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缩在地板上,抱着膝盖。
冷静下来后,我开始思考林钊说的问题。
叶深喜欢我?
当然不!
这些年他一直像哥哥一样照顾我,虽然他不像檀京,什么好的东西都巴不得留给我,人前人后都不掩饰他对我的宠爱。可叶深对我也不差,好几次任务差点失手,都是他出来帮我擦屁股,帮我瞒着七叔。
他这个人吧,性格和檀京大不相同,喜怒不形于色,但运筹帷幄,七叔手下的人每一个比得上。
也就因为这个性格,七叔曾说,这些孩子里,叶深是最像他的,对他一直青睐有加。
七叔没有儿子,大家也都觉得,叶深就是七叔培养的接班人,这些年,只有叶深可以住在七叔的别墅里。
但细细一想,林钊说的也不无道理。
换做以前,发生类似的事情,叶深绝对不会在山坡上看好戏,等到我招架不住才出手。
他真是生气林钊抢了他亲手从敌人手里夺过来的肥肉?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种惶惑,叶海棠啊叶海棠,林钊两句话就把你给洗脑了?你和叶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生死之交,你怀疑他?!
我警醒自己,以后这种想法千万不能有。
......
第二天一早,七叔就把我和林钊叫到别墅。
我们到的时候,七叔在花园里喂狗,优哉游哉的,还哼着小曲儿,一点没把手里的活兔子当回事儿,丢进笼子里后,还笑眯眯地说,“好孩子,多吃点!”
笼子边上,定南搬了一只茶几出来,上头放着一方茶海,茶壶里头泡着明前龙井,清风一过,空气中存着一股茶香,转眼又随风而去。
叶深就跪在茶几面前,腰背挺得笔直不说,脑袋也不曾低下。
我和林钊的到来,也没给他一点影响,他定定地看着前方,眼神很固执。
“七爷,海棠小姐和阿刀来了。”定南提醒说。
七叔转过身,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海棠先喝茶,阿刀,你过来。”
林钊走上前去,七叔递给他一只活兔子,林钊一愣,七叔斜了他一眼说,“怎么?不敢?”
林钊点头,“不敢!”
“猎物的存在就是被吃掉,无需惋惜。”七叔笑话说,“去吧,它会喜欢你的。”
林钊不敢违背七叔的意思,瑟瑟地接过那只小白兔,拎着兔子耳朵,那只兔子大约知道自己要死了吧,就活蹦乱跳的挣扎,林钊眼角一抽一抽的,悻悻地看着笼子里舔舌头的听风,那幽绿的眼神,满含期待和欲望,似乎已经在幻想活物的滋味了。
见林钊久久不动,七叔笑了,说,“扔进去吧,你再不扔进去,它该耍小性子了。”
林钊只好从笼子上方的小口扔了进去。
那兔子还没落地,听风就腾起来,一口咬住兔子的脖子,在地上甩了几下后,撕裂兔肉。
场面非常残忍。
林钊悻悻地回头,正撞上七叔的眼睛,被仁慈覆盖的精明熠熠生辉,“听说你和海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