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镇外有一座矿山,盛产一种叫做铭石的矿物,这种铭石天生具有吸附仙力的功效,开采出来可以冶炼提纯成铭金,锻成小饰品,修真者可以将自身仙力灌入在这些饰品之内,镶嵌在武器或者甲胄之上,增加这些武器和盔甲的实用性。
不会仙法之人,如果能拥有一把镶有铭石的宝剑,再有一身坚固的铭石镶嵌护甲,那么战斗力也会提升一大截。特别是练武之人,更是挖空心思为求一把好的铭石武器,一身好的铭石镶嵌护甲。
铭石矿价格不菲,一斤铭石原矿就可以卖到四百多金币,更别说是提纯出来的铭金了。
三河镇的铭石矿由霍家和刘家张家共同管理,每年只用进贡给飞云皇室五千斤铭石矿,剩下的产出分成三份,由霍张刘三家所分,其中最多的一部分又是为霍家所得。
对此,张刘两家的家主对此虽然也心存不满,但因为霍家武术好手比较多一些,所以张刘两家倒也不敢公然议论什么。但背地里总是两家互通往来,纷纷指责霍家的不是。
如今,霍家庄庄主名为霍中天,同时,他也是霍君白的大舅。霍中天三十岁时从父亲霍震山处接手庄主之位,如今已经十二年了。
此时,霍家厅堂之中,灯火通明,庄主霍中天背着手,面色凝重,他的面前,跪着一个少年。
那少年瘦骨伶仃,双手被麻绳牢牢缚在背后,一身的污泥尚未洗去,正是刚刚失手打死了张家张亮的霍君白。
“霍君白!谁教你的功夫?”霍中天面色肃然,望着眼前狠命咬着嘴唇的少年,沉声问道。
“我……我……没人教我。”霍君白心中打定主意,既然张亮已经被自己打死,那就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能连累了好心教给自己功夫的表姐霍君瑶,何况表姐教给自己的功夫也没有这么大威力。
“胡说!你若是从未学过功夫,如何能打得过修为远高于你的张家兄弟?”霍中天分明不信这话,面色阴沉,走上两步。
霍君白一咬牙,心想那道心里的声音说给自己算了一算,说外公不会让自己抵命,那就将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吧,便道:“我是自己偷学的功夫。”
霍中天闻言一怔,冷笑问道:“偷学?就算武功招式可以偷学,但内功却是无法偷学,你甩开张家兄弟那一下的力道,恐怕足有数千斤,就算是我也不能轻易做到。”
霍君白心中巨震,心想霍中天的武功修为已经是神技境界五重,不仅在霍家是佼佼者,就是在仙侠之陆上,实力也算中游。他居然说自己摔死张亮的那一下连他都无法轻易做到。
“说!你的内功是谁教的?”霍中天满脸怒气,高声喝道。
“我也不知道……”霍君白喃喃的说。
“你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张家找上门来?你知不知道张家问我们霍家要个说法?”随着话音,霍中天嘴角挂起一阵抽搐,一巴掌扇在霍君白的脸上,瞬间,他半个脸庞就肿了起来。
这一巴掌,霍中天只用了半成力,但已经将霍君白打的耳中嗡嗡作响,口中也涌出一股腥咸味来。
“等等,中天。”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门口处突然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霍中天一怔,连忙站定,恭声道:“是,爹爹。”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霍家老家主霍震山。
霍君白见到外公及时出场,心忖自己心内那道声音果然说的没错,心中不由得对那道声音所说的一切又信了三分。
霍震山虽说已经古稀之年,却眼不花,耳不聋,布满皱纹的脸上棱角分明,清瘦瘦削,挺着硬朗的腰板,背着一双大手,缓缓走进房内,深深的看了一眼霍君白,笑了笑,温和的说道:“君白,外公只是想知道一件事,你能如实回答吗?”
霍家是霍震山一手创立,他在霍家威望极高,据说修为已经到了神技境界的九重巅峰,冲击登峰境界只是指日可待。这时他和颜悦色的与霍君白讲话,让霍君白自然无法抗拒,只能点了点头。
“君白,起来吧。你没学过武艺,今日如何打死了那张亮?”霍震山轻轻拨开了一旁的霍中天,走上前来,在跪在地上的霍君白背上轻轻拍了一下。
随着这轻轻一拍,霍君白只觉浑身一震,手上缚着的麻绳居然齐齐崩裂断开,接着一股柔和的托力将自己身子一托,便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霍震山随手一拍,便无中生有,用真气将麻绳崩断,却不至于伤到霍君白。霍君白自己还不觉得什么,但深谙武道的霍中天在旁边看着,心中不禁一震,他知道如今父亲武功已至极高境界,就这轻轻的一掌,自己至少还得苦练数十年才能有这样的效果。
霍君白见外公不由分说的就为自己松了绑,心中一感动,就想把那什么霸王之魄的事情说出来,忽得听到心里那个童音突然响起:“小子,千万别说出真相!要不恐怕有性命之忧!”正是那小五的声音,说完这一句,又沉寂不闻。
“外公……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我被张家兄弟按在地上,只觉浑身一热,身上便如同有使不完的劲一样,猛地一转身,就发现已经将张家兄弟甩了出去……”霍君白只能临时瞎扯。
霍震山沉吟了一下,又温言说道:“君白,你不要害怕。虽然平日里外公从未给你传授过功夫,但心里仍是把你当孙子一样看待,如今张家虽然前来要我们给他们个交代,外公是绝不会把你交给他们的。”
听着外公淡淡话语中泛着的温暖之意,霍君白心头一热,勇气顿生,大声道:“外公,孙儿一人做事一人当,张家若要我抵命,我把命交给他们就是!”
“君白,你很勇敢,外公以前对你没有太多关心,是外公的错,以后外公一定好好教导你功夫。”霍震山抚摸着霍君白头顶,轻声说道。
“父亲,那门外来的张家人叫嚷不休,怎么打发是好?”霍中天一皱眉,在一旁插言问道。
“张亮不过是张家一个不成器的孙儿,张家这次来无非就是想捞点好处,你去账房,给张家提五万金币,他们自然就不会再来找事了。”霍震山摸着下巴上的一把长须,淡淡的说道。
“这……五万金币已经是咱们霍家两三个月的收入,爹爹是不是再斟酌一下?”霍中天走上几步,脸上布满怀疑神色。
霍震山眉毛一挺,加重语气道:“斟酌?难道让我把孙子送到张家给他们抵命?少废话了,让你去账房就赶紧去!”
“是,爹爹!我这就去!”霍中天心中不解,但见父亲发了怒,连忙应声退下。
“外公……我……”霍君白见外公为了维护自己,不惜花费巨款,心中感激,已经有些哽咽。
“好了,怎么说你都是我亲孙儿,外公自然会全力保住你,日后你只要好好练功,便是对得起我霍家!”霍震山微微一笑,阻止了霍君白再说下去。
“是!外公,我一定好好练功!”霍君白没想到外公不仅不责罚自己,反而答应日后教授自己霍家绝艺,一时间欣喜若狂,又跪下向外公连磕了几个响头。
“好了,你今天也累了,先回房歇息去吧,等过几日外公过完大寿,便安排你学习霍家祖传功夫!”霍震山一挥手,示意霍君白先下去。
“是,孙儿告退!”霍君白站起身来,心怀感激的点了点头,告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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