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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平时,太夫人绝不会让阮管事进来,但是现在她正心疼的不行,对瓷器特别敏感,想也没想,就挥了挥手道:“去,让她进来,怎么就是瓷器的事,这府里的瓷器难道还有谁,又被猫砸了不成。”
说完这句话,才发现三皇子也在场,但是现在又把话收回来,实在是过于着了痕迹,颇有几分尴尬。
敖明宇随和的笑道:“太夫人只管问事就是,我反正没什么事。”
原本他就不想去宁晴扇的院子,经过了寒山寺,被敖宸奕打了一巴掌后,当时宁晴扇可就在屋子里,必然看得清清楚楚,想到自己不但在宁雪烟面前丢脸,而且还让宁晴扇看了个正着,对宁晴扇也生出了几分心结。
看到她,仿佛就让他想起这件让他丢了脸的事,再想想当日,自己之所以做那样的决定,也是宁晴扇话里的意思挑的,说是要拿捏住宁雪烟的错处,这以后宁雪烟既便是进了逸王府,也不得不为他做事。
当时他或者还有些其他不能告人的想法,但是现在想起来却觉得都是宁晴扇的错,如果不是她在自己边上说这样做的好处,自己何至于丢脸丢到如此,被敖宸奕打了一巴掌,在宫里还被父皇喝斥。
连母妃都斥了自己几句,之会到护国侯府,又听得敖宸奕羞辱了宁晴扇,而偏偏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不但不能做,而且还要帮着敖宸奕圆谎,说那些饰物是自己要送给宁晴扇的,窝囊到这个程度,敖明宇这心里的火一直窜上窜下的很。
他知道现在还不能和敖宸奕撕破脸,而且这事他的确是做的不对,如果真因此撕破了脸,自己苦心经营的名声还要不要,这以后还怎么能登上皇帝的宝座。
因此,他只能忍,但这忍当然也是对敖宸奕的,这会想起事情的起因全是宁晴扇,越看宁晴扇越觉得不舒服,当日宁晴扇说的似乎一口一个都是为他着想的,现在想想,真的是这个意思吗?宁晴扇真的是那么一个无私的人吗!
所以,这会也就做定在一边,不置一词。
阮管事进来,先是给三皇子行礼,然后是各位主子按顺序一个个行过礼后,才站到太夫人身边禀报道:“之前洛烟院的丫环来禀报说,三姑娘屋子里遭了野猫,几个丫环追野猫,把瓷器砸碎了,要老奴给三姑娘再准备一些极品的瓷器过去。”
“这事老奴还真不敢做主,所以来请示太夫人,瓷器全砸碎了,数量还不少,而那些极品的瓷器,之前太夫人让五姑娘挑了些瓷器,应当在五姑娘手里,或者还得让五姑娘改改嫁妆单子了。”
阮管事的话不多,但很有条理,特别点出这时候来到太夫人的祥福园,也是情非得己,并且把宁晴扇有让宁雪烟从嫁妆里拿出瓷器陪给她的意思也说了出来,嫁妆的确是还没送过门,但是这嫁妆单子却是己经拟定下来的,又岂能随便更改。
宁晴扇气的差点吐血,太夫人方才还在说要搬她那里的东西,这会就来说自己还有想搬宁雪烟嫁妆的事,虽然这的确也是她的本意,就是想借着三皇子的势,压一压宁雪烟,让宁雪烟吃个哑巴亏。
哪料到这事竟然真的暴发了出来,之前的事,还可以推说是意外,那现在的话呢!这是不但要坏她的事,还要坏她的名声啊!
心中念头电闪而过,也顾不得装可怜了,抹了眼泪,急忙抬起头问道:“阮管事,是谁这么说的,谁说我要换了五妹妹的嫁妆?”
“是……是三姑娘身边的彩芬丫头来给老奴说的,当时在屋子里的还有其他几个丫环,婆子,三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阮管事听问,急忙回道,并且伸手指了指站在宁晴扇一边的彩芬。
宁雪烟在一边微微蹙起眉头,显得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看阮管事。
“三姐姐,身边的丫环,可真厉害!”宁灵云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似乎并没有意思让别人听到,只是这个时候屋子里安静了下来,这一句嘀咕就显眼的很了。
一个丫环,怎么敢要主子嫁妆里的东西,再联想到宁晴扇和宁雪烟私下里的不对付,太夫人气的发抖,她这会又气又恨,又心疼,一股子作劲似的往上冲,狠狠的瞪着宁晴扇,却是说不出话来。
但是既然她现在再气,也得顾着坐在上面的三皇子,所以这口气就扑在了一边的彩芬身上:“来人,把这个胡言乱语的丫环拉出去重新二十杖。”
宁晴扇心头一突,急忙冲着太夫人求情道:“祖母,可能是这个丫环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想随便的换一批瓷器而己,还请祖母饶恕了这个不懂事的丫环。”
宁晴扇一副仁慈宽厚的样子,虽然说丫环不懂事,传错了话,也只是小错误,她原谅了她就是。
她现在身边能用的人不多,洛嬷嬷是一个,彩芬也算一个,就算是非怜也不算是她一心一意的心腹,可不能因此再伤了一个,而且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出事,也会寒了那些跟着自己的人的心。
所以这情,宁晴扇必须求。
彩芬这会吓得早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听得宁晴扇给她求情,才稍稍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偷目看了看微微蹙眉的五姑娘,觉得底气足了许多,在她的感觉里,三姑娘是能干的,三姑娘是聪明的,况且现在还有三皇子在,必然能保全自己。
况且她不觉得自己说话的时候,有许多人听到,这回有宁晴扇撑腰,立时放松了下来,转过头对着阮管事,声音也清亮了起来:“阮管事,这话也不是这样说的,那野猫跳进来乱窜,我们不小心碰碎了瓷器,我问阮管事有没有精品的瓷器,给我们姑娘全部换上,其他的话,我哪敢说啊!”
她这会越说越觉得没什么,她也只是暗示阮管事而己,又没有真的直言,总的说起来,这个也不能论她的罪,证据明显不足,但加上这会三皇子还在这里,她不相信太夫人会不给三皇子面子,真的让姑娘没脸。
至于五姑娘,不过是个架子而己,有三姑娘和三皇子在,今天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事。
宁祖安站在一边厌恶的看着彩芬,以前他从来没在意宁晴扇院中的丫环,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宁晴扇身边,竟然有这么嚣张自主的丫环存在,他虽然对那对紫金青玉釉没什么特别在意,但是想到如果那一屋子果然都是明氏的嫁妆里的精品。
最起码也值几万银子,这几万的银子,落在一个丫环口中,竟然这么轻飘飘,什么时候一个丫环居然能说这样的话,还想再换上一屋子的精品瓷器,这真当自己钱多的没地方用,随随便便就能砸个几万两银子出来。
对于这个收来的义女,宁祖安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只是觉得人是个聪明的,也听话,在外面传的名声也好听,平时在府里对自己也算尊重,再加上太夫人一再的在他耳朵边说宁晴扇是个有出息的,这以后护国侯府可能还要靠她,他也就对她稍稍注了意些。
有什么好的,亲生女儿有的,也没忘了她。
可是现在,越来越觉得当时收的这个女儿有问题,之前书房的那一出,可是在宁祖安心里扎了针了,那事怎么看怎么怪,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可一时之间又查不出什么问题来,仿佛真的是他过于怀疑了似的。
宁晴扇依然是温柔可人的护国侯府三姑娘,并无半点俞距的地方。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个刁奴,还是宁晴扇自己从外面找来的,甚至没经过后院,直接就纳入了她的院子里。
一时间,对丫环的厌恶,融合了以往不好的记忆,宁祖安面沉似水。
“这是你当时跟阮管事说的话?这么多的瓷器碎了,就只是去说了这几句话吗?”宁雪烟问道,仿佛彩芬应和阮管事说的更多,更直白似的。
这话,彩芬哪里会认,想到自己当时的确就是说的这么多,立时说的越发的理直气壮,“是,这是奴婢当时和阮管事说的话,奴婢真的没说什么其他,就是说瓷器碎了,要换一批新的,让阮管事赶紧给三姑娘换过,生怕有人如果来三姑娘的院子里,看到没有一件象样的瓷器摆饰,丢侯府的脸。”
彩芬这里说的,特意的看了看三皇子,意思一目了然。
想着三皇子钟情与自家姑娘,必然不会让自家姑娘难过,这时候一定会寻了时机,替自家姑娘出头。
宁晴扇一看彩芬的样子就觉得不好,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叫停,那边宁祖安己忍不下去了。
听这个丫环这么侃侃而谈,信口雌黄,而且还不知轻重的拿眼睛瞄三皇子,宁祖安连肺都要气炸了,心头的怒火急往上涌,手重重的在桌上一拍:“奴大欺主,真是奴大欺主,姑娘家的颜面,都要叫你们丢光了,来人,把这个贱丫头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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