务失败就抛弃了,或者干脆是以为她死了。
豪恩的情况未知,但目前看来处境和克拉拉差不多。
豪恩的眼睛死死盯着克拉拉,眼神中的情感甚至可以称之为“嫉妒”和“愤恨”。
他指着鸟笼问克雷顿:“那克拉拉怎么来了?”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她杀死了乔·玛尼,但你的任务还要持续下去。”
克雷顿抽了抽嘴角,克拉拉听到他说谎,牙齿开始用力了,但也没有真的太使劲。
看来还是养熟了不少。
“真好啊。”豪恩感叹道,眼中的恶意却完全没有散去。
这个人的反应给克雷顿的印象很古怪,不论他在过去是一个怎样的人,长久的禁闭生活都让他变成了一个疯癫的家伙。
克雷顿不想再和他多说,直入正题:“妈妈命令你看管的东西在哪里,我需要过去看看它的状态。”
“当然,当然。”豪恩邀功似的点头。
他带着克雷顿下楼,穿过堆砌了旧衣物和碎布片做地毯的一楼走廊,经过餐桌上满是腐烂食物的餐厅,还有从门口看就已经不忍直视的盥洗室。
在房屋停水后,豪恩已经没有办法保持自己的干净,只能尽量不上楼,避免弄脏其他地方。
他这几年一直待在一楼活动,导致一楼和上面的楼层完全是两个世界。
他们最终停留在走廊另一端的后门处。
门后是荒草没膝的院子,克雷顿在屋顶上看到过,所以知道,他一直在算室内布局的面积和位置。
然而此处隐藏的事物并不是在院子里。
豪恩指了指门侧的一片异常的地面,那里有一块边缘包铁的活动木板:“地下室的......入口就在下面,我的手脏,你自己下去吧。”
说这话时,他还有些腼腆。
克雷顿却不敢相信他,这个入口看起来太过狭窄,想要下去不是那么容易。
如果豪恩趁他下去的时候偷袭,或者在里面放了什么陷阱,他有几秒是没有办法抽出手反制的。
“你也下去吧。我第一次来这里,不太了解这里。”
他让出身位,示意豪恩先下去,但豪恩没有动,看他的眼神变化了。
如果刚刚还是信任和对他妈妈的依恋的转移,那么现在就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克雷顿提起了戒备:“你怎么了?”
“你不是妈妈的孩子,而是异教徒吧?”豪恩冷笑着念出《先驱录》的内容:“‘跟随使者的脚步,当满怀崇敬,但若是他们停滞不前,你该知晓他们所言非真。’你哪怕是会内的教友,也一定知道拜见圣物不能让我先下去,否则我就犯了亵渎特使的罪过。”
这种宗教规矩我哪里知道......克雷顿叹了口气,但又因为豪恩离他太近,不敢再用力吸气。
“那你接下去要怎么办呢?”
“你们都要死。”豪恩给他们做了人生规划。
“克拉拉也要死?”
克拉拉终于能说话了,她惊恐地看着豪恩。
豪恩也看着她,肯定地回答:“克拉拉也要死,而且因为带异教徒回家,还要下地狱!”
他话音未落,整栋房子都开始震颤,天花板扑簌簌地向下落灰。
从墙壁裂缝里、室内的垃圾堆里,墙角断裂的排水管道里.........数不清数量的黑耗子吱吱叫着钻了出来,转眼就给室内重新贴了层新“壁纸”。仅仅是几秒钟,克雷顿就看见有好几百只出现,后面还在不断涌出。
可能全......教区的耗子都在这儿了。
只要数量够多,蚂蚁都能吃人,何况老鼠。
“所以说,我讨厌宗教狂。”克雷顿在耗子们的喧哗声中轻声嘟囔着。
他的右手化成利爪,寒光一瞬间掠过豪恩的脖颈,鲜血从动脉缺口高高地喷射出来。
豪恩的身体栽倒在尘土中,但老鼠还在涌出、集结。
它们铺天盖地,甚至在后门外也传来了啮咬声,离开的道路被完全封死了。
克雷顿意识到一件事。
能够驯服老鼠的不一定是兽语师,还有可能是鼠行者。
教区的耗子都在这儿了。
只要数量够多,蚂蚁都能吃人,何况老鼠。
“所以说,我讨厌宗教狂。”克雷顿在耗子们的喧哗声中轻声嘟囔着。
他的右手化成利爪,寒光一瞬间掠过豪恩的脖颈,鲜血从动脉缺口高高地喷射出来。
豪恩的身体栽倒在尘土中,但老鼠还在涌出、集结。
它们铺天盖地,甚至在后门外也传来了啮咬声,离开的道路被完全封死了。
克雷顿意识到一件事。
能够驯服老鼠的不一定是兽语师,还有可能是鼠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