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压抑的气息氤氲在整个办公室里,凌华会计师事务所的全体员工已经加了几乎整整一个月的班了,每天都要忙到大半夜才算结束。
裳锦也从独立办公室里搬出来和大家一起共进退,她背上的伤并没有好很多,尤其长时间地坐在电脑面前,站起身的那一刻似乎疼得更加明显。
白天余霏给她打电话问她怎么样的时候,虽然肋骨还有些疼,但为了不让余霏担心,她打包票说着自己没事。
其实她心里有很多话想要跟余霏说,可是最近真的有点忙,一分一秒都很宝贵。
平安夜那天她看着独自一人坐在露台上的江潭,周身飘落着雪花,那些纷纷扬扬的雪花把他衬得非常的孤独。那一刻,她突然觉得他离自己似乎很遥远,并且越来越远。就好像跑八百米的时候,永远领先的那个人和最后一名的差距,那么的无能为力。
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却又不敢确认,不敢去证实,就连把这个假设说出来都不敢。
那天他和余意聊了很久,可是几乎却没跟她说一句话。
她就那么守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几乎一整晚。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默默地守着他多久?有时候觉得好像一秒都坚持不下去了,可是只要看到他的笑脸,一切就好像变得有了意义,觉得好像就这样一辈子守着他也没关系。
在这份不平等的关系里,本就是她喜欢他,一厢情愿,不计后果。
刚结束加班她就又接到了何新琰的电话,无奈地接起来,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跟她说着,希尔顿酒店二楼梅苑餐厅208包间,麻烦您来接一下何先生。
裳锦当下又累又烦闷,更何况昨天已经折腾一晚上了,这人怎么回事,还有完没完了,把她当免费保姆了吗?
她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电话那头继续说着,麻烦裴小姐赶紧过来一趟,我们这边因为何先生都下不了班了。
这人还真是喜欢给别人添麻烦,她只好无奈地开口:“好,我现在过来一趟。”
林端挂上电话,看着一旁清醒的何新琰,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不知道该说你厉害呢还是裴小姐太傻?”
何新琰朝他挥挥手,脸上挂着明显的笑意:“你可以走了。”
“我说你这样子也该做做吧,身上一点酒气都没有,会不会太假?”
话音刚落,何新琰就拿起旁边的白酒顺着身上的西服外套浇了下去,林端配合地给他鼓了鼓掌。
裳锦赶到酒店的时候,就看见瘫坐在旁边沙发上的何新琰。
正在收拾桌子的服务生走过来递给她一张房卡:“是裴小姐吧,这房卡是何先生朋友让我转交给您的,他有事不能久留,拜托您把何先生带上楼休息。”
裳锦接过房卡,有些不知所措,这都什么朋友啊?房间都开好了,还不把人给送上去?她叹了口气,试图叫醒何新琰,刚一靠近,就闻见浓烈的酒气,不禁皱了皱眉头。
眼下这种情况,只能算她倒霉。
费力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把比他足足高出20厘米的男人扛回了楼上的房间。
把他扔在床上的那一刻,只想冲着他的脸揍上两拳。最近她本就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息,又接连着两天被这男人折腾,背上的伤好像更严重了一些,胳膊稍稍抬起一些都疼得厉害,咬着唇轻轻呻吟了两声。
何新琰听见动静微微睁开眼睛,看见女人的背影,和想抬却抬不起来的手臂,刚准备起身看看她的伤势,裳锦就转过身来。两人就这么目光相对,裳锦从他清明的眼神里找不出半丝醉酒人的神态来。
从床尾处一下子冲过来,指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你骗我?”
“我真喝酒了,不信你闻闻这满身的酒气。”
“既然你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何新琰起身拉住她的胳膊,一个翻身把她牢牢锁定在身下:“别动,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
“你放开我,疼。”她挣扎间触摸到他湿透的半边外套,想都没想一巴掌就扇在了男人脸上,“你根本没醉,你就是在骗我。”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女人扇耳光,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何新琰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依然用力把瘦小的她箍在自己怀里,咬着牙说道:“不要跟我犟,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她对上他有些担忧的目光,眼泪突然就止不住的往下流,背上的伤再痛,都远不及心上的那点痛。
她已经忍了太久了,就像是到了情绪的临界点,只要一点点的震颤,就能够轻易击垮她。她也只是想要有人能真正的懂她,倾听她,让她能够卸下伪装,大哭一场。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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