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那边就传来他告状的声音,“安安,你老公又欺负我了,你到底管不管?”
厨房里,安夕颜正在做香煎小羊排,听到莫小宝气呼呼的大叫,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问,“怎么了?峻”
“他不让我看动画片!”
“你好好和爸爸说,他肯定会同意的。”
“安安,我是个男人,难不成为了看电视还让我低三下四去求他么?鲫”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
莫小宝看着她,突然深深叹了口气,“算了,你也不是他的对手,求你也没用,我还是回房间玩我IPAD去。”说完,转身走开。
安夕颜回头,继续煎着小羊排,心里忍不住想:她这是被小宝鄙视了么?
……
晚饭的时候,小宝突然问安夕颜,“安安,我觉得贝果也比我大不了多少,我能叫她姐姐吗?”
安夕颜偏头看他,“为什么想叫她姐姐?”
“能拉近我和她之间的距离感。”
安夕颜原本是想答应他的,毕竟只要小宝开心,叫什么都无所谓,但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不乐意了,剑眉微蹙,“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给我老老实实叫阿姨!”
“爸爸。”小宝气呼呼地抗议,“你怎么什么都要管?我和安安说话呢,你能不能装作没听见?”
莫向北抬眸睨着他,淡淡丢过来两个字,“不能!”
“……”
莫小宝气得一把摔了筷子,直挺挺地坐在餐桌前,大眼睛瞪着莫向北,小嘴抿着也不说话。
见他突然发脾气,莫向北眼神一沉,厉声道,“不吃就给我滚回房间去!”
“滚就滚,谁怕谁!”莫小宝气呼呼地跳下椅子,然后迈开小腿就跑出了餐厅。
安夕颜立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正打算去追小宝,莫向北冷冷开了口,“给我好好吃饭,别去管他。”
安夕颜看了他一眼,也没理他,抬脚就朝小宝追去。
见她如此,莫向北的一张脸直接黑成了锅底。
坐在他身边一直沉默的华景天突然叹了一口气,“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莫向北淡淡瞟他一眼,拿起酒杯和他碰了碰,薄唇微启,“都是我惯的。”
“所以我说,一个两个都不能惯,你瞅这都惯成什么样了?好好的一桌饭,弄得我都没了胃口。”
“你别不要脸了!”莫向北斜睨着他,“一桌饭菜被你干掉一半,你也好意思说?”
“这只能说明,你媳妇做的饭越来越好吃了。”
“你什么时候干正事?”
“我天天都在干正事!”
“你都白吃白喝一个月了!”
“你连这点饭钱也出不起?”
“现在不仅自己白吃白喝,还拖家带口地白吃白喝,华老大,你也好意思!”
“别瞎说,谁拖家带口了?”华景天一听,急眼了,“那个女人不过是我捡回来的病号,你说我一代神医,在大马路牙子上看到一个女人晕在那儿,能见死不救?”
“关我什么事!”
华景天被莫向北话噎得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咬着牙来了一句,“你狠!”
“我再提醒你一下,距离过年还有不到两个月!”
华景天咬牙切齿,“你不提会死!”
“好心当驴肝肺,我只是不想你到时候输得太惨。”莫向北慢慢地抿着红酒。
“放心,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女人满街跑,我随便抓一个就愿意帮我生娃!”
他话音刚落,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莫大哥,安姐姐让我来拿药箱,小宝的腿磕破了。”
听见声音的那一刻,华景天捏着高脚杯的大手微微一紧,他缓缓抬眸,顺着声音来源处看去,只见贝果站在餐厅门口,扶着门框,不知来了多久。
他看向她的时候,她却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给他,
而是一直看着他身边的莫向北。
华景天表情未变,收回视线,看向别处。
莫向北一听说小宝磕破了腿,立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严不严重?”
“流了不少血。”
莫向北听了,没有去拿药箱,而是看向华景天,“你还没吃饱?”
花景天慢悠悠地位置上站起来,睨他一眼,“求人办事是这个态度?”
莫向北直接没理他,抬脚朝楼梯走去。
华景天双手抄袋,也抬脚离开,在经过贝果身边时,脚步未停,直接越过她出了餐厅。
贝果走在最后面,腿部使不上劲,她走得很慢,等她好不容易上了二楼,来到小宝的房间,小家伙磕破的膝盖已经被敷上了药膏,华景天正蹲在他面前,替他贴绷带。
莫小宝疼得嗷嗷大叫,“啊啊啊啊,华老大,你轻点。”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就受不了?”华景天手上动作未停,快而娴熟地给她包扎着伤口。
“你这是公报私仇,故意使劲弄疼我。”
“咱俩还有私仇?”
“哼,你肯定是在报复我昨天将小强放在你被子里面了……啊啊啊……安安救我……”
抱着他的安夕颜心疼得不得了,立马对华景天说,“哥,你轻点。”
华景天也没理她,快速弄好了绷带,随即直起了身子,“今天先别沾水了,明天我再看看。”
小宝一听,立马仰着小脑袋问他,“那我明明是不是不用上学了?”
“你认为呢?”
“我感觉我的腿越来越疼了,如果明天坚持上学,万一留下后遗症怎么办?”
华景天唇角微勾,“你想要什么后遗症?”
“什么是我想要?”莫小宝听出他话里的揶揄,“万一我失血过多,造成头晕、头疼、四肢无力,腰酸背痛,失眠多梦,说不定还会得抑郁症。”
‘扑哧’,一道隐忍不住的笑声从门边传来,众人皆回头看去,只见贝果站在门边,双手叉腰笑得见牙不见眼。
众人对她的笑状有不同的反应……
莫小宝不爽地嘟起了小嘴,“姐姐,你到底在笑什么?我在说很严肃的问题,你竟然笑得这么可乐?你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安夕颜看着贝果,心里暗想,人只要长得好看,毫无形象的大笑,也会笑得这么好看又动人。
莫向北看了贝果一眼,随即转开视线,面无表情。
华景天转身回头,目光凝着笑得欢乐的贝果,清冷开了口,“我不介意提醒你一句,”顿了顿,“你脸上的伤口要是
笑绷了,我不介意再给你加上几针!”
别说,虽然话不好听,但这威胁还真管用。
贝果立马停住了笑!
她看他一眼,强忍着被威胁的不爽,也不理他,而是看向莫小宝,有些不好意思,“小宝,姐姐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那就是有意喽。”
贝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纠结了半天,只好说,“我天生笑得低。”
莫小宝一听,两眼一亮,“那你倒是和我挺般配的。”
众人皆不解,他笑点也低?不能啊,说笑话的人从来都是他,而他从来都是一本正经讲笑话的。
莫小宝‘嘿嘿’一笑,“我就喜欢讲笑话。”
众人,“……”
嘿,你还别说,一个喜欢讲笑话,一个笑点特低,小宝说得没错,他俩还真挺配的。
……
贝果在国山墅住了下来,她借安夕颜的手机给秦雯打了个电、话,这才知道,秦雯那天晚上在药店外面没找到她,就
给她打电、话,是华景天接的。
他当时就告诉秦雯,他是医生,贝果很安全,让她放心。
挂了电、话,贝果忍不住想,秦雯还真是放心啊。
华景天让她放心,她就真的放了
心,万一他是骗子怎么办?
在国山墅住了三天,除了第一天是华景天给她换的药之外,剩下两天,都是她自己换的药缠的绷带。
华景天的药膏很管用,才不过三天,伤口已经完全好了,除了偶尔有点痒之外,没有任何不适。
第三天的晚饭时间,所有人都在,贝果说出了明天想要离开的想法。
安夕颜也没强留,只是说,“你在外孤身一人,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遇到了困难,可以给我打电、话。”
这几天,安夕颜给予她的温暖,再加上她这番发自肺腑的真挚让贝果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连忙点头,“谢谢你,姐姐。”
“我这两天一直想问你,”安夕颜顿了顿,“那夜总会的工作你还想继续干吗?”
贝果轻叹了口气,“姐姐,我毕业一年了,加上夜总会这个工作,整整是十份工作,最长的干了三个月,最短的才两天。”
“怎么了?”
在座的众人皆不解。
“我去的每一个公司,无一例外,只要有应酬,领带就会安排我去;可我天生又对酒精过敏,根本不敢沾酒……”
听了她的话,安夕颜忍不住抬眸看了莫向北一眼,眼神透着不赞同。
莫向北接到安夕颜的眼神,无辜被躺枪,却也不出声狡辩,只是依旧吃着眼前的饭菜,保持沉默。
莫小宝气得不行,小手使劲一拍桌子,怒吼一声,“果果,你告诉我是哪个领导,我这就去灭了他!”
贝果的情绪原本有几分低落,此刻,听他吼了这么一嗓子,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她恰好就坐在他身边,偏头看着他愤怒的小模样,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不用,我已经把他们都炒了!”
“炒了?”莫小宝有些不懂,以为贝果把那些领导当菜给炒了,吓得一大跳,“果果,你也太暴力了。”
“嗯?”贝果贝他的话弄得疑惑不解,“我不暴力啊。”
“都把人当菜给炒了,你还不暴力么?”
众人皆默,“……”
贝果忍俊不禁,耐心解释道,“我说的炒,不是你理解的那个炒菜的炒,而是主动辞职的意思。”
“哦。”莫小宝恍然大悟,“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
安夕颜看着贝果,忍不住心生怜惜,“夜总会的工作也避免不了喝酒,你又该怎么办?”
“我没签合同,做的是按天结算的,若是被逼着喝酒,我就只能不干,再找其他工作。”
“这样下去也不行。”安夕颜接着说,“我有家火锅店,最近恰巧在招人,如果你愿意,可以先从服务员干起,等熟练起来,我再做其他安排。”
贝果一听,高兴起来,“我愿意。”
“那好,明天一早我就带你过去。”
“嗯。”
莫小宝一听到她要离开,一阵不舍,放下筷子,长吁短叹,“你这个女人还真是狠心啊,说走就走,怎么就不知道提前给我打声招呼,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贝果也很舍不得小宝,忍不住说,“小宝,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经常是多久一次?”
贝果想了想,“一个星期一次好不好?”
“好吧,你可得说话算数。”
“我保证。”
坐在贝果对面的华景天,至始至终没开过口,慢条斯理地吃着眼前的饭菜,表情平静如常。
……
深夜,贝果依旧没睡着。
她躺在床上翻来翻去,心里一直在想着一件事,明天就要离开了,不管怎么样她毕竟是华景天救回来的,而且身上的
伤也是他帮忙治好的,于情于理,是不是应该去跟他说声谢谢?
可,一想到他一直对她没个好脸,贝果就犹豫了。
到底要不要去?
翻了个身,贝果忍不住想,算了,不去了,估计他现在早就睡着了,再
去敲门将他弄醒,只为了说声‘谢谢’,只会惹得他不高兴。
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入睡,但心里总也静不下来,在翻来翻去几个回合之后,她终于败下阵来。
猛地掀开被子,下了床,一鼓作气直接打开、房门,几步冲到隔壁房门前,为了不让自己再犹豫,直接就抬手敲响了房门。
原以为会等一会儿,却不想,门很快被打开,她看着里面的男人,酝酿了一晚上的话突然就卡住了。
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你怎么还没睡?”
华景天看着门外站着的贝果,表情清淡,“有事?”
“我……”不知道怎么了,贝果觉得自己脑子秀逗了,怎么一见到他,把该说的话都给忘了,忍不住咬了咬唇,
“我……我那个什么,明天就要走了。”
说完,她和不能一巴掌拍死自己!
苍天啊,她到底都说了什么?
想好的话都跑哪儿去了?
要命!
“嗯。”华景天表情未变,只是淡淡睨着她,等待她下一句。
“我是来跟你说声谢谢的。”终于,脑子在出现短暂秀逗之后终于回过原位,“谢谢你救了我,并治好了我的伤。”
“举手之劳,无需多谢!”华景天平静地说,“还有事吗?”
“什么?”
华景天平静地睨着她,“如果没事,我要睡觉了。”
贝果咬着唇,觉得现在的自己真的好傻,她连忙说道,“没事了,对不起,打扰了。”说完,转身就跑开了。
---题外话---明天继续一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