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久闯江湖,饱历惊险,但还是第一遭遇到这样诡异突兀的情景。
大床上,乱被中,孟东堂一个“关东”赤身大汉和唐月亮一个“蜀中”肥壮胖子,两具雄性身体,将完全赤裸、娇小玲珑的朱七七白兔一般的雪白玉体夹在中间!
更诡异的是这被子里的二男一女,还同时向一时呆愕床前的楚羽发笑。
孟东堂是得意的豪笑。
如虎。
朱七七是难为情的涩笑。
如兔。
唐月亮是阴毒的寒笑。
如狐。
有谁可以想象,一只老虎、一只狐狸和一只兔子,一同躲在被窝里会是什么场景?
唐月亮掌中有一把淬毒的剪刀,就在楚羽一把掀开大被的刹那,那把见血封喉的毒剪刀,已连下七道杀招。
楚羽并非百毒不侵,更何况他面对的是出身四川“唐门”、“寸草不生,鸡犬不留”唐月亮这样的高手,他只有疾退。
他一退,屋顶就落下了一张大网。
只要被这网罗住,楚羽即便插翅再也再难飞出去。
楚羽不是鸟,更不是鱼,他一掠身,就窜入纱帐内。
他决定先抢入床上,…∴,..先控制住那两男一女!
他才到床前,孟东堂的两条“青龙白骨鞭”已然迎面打到!
“青龙鞭”上击面门,挟风雷之声;“白骨鞭”下取胯裆,了无声息,因阴损毒辣。上下其手,一阴一阳,刚柔相济,果然是高手出招!
楚羽知道攻向自己下盘的“白骨鞭”才是真正的可怕杀招,风流倜傥的楚二公子可不想断子绝孙。
可就在这时,被窝里的唐胖子,把那弱小的朱七七一推,一个雪白温热的娇躯直向楚羽怀里倒了过来。
楚羽双手食、中二指一挟,已夹住了“青龙白骨鞭”,但朱七七雪练也似的娇躯已撞到了他怀里,楚羽一皱眉,心里终是不忍的搀手扶住朱七七。
朱七七一丝不挂,身无寸缕的成熟少妇惹人怜爱,白楚羽这一触手对方柔软光滑腰身,心神就是一漾。
就在这霎间,朱七七身子一震,不但晃起了令楚羽心荡神飞的浪乳,乌发一甩,还射出了六点寒星,近距离飞取楚羽六处要穴。
楚羽长袖一卷,六点寒星,已全卷入袖里。
他左手中指弹出,下手再不容情。
这一指弹在朱七七额上,朱七七脸色一变,急空翻身,四仰八叉的“大”字形摔倒在床上。
孟东堂与唐月亮同时吃了一惊,吃惊的同时,他们同时收网。
楚羽已落入网中。
他成了网中鱼,笼中鸟。
楚羽静静的在网里,没有一点挣扎的意思。
他此刻在想:“是谁出卖了我们?柳生那边怎么样了?”
孟东堂此时在问:“楚羽,你是不是在想谁把你们出卖给了我们?还是在担心你的好兄弟柳生寒啊?”
楚羽不答。
唐月亮眯着一对狐狸眼,笑容可掬的道:“二当家已经在‘小校场’布下天罗地网,等待你那三弟上钩,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楚羽闭眼。
“至于谁出卖了你们两兄弟嘛,”孟东堂笑声如雷:“如果我说,是你们的好义父将你们的‘打虎行动’事先全盘通知我们,你信吗?哈哈哈……”
楚羽紧闭双目,他在心底发出狂呼:“为什么?义父,你为什么培养了我们,又要假敌人之手除掉我们?为什么”
………………
楚羽在“弄玉楼”被困的时候,柳生寒正在接近城西的“小校军场”。
这里原是“禁军”的操练场地,自从现任大统领安天命请旨在城北新建了“大校军场”移师之后,此处便被荒废下来。
附近的百姓白天里,无论谁都可以到这里来放牛,来养猪,来打架,来勾引别人家的汉子或者婆娘鬼混,甚至来拉屎撒尿。
但一到了晚上,没有人敢进入、甚至接近这片魔王的领地。
因为,这里的夜色,直属于一个人。
只属于熊东怖。
熊东怖每天晚上都在这片空旷的荒地上杀人,心情好的时候杀三个,心绪不好的时候四个,心气最糟糕的时候甚至杀五个。
熊东怖今晚的情绪就不好,很不好。
他在练刀,用人命练刀。
熊东怖名气大、身份高、武功好,武林之中又谁敢惹他?但他还是勤奋练功,从来不放过任何可以练功的时间和机会。
一个人如果想成功,无论是在官场,还是在商场,或亦是武林,至少要具备下面的三个条件中的一个:才气,运气,力气。
要不你就有天资聪明、才华横溢的天纵才气;要不你就有左右逢源,福星高照的贵人扶持;如果前面两样都没有,你只有勤勤恳恳,肯下苦功的花费大力气。
如果这三个条件都具备了,那就恭喜你,假以时日,你必将成为以为有大成就的大人物。
熊东怖也绝对有才气,他粗通文墨,武功一道举一反三,融会贯通,更到了自创流派的宗师级别;熊东怖也绝对有运气,他少年时就有幸得到“狂刀”幽东的指点,而后又被“大风堂”大龙头云飞扬提拔,一路上可谓是顺风顺水;熊东怖更绝对下力气,他几乎不像他大师兄那般沉湎于酒色享乐,他的大多数业余时间,都在练功中度过。
一个人能有卓越的大成就,必定三者俱有方成。
熊东怖有天分,肯下苦功,而他又是云飞扬大龙头的亲传弟子,他在“大风堂”十三位当家中,更是最有威信的一个。
所以熊东怖矢志要压倒孟东堂。
他虽然不敢跟大龙头云飞扬争强斗胜,但与大当家孟东堂一论高下,他还是有这个野心的。
一想到孟东堂在自己面前指指点点、洋洋自得的模样,熊东怖就怒的火噌噌、恨得牙痒痒。
他心头一发恨,手里就发狠,手里一发狠,他就忍不住要杀人。
他今晚已经杀了四个人。
这四个人,一个是“富贵集团”的叛将,一个是出卖“大风堂”的弟子,一个是“青衣楼”的俘虏,一个是“权力帮”派过来的细作。
今天晚上,在熊东怖微怒之际,便把“富贵集团”的叛将抓来,绑在场中的柱子上,斩了他三七二十一刀,直让他五脏肠流才满意。
在他心中第二次小怒之时,他把“大风堂”的叛逆抓来,同样绑在柱子上,刀风吐卷,那人竟被斩了四七二十八刀,肤裂肌断才罢手。
到了第三次中怒之时,他就叫人把“青衣楼”的俘虏抓绑了来,吐劲发刀,刀风激卷,那人竟被五七三十五记无形劲气撕裂了嘴唇,直裂到两鬓上去,连眼珠子也夺眶突飞了出来,鲜血迸射,惨不忍睹。
过了半个时辰,熊东怖感觉大怒之时,他就连砍了“权力帮”的细作六七四十二刀,那名奸细最后身上连一块巴掌大完整的皮肤都找不到,柱子下就剩下一堆鲜血模糊的烂肉。
现在的熊东怖已完全盛怒!
五根柱子,五个试验品,死了四个,还有一个受押待死的活人。
熊东怖还想再杀一个人,他一天总要杀满五个人才会心满意足,才会睡得安稳。
曾经有一次他杀了四个人,在床上翻来复去到深夜,就是睡不着,后来他跳起拔刀,砍翻了为自己盖被子的侍妾,血迹未干,他倒头就呼呼大睡。
所以他决定在第五个“可怜虫”身上留下七七四十九刀,他要让今晚这最后一名祭刀者,比前面四个死得更残、更惨。
因为他已经很久没睡上一个好觉。
然而,他熊东怖觉着这第五个“可怜虫”,一点都不可怜。
前面四个试刀临死前,莫不是被吓得抖如筛糠,屁滚尿流,而这第五个人居然在冲着他笑。
一副很欠揍的样子。
一见这个人脸上笑嘻嘻的,熊东怖立时恨得手痒痒的:“柳生寒,你是故意来送死的?”
“是,”柳生寒笑得很愉快:“我是来送熊二爷去死的。”
熊东怖的怒火一已达到鼎盛,在这一刻间,他决意要眼前的这个不知天到地厚的年轻人,彻底的在这个世界消失,连一块肉,一块骨头,甚至一根毛都不剩下。
熊东怖不出手则已,他一出手,就发出了“狂刀”。
刀风骤然如排山倒海,万涛裂壑地涌卷了过来,柳生寒陡地一展腰,伸手往后一抓,竟自身后抽出“倾城剑”,往熊东怖和他身前一格。
“轰”地一声,熊东怖的“狂刀”威力之巨,让柳生寒吃了一惊。他不退反进,第二把“倾国剑”紧跟着拔出,强攻悍进!
熊东怖大喝一声,一刀狂似一刀,又攻了出去。
盛怒之下,他已全力出手。
柳生寒见机不妙,整个人飞掠出去,身姿美妙得像一只翩翩的青鸟。落地的时候,他脸上冷峻笑容突然消失,两个“大风堂”高手出现在了他的退路上。
一个是六当家“花豹堂”堂主“疑神疑鬼”梁叹,另一个是十二当家“飞熊堂”堂主“断臂飞熊”孟四海。
孟四海正对梁叹笑道:“六哥,看来布先生的情报还真是不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