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看向站在面前垂头不语的女服务员,开口,声音冷得吓人,“现在,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他指着自己湿哒哒的衣服,脸色铁青一片峻。
贝果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来,先看了一眼他的外套,抬眸看向他的同时指着地上破碎的洋酒平静开口,“先生,明明是我从包间出来,你迎面撞上,您现在的意思,是要恶人先咬一口么?”
恶人?
花景天脸色更冷,将酒洒到他身上,不仅不道歉,反而说他是‘恶人’?
华景天看着眼前的贝果,深邃的眸底滑过一道不耐和厌恶,他扫了一眼地上破碎的洋酒,抬脚想绕过去,但刚抬脚,胳膊便被拽住鲫。
他讨厌别人,特别是女人主动碰触他,下意识一甩手,那股子紧拽着他的力道瞬间被甩开,下一秒,他听见一道痛呼。
回头,便看到整个倒在地上的贝果,他原本不想去理会,但当他正准备回头之际,他眼角的视线无意间某一处,这才心惊了下。
连忙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了下来,抬手就要去扶她,却不料,被对方一巴掌就挥开了,“滚开!”
华景天眸色一沉,“你脸被玻璃划破了。”
贝果当然知道她的脸被划破了,不止是脸,小手臂和手掌,还有小腿都疼得难忍,想象一下,一地的玻璃渣子,她被
他一下子甩到了上面。
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贝果也没去看华景天,只是轻轻地说,“不管你的衣服有多珍贵,但现在我身上的伤加上那一瓶酒,咱们扯平了。”
说完,她抬脚就朝走廊另外一头走去。
全身各处火辣辣的疼,脸上流淌着热乎乎的热体,鼻端处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她知道,脸上的伤应该是最严重的。
想着第一天上班,不仅摔了一瓶酒,又把自己弄得全身都是伤,又想起最近一年她的悲惨遭遇,现在的她,又要从哪里弄出一万多来赔那酒钱?
一向活得比小强还要顽强的贝果,终于没忍住,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泪就流了出来。
华景天站在原地,看着走开的贝果,她似乎伤得不轻,走路时,迈腿似乎都有些困难。
救人是医生的天性和本能!
他一个健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跟我来。”
“放开我!”
情绪正处于崩溃边缘的贝果,冷不防被他这么一抓,一来是他恰巧抓住了她的伤口,二来,她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更何况是将她伤了的华景天,她更是不愿多看一眼。
所以,当华景天抓住她胳膊的那一瞬间,她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立马伸出尖锐的爪牙,使劲地挣扎着。
只是,她本就纤细,力道又如何是华景天的对手?
她就像是被他捏在手里的布娃娃,任他拖着朝楼下走去。
挣扎不开的贝果,气得抓起他紧拽着她手的胳膊,低头,狠狠地就咬了上去。
从小,孤儿院大的孩子总是欺负她,那时的她年纪小,唯一能攻击的利器就是牙齿;因此,自小贝果就会咬人。
不要则已,只要咬上,就会见血!
一股疼痛传来,华景天立马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地松手,一得到自由的贝果,立马转身朝一旁的楼梯跑去。
此时此刻,在她眼里,华景天就是个对她图谋不轨的可怕男人。
见她跑远,华景天站在原地,低眸看着滴落在胳膊上那几滴冰凉液体,混合着一旁慢慢渗出的鲜红的血,莫名其妙地,华景天觉得心情更加烦躁。
……
贝果一口气跑到一楼,迎面碰上‘夜色倾城’的酒水主管,把对方吓得惊叫一嗓子,“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领导,我得去医院一趟。”
“需不需要叫救护车?”那小主管被她满脸是血的样子吓得浑身直哆嗦,“要不我派人开车送你过去。”
“不用。”贝果冲到换衣间,先用凉水洗了把脸,随后换了衣服,这才离开。
她并没有去医院,而是去了附近的药店买了一瓶碘伏和止血绷带,药店的店员见她满身都是伤,
好心地帮她止了血,
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我建议你最好去医院一趟,你脸上这道伤口有些深,估计需要缝合。”
“谢谢,我知道了。”贝果出了药店,觉得头晕得厉害,每走一步都有一种头晕脑胀的感觉。
她便找了一个台阶坐了下来,从包里掏出手机,给秦雯打了一个电、话。
“蚊子,我快要死了,你快来接我。”随后她说了一个地址,就挂了电、话。
贝果身体一直都虚,本就有贫血,这会儿又流了这么多血,她能坚持出‘夜色倾城’并走到这里止了血,已经是极限。
南城的冬夜,很冷。
她裹紧了身上的棉衣,轻轻地将身子靠在一旁的墙壁上。
她一边告诫自己,千万不能睡着,不然就坏事了。
但眼皮根本不受控制,不出一分钟,就黏在了一起,贝果的意识也在同一时间陷入了黑暗。
……
华景天先回了包间一趟,直接脱了身上湿漉漉的外套扔到一旁,然后穿上他的呢子大衣。
“怎么湿成这样?”东方骁看了一眼,问道。
“在走廊上和一名服务员撞上了。”
“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儿?”东方骁不满地皱眉,“看清楚了没?我一会儿让她过来给你道个歉。”
“不用,你给你下面的人说说,她打碎的那瓶酒算在我的账上。”
“这里服务员那么多,我哪里有那个闲工夫去管那事。”
“贝果。”
“什么果?”
“应该是贝果。”当时光线有些暗,只是一个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他看得不是很清楚。
“好了好了,不过一瓶酒而已,碎了就碎了,一会儿我吩咐下去,今天晚上服务员一切过错全免,来,咱接着喝。”
“喝不了。”华景天将手腕伸过去,“我需要去药店一趟。”
东方骁惊呼,“不会是那贝果咬的吧?”
华景天拿过一旁的车钥匙,也没理他,抬脚就走了。
他直接去了离‘夜色倾城’最近的药店,抬脚刚想走进去,突然,眼角的视线看到了一抹人影。
她静静地靠在药店外面的墙壁上,整个人缩成一团,若不是一旁路灯的灯光恰好照在她被伤到的那一面侧脸上,华景天根本没认出来,她就是刚刚在‘夜色倾城’与他相撞的贝果。
之前,她化着浓妆,看起来艳俗得很,华景天自然不会多看她一眼。
而这会儿,她显然是卸了妆,若不是脸上贴着的绷带太过明显,他根本不会猜到,她就是之前那个她。
抬脚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华景天这才发现,她竟然就这样靠在墙上睡着了。
脸色苍白,唇色发青,浑身还在不停地哆嗦着……
脸色一变,华景天根本来不及多想,直接将她从地上抱起来,然后大步朝‘夜色倾城’的停车场跑去。
军绿色的越野静静地停在那里,他将贝果放进后车座,还不忘给她系上安全带。
他直接将贝果带回了国山墅,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安夕颜一见他抱着女的冲了回来,惊得立马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哥,你......她......抢来的?”
华景天将贝果直接放在客厅地毯上,然后头也不抬地对安夕颜急声说道,“快,去帮我把药箱拿下来。”
“药箱?好。”
一提药箱,安夕颜就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立马直奔二楼,将华景天的药箱给拿了下来。
刚放下药箱,华景天又对她说,“那块老姜切成薄片拿过来。”
“嗯。”
安夕颜快速切好了姜拿过来,看到华景天正在脱那女孩的衣服,虽然知道是为了给她治病,但这脱法……
“哥,说不定人家是黄花大闺女呢,你这样会不会不好?”
华景天动作未停,“你瞎想什么?我现在只是一个医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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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华神医,你千万要抗住,这姑娘的身材貌似不错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