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父母和秦越姐姐不一会儿就来了,依次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
秦父还是一副朴素沧桑的样子,只不过看起来依旧腰板挺直,气势上却丝毫不弱半分。
厉丰把保证书推到秦父面前:“秦先生,请您过目一下,这次的赔偿费我估算完了大概是一百六十万,然后每年按照江先生的意思会再支付您十万的生活费。”
秦父接过保证书来,仔细看了看,拿着那张纸的手微微颤抖着:“就这样吧,我们同意。”
他果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秦先生,请留步,请您核对下银行卡账号信息。”厉丰开口叫住他。
余霏看见秦父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已经有些湿润了,他伸手抹了下眼睛,声音里带着疲倦和沙哑:“那是用我儿子的命换来的钱啊!”他撑住桌子的那只手紧紧地攥成一个拳头,青筋暴起,他的痛苦大家都能感受得到。
江有为突然站起身,看着秦父一家,突然深深地一鞠躬:“对不起,给你们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害。我替我儿子真诚地向您和您的家人道歉!除了物质上对您的弥补之外,有什么需要您请尽管开口!”
秦母和秦越姐姐也在一旁默默哭泣着。
余霏看着这一幕,心里也倍感难受。
想必江潭内心承受着的痛苦究竟有多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因为每个人感受痛苦的程度都不一样,有些人生来敏感有些人却稍微迟钝一些,所以从来就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并不是用其他东西就可以弥补的。
赎罪什么的,大体也只是为了求得自己一份心安。
站在余霏的立场上,她一边深切同情着秦家父母,另一边又希望江潭能少受点折磨,早日从阴影里走出来。
待事情结束之后,江有为、厉丰和余霏一起送秦家父母离开医院,然后三人返回病房。
余霏待了不久便准备离开,尔牧那边已经在给她发消息催她了,估计真的是快扛不住了。
她刚出门就碰上倚在门外墙壁上的厉丰,他年纪约莫和江伯伯一样大,可是目光却犀利的像个年轻人,看上去严肃又认真。可能是多年当律师积累起来的那种气场,莫名让人觉得很有压力。虽然他还没有开口,余霏就觉得他是不是有事情要对自己说。
“厉律师……。”余霏有些欲言又止。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厉丰打断:“聊聊。”
两人一起去了走廊处的自动售卖机处,余霏买了两瓶咖啡递给厉丰一瓶,他看了看余霏手上的罐装咖啡,接过来,说了句谢谢。随后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开门见山的说道:“秦越有吸毒史,这个你知道吗?”
余霏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惊讶地看着他,随后低下头,抿了抿唇没说话。
这一切表现在厉丰看来已经十分清楚了。
他也只是在充分调查了秦越这个人之后才知晓这件事情。今年已经三十六岁的秦越,和父母一起生活,有过几个交往对象,但却至今未婚,靠送外卖和跑专车维持生计。
为什么早已过而立之年的秦越一直未娶妻,沿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很容易就知道他有严重的吸毒史,也曾多次被送进戒毒所,但出来不久还是会重新犯上毒瘾,反反复复,家里积蓄早已被掏空。
而教唆秦越吸毒的很有可能就是秦越的姐夫王志,王志这人贪财又好色。凭着阿谀奉承、狡猾奸诈的性格在毒贩和吸毒者之间游走,为所欲为。为了这中间的一点介绍费,甚至不惜拖自己的小舅子下水。当然,他自己也吸毒,所以钱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在知道小舅子出事之后,了解到对方是个有钱人之后,便自作主张的带着人闹到了医院去,企图能够多拿些赔偿金回来,却没想到中间杀出了个全哥。
下午他正准备去医院和秦家父母汇合的时候,却在半路上被人拖进偏僻的巷子中直接打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了,手脚都被绑在铁制椅子上,动弹不得。
等他看清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人,脸色瞬间吓得发白,颤颤巍巍的说道:“全,全哥?您还好吗?”
“还知道我是全哥?让你别再管秦越的事情你是当耳旁风吗?医院里那躺着的他妈是我朋友,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全哥气定神闲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这些话来,却让人觉得格外的有分量。
全哥的厉害在这座城市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他虽平常跟全哥也没什么接触,但是这人的手段他还是有所耳闻,而且对待兄弟特别仗义,在道上很受人尊敬。
“我,我不知道这江家少爷是您朋友啊!而且您让我别插手了,我也就没再插手了啊。”他说这话的时候丝毫不觉得心虚。
“那你这会儿是准备去哪里啊?”
“去,去工地啊,要赚钱养家糊口呀,全哥。您又不带小弟混的,这我不得自己找活儿做嘛。”他讪笑道。
全哥抽了口烟,眯了眯眼睛说:“是这样就好!”其实心里对于王志的谎话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刚把人绑过来下面人就说这王志是往医院方向去的,“这事儿律师会好好处理,就不劳你费心了,该赔偿的也会赔偿。这人啊,要知足,小心贪心不足蛇吞象。给他松绑,让他走吧!”
王志嘴里连连说道谢谢全哥谢谢全哥,等全身松绑了之后站起身来对着全哥一阵点头哈腰,就差跪下来了磕头了。全哥冷眼厌恶的看着他,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还没走出多远,他便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但又丝毫没办法,只能认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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