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福晋点头应着,舒舒觉得有些牙疼。
新世界的大门要打开了。
估计草原上不流行这个,十福晋才压根想不到旁的上。
好像诸位皇子中,只听说太子有相关的绯闻。
到底是真的,还是政敌攻讦,也说不清楚。
毕竟,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
可是以四阿哥的行事,即便“借题发挥”,也是要“有题可做”。
况且他对太子跟对八、九还不同,要宽和的多。
那太子有内宠之事,就是真的?!
舒舒对太子妃的同情又多了一丢丢。
到了阿哥所,各人散去。
舒舒也得了太后的赏,也是一份牛肉干、一份奶饼子。
舒舒见了这两样,就琢磨起明日吃食上来。
明天要在路上一天,晚上还要住驿站。
“带些面吧,还有蘑孤酱……”
舒舒叫了小棠,说起路上的吃食。
到底是礼佛去的,荤腥就算了。
“再带一坛子麻辣豆腐干,直接夹烧饼吃……”
现下说的是明天中午那一顿。
按照计划,明日要行六十里,中午要预备一顿干粮。
还有驿站哪里,也担心吃食不顺口。
说到这里,舒舒就又叫了周松道:“去边上的镇子上订几炉烧饼,再找饽饽铺子,订些炸果子……”
这些就是给侍卫与护军预备的。
烧饼夹油条,也是可心的吃法,凉了也不怕。
周松应了,从小椿那里支了钱,下去准备了。
*
畅春园里,清溪书屋。
九阿哥也来了御前,说了明日去怀柔之事:“儿子想着,正好十阿哥也闲着,就招呼他跟十福晋一起去了……”
主要是为了说这个。
要是只他们夫妻俩出门,就不用再说了,之前已经报备过。
康熙听了,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同样是新婚的小两口,惦记着生孩子也不稀奇。
他就道:“多带一什护卫,护军也要多带些……”
“嗯,儿子已经跟侍卫处那边打了招呼了……”
九阿哥说着,想起了妻子说的怀柔板栗跟核桃都比较好,道:“可惜现下时节不对,要不儿子带板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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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看着他还跟孩子似的,也是无奈,道:“想要吃,到时候打发人过去采买就是。”
九阿哥摇头道:“那不一样,是儿子想要孝敬给汗阿玛……”
康熙笑道:“朕又不是小孩子,还喜欢这些零嘴儿……”
九阿哥眼睛眨了眨,往康熙身上瞄了两眼,“嘿嘿”坏笑了两声。
康熙觉得他眼神不对,笑骂道:“混账东西,往哪里看呢?”
九阿哥呲牙道:“儿子就是想起了,那什么,吃什么补什么……”
康熙觉得手又痒了,不耐烦道:“行了,别扯闲篇了,下去吧,叫福善进来!”
九阿哥应着,从清溪书屋出来。
福善就在外头的值房候见,九阿哥就过去传了话。
福善是领侍卫内大臣之一,这个位置非信重不能任命。
九阿哥之前与他不熟,眼下多看了两眼。
看着年岁跟皇父相彷,抬头纹多些,或许要再年长几岁。
福善的曾祖父是开国元勋扬古利,死后赠王,祖父是超品公降一等,父亲与他都是一等公。
要知道,公是民爵的顶点,现在朝廷内外的公府不超过十家,其中半数还是承恩公。
这样的门第,居然不显山不露水的。
等到回了阿哥所,九阿哥也跟舒舒提起来,道:“祖孙三代都是内大臣、领侍卫内大臣,又是这样的门第,之前竟然被索额图压得死死的,先头外头提起领侍卫内大臣,只晓得索额图,可是算下来,福善也做了二十年的领侍卫内大臣了……”
舒舒听着也觉得奇怪道:“还真没有留意过他们家……”
八旗顶级勋贵,实际上就那么几十家,联络有亲的,平日里亲戚走动,还真不曾听过他们家。
之前听过一次,还是去年东巡的时候,康熙在盛京谒陵时,亲自祭奠武勋王扬古利。
“或许这样的人家慎独,交际才少些……”
舒舒道。
九阿哥现下想的多了,琢磨了一下,点头道:“也是,领侍卫内大臣到底不同,要是姻亲遍地,过于活络,怕是汗阿玛也不放心使唤。”
说也奇怪,之前没有留意过他们家,也就打不上交道。
这一留意上,次日就碰到一个。
皇子与皇子福晋出行,侍卫处拨来两什侍卫,一什就是博色那什;另一什也是熟人,辅国将军、头等侍卫德义这一什。
博色那什侍卫,跟九阿哥、十阿哥出过门,都相熟的。
至于德义将军,是太祖皇帝曾孙,跟康熙是平辈的从堂兄弟,却也是太子的连襟。
他的妻子就是太子妃的长姐。
所以这一位还是珠亮的未来岳父,清如之父。
两家是姻亲,早就相熟,舒舒见了,也要口称“叔父”。
九阿哥见又是岳家的亲戚,少不得也温煦许多。
不过看到德义身后的侍卫时,他却看到个眉眼熟悉的。
二十来岁年纪,身量高挑,细眉细眼的,身上是二等侍卫服色。
“你是舒穆禄家的?”
九阿哥好奇的问道。
要不然的话,这眉眼怎么跟福善有些形似。
那侍卫躬身道:“奴才额尔赫,老姓舒穆禄,奴才父亲名讳上福下善。”
九阿哥点头道:“怪不得爷看着眼熟,确实有几分福公的品格……”
这一什侍卫中,还有一个熟人,就是桂丹。
许是在侍卫处日常操练的缘故,桂丹也不再是去年大腹便便的模样。
依旧是看着比一般人宽些,可也不是肥硕,而是健壮。
九阿哥与十阿哥没有对他另眼相待,他也不敢摆皇子表哥的谱。
只是路上休息的时候,少不得凑上前来逢迎。
因为九阿哥之前跟额尔赫说话,他也就聊起额尔赫,道:“他是福公爷的嫡幼子,成丁就补了三等侍卫,去年升了二等,要说这家世门第没得挑,前程也大好,可就是运气差点儿,现下还当着光棍呢……”
九阿哥好奇道:“不会吧,爷瞧着他比爷还大几岁呢!”
桂丹点头道:“十九年生人,整二十了,他额涅这半年就给他相看……”
“他是重阳节中午生的,好像是说什么‘八字纯阳’,婚事就有些不顺当,十五、六岁的时候相看了一个,两家换贴了,结果女方一场风寒没了……”
“等补了侍卫,就又相看一个,还没有排八字呢,那家的格格就出了痘,直接高热烧死了……”
“这亲事就成了难题,第三回说的就姨表妹,总算太太平平的走了过场,到了迎娶那天,新娘子在轿子里渴得狠了,吃了一口苹果,直接噎死了……”
“这人都抬到家跟前了,娘家肯定不能抬回去了,那样姑娘不是成了孤魂野鬼,就还是进门了……”
“额尔赫洞房都没进,就成了鳏夫,前头摆着一个原配,再说亲就是续弦,更困难了……”
别说九阿哥听得傻了眼,就连舒舒在旁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都说无巧不成书,这个可比书里写的还巧合,完全是男主角的境遇。
别说是现在,就是搁在后世,科学时代也解释不了这种巧合。
不过也就是听一嘴罢了,毕竟是旁人的故事,又不相干。
没想到,还真有交集。
等到傍晚时分,到了驿站,众人就下来安置。
驿站的屋子有数,还有路过的官员在,不过也不会耽误九阿哥夫妇与十阿哥夫妇安置。
就是有些护军,就要外头睡帐子了。
这次跟着去怀柔的护军总共有一百人,侍卫二十人。
加上四所、五所跟着的丫头、太监,加起来八辆马车,一百三十来号人。
小棠带人去驿站伙房去了。
中午吃的干粮跟面条,晚上也带了些食材在车上。
额尔赫来了,在外头候着,求见舒舒。
何玉柱正好在外头,进来禀告。
舒舒有些意外,就算有事情,不是该寻九阿哥?
她看了眼九阿哥,猜不到额尔赫的来意。
九阿哥道:“是不是你忘了,不会是岳父、岳母那边的老亲吧?”
他已经习惯了在侍卫里认亲戚。
舒舒也迷湖了,道:“我也不知道……”
不过舒穆禄家祖上好像也确实是与宗室联姻,谁晓得是哪里拐的弯的亲戚。
九阿哥就吩咐何玉柱道:“带进来吧!”
何玉柱应声下去,少一时,带了额尔赫进来。
额尔赫跟之前的爽朗不同,带了几分腼腆,恭恭敬敬地给舒舒与九阿哥请了安,才说明来意,道:“奴才是想要跟九福晋,问问桂珍格格的事儿……”
舒舒带了几分认真,看着额尔赫。
一个男人,问起一个女人,又是年龄合适的,还能有什么缘故?
“你认识桂珍格格?”
舒舒问道。
额尔赫道:“顺承郡王继福晋是奴才堂姑,小时候常去王府……”
舒舒听得眼睛亮晶晶的。
青梅竹马?
当然,即便是两小无猜,也是单纯的小朋友交情。
因为现下的规矩,小格格留头了,就不怎么跟小小子一起玩了。
就像自己一样,跟椿泰表哥往来最多的时候是在十岁之前。
十岁之后,就不在一起玩了。
随即,舒舒回想起了额尔赫曾议亲三次,道:“你家当时怎么没跟王府提亲?”
额尔赫看了舒舒一眼,苦笑道:“我额涅提了,却是迟了一步,姑父跟伯爷定下了……”
舒舒神色不变,心下讪讪的。
自己大伯是早早的就给锡柱选中了桂珍格格,为了使得桂珍阿玛答应这门亲事,还送了不菲的产业过去。
还真是阴错阳差……
咦?
不对呀,那拉家不是也看上桂珍格格了么?
都跟董鄂家探问口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