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霜目光及处,只见赵轻侯将一具蛇头细腰的白袍汉子的尸体抛在地上,轻拍了拍手,故作潇洒地走出道:“这条臭蛇想偷袭你,被本侯的‘金刚指’解决掉了。”
——在赵轻侯这种功成名就的中年男人眼里,洋溢着让青春气息的少女,无疑是最有诱惑力的。
他不缺名位权势,不愁钱宅座驾,他拼搏的大半辈子,辛苦了大半辈子,他需要在这个时候好好弥补犒劳自己,他很享受与年轻女孩子在一起的感觉,好似把他也带回了风华正茂的年轻时节。
赵轻侯突然有些羡慕嫉妒恼恨“凉城”里那个孤寂忧伤、带着些许轻咳的白发男子,可以和那么优秀的女孩子们朝夕为伴。与他见过的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冷若颜不同,眼前的冷若霜冷酷得宛若九天云层高崖上的傲雪寒梅,让人有着只敢远瞻不敢亵玩的距离感。
女人如战场,越难征服,赵轻侯就越有兴趣和斗志。
可惜的是,冷若霜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对着这位身集官居一品、边疆大吏、世袭一等侯、“少林”俗家第一高手等众多贵衔美誉的极品优质好男人,简直是不屑一顾。
正当赵轻侯准备向少女发动柔情攻势的时候,远处草丛里隐隐约约地传来了男女欢快10顶10点10小10说,的呻吟声……
山林,黑夜,淫靡声不绝于耳。
一只金丝猴自树上滑落,好奇的与一头路过的麋鹿对视着。
赵轻侯很吃了一惊,他看见拒他千里之外的冷若霜,居然热情地向金丝猴招了招手,又亲热的搂着梅花鹿的长脖子,附在它耳边低声交流着什么,更让人奇怪的是那只猴子还七嘴八舌的吱吱叫着参加进一人一鹿的话题。
赵轻侯有些傻掉了,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圆脸,疼,不是幻觉,这个冷冰冰的野丫头在搞什么鬼?
冷若霜直起身来,压低声音道:“南面一箭地之外,草丛里有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在交叠野欢,男上女下,男的杂须如铁、虎目逼人;女的娇小白皙、招风兔耳,看相貌应该是‘十二星相’里的虎撼山和涂捣药。”
赵轻侯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皮蛋,他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冷若霜瞥视了他一眼,冷声道:“刚才那只猴子和那头鹿告诉我的,那只猴子和大叔你一样好色的很,早躲在树上偷看半天了。”
赵轻侯气苦,老脸讪讪地道:“忘记了二姑娘懂得兽语……不如我们趁这机会潜伏过去除此二獠……那个……老夫……本侯不是那个意思,我和猴子的目的是不一样的,我急着赶过去,我不是为了看他们那个……你别误会啊!”
看着赵轻侯孩子似的结结巴巴的慌张解释,冷若霜冷若冰霜的俏脸,突然“噗嗤”一声笑了,那一笑如阳春白雪,阳光乍暖,竟是把赵轻侯看得痴了!
冷若霜笑容稍现即敛,冷冰冰的瞪视赵轻侯一眼,随即向黑暗中摸索而去,赵轻侯像个乖宝宝似的老实规矩的跟在后面。
长可埋人的乱草从里,两个男女赤条条的身体交缠翻滚在一起,将周遭杂草压倒了好大一片,浪笑牛喘,热火朝天。
冷若霜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不对劲,“离别钩”斜斜伸出,横在了背后某侯爷凸出的某个身体部位,低喝道:“想进宫做太监吗?”
赵轻侯老脸涨得通红,搜肠刮肚地轻声解释道:“误会、误会、不是有意而为之的……身不由己、身不由己……”
冷若霜手心渗出冷汗,看着四周黝黑的丛林,低声道:“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好像有人在窥视着我们……”
有着与野兽相同的自然感官嗅觉的冷若霜,往往知道什么时候有暴风雨,哪里有流血,也往往能嗅得出死亡的味道。
突然,杀气和煞气同时逼进和逼近!
就在这时,冷若霜和赵轻侯的脚下同时一沉,竟落入一个陷阱。
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罩来,迅速收缩,漫天暗器更飞射而至!
冷若霜立即出剑,她根本不理暗器飞击,剑光跃动,一剑将发射暗器的虎撼山刺个透心凉,鲜血喷射而出!
而在同时,她中了一口飞刀,两只羽箭。
她眼前一阵发黑,龙行云给予的旧创内伤开始牵引发作。
赵轻侯左臂扶住摇摇欲坠的若霜,沉腰立马,提气大喝一声,“呼”的一拳击出,拳风劲道透过铁网,浑雄如山。
涂捣药中拳,她那娇小白嫩的身躯“砰”地撞在一株树干上,不着一丝一缕的身子随树滑坐下去,树干被带过一道血渍。
赵轻侯在大力金刚拳上的造诣,在“少林派”绝对可以排进前五!
冷若霜挥剑削断了六根铁索,身形如一支利箭,破网而出!
她脚刚落地,一个高大壮硕身影已自石后窜出,一出手就是八八六十四记“疯牛杖”!
冷若霜已经负伤多处,只觉眼前一阵发黑,但偏偏在这个时候遇见了皮糙肉厚,牛环衔鼻的外家高手牛耕田!
赵轻侯双眼赤红,飞身挡在若凌身前,开声吐气,铁拳舞动生风,在电光火石之间,以血肉之躯硬碰硬的与牛耕田对了六十四招!
拳风杖影消失,赵轻侯“哇”地一声喷溅出一口鲜血,坐倒在地,牛耕田五脏六腑翻搅如浪,倒退数步。
机不可失,冷若霜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出手,牛耕田便觉腹前响起一道急风,他还未来得及躲避,泛着青芒的“离别钩”已把他开膛破肚!
“砰!”
牛耕田倒了下去,血贱了冷若霜满身满脸,几乎变成了血人,也分不清是她的血,还是敌人的血!
冷若霜全身无力的栽倒在地,此刻她已气竭力尽,绝不能接下任何一击!
她想知道此刻是否还有敌人!
——有!
那人正目光闪烁阴狠地看着她,手中有两杆泛着蓝芒的“判官笔”!
——“十二星相”之首,苏运粮!
大雨倾盆。
苏运粮早已蓄势一击,但却迟迟未发。
这位黑道巨枭心狠手辣,但他有一个弱点,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致命弱点。
他是“十二星相”之首的鼠,更胆小如鼠。
现在苏运粮心里充满了恐惧,冷若霜躺在雨中,两眼发出野兽般冷厉的寒光,似已看穿他的五脏六腑。而这种眼神,他这一生只见过两次,上次是在跟随主人“兽魔”秦授去“万兽山庄”朝拜“兽王”的时候,那一次被兽王看了一眼,事后他干呕了五个时辰,一连做了半年的噩梦。
他看不出这个女孩子伤得重不重,他亲眼看见虎撼山中剑身亡,接着涂捣药也死了,最后连功力仅次自己半筹的牛耕田也倒下了。
他握笔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他不知道冷若霜身上的血有一大半是从自己体内流出来的,他错失了最佳、也是唯一的杀死冷若霜的机会!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只要给她缓过一口气,她就能重新站起,打倒敌人。
冷若霜是这这种人!
突然冷若霜以剑支地站了起来,冷峻的嘴角似有一丝笑意,她长长舒一口气,冷冷地道:“你已经再没有机会杀我了!”
苏运粮寒意更甚,惊疑地道:“你……”
他话音未落,“嗡”地声响,青芒暴涨,冷若霜已出手!
“铮——”
“离别钩”被苏运粮的鼠头“判官笔”,生生架住!
冷若霜冷哼,钩剑滑过笔杆,绕刺而上,剑剑相连,苏运粮暴退之中,居然架住了这第二剑。冷若霜如影随行,第三剑再度告出!
苏运粮发出频死前一声怪啸,被“离别钩”贯胸穿过,饮剑身亡。
“不愧为“十二星相”之首,居然能接下我两剑!”
冷若霜在坐倒之前说了这么一句话。
………………
雨过天晴,第九夜的空气湿冷里带着些许暧昧。
“你的伤怎么样了?”篝火旁的赵轻侯将烘干的、染满血污的湿衣裳递过去,关切的问。
“还好。”冷若霜穿着单薄的亵衣靠着草堆,声音依旧很冷。她的裸露在外的肌肤在星辉下光滑、结实、健康、青春,有着野性美。
“我带着‘少林派’上好的‘金创药’,我替你看看。”赵轻侯声音、神情和动作都出奇的温柔而体贴。
他轻轻撕开了冷若霜的衣袖,用一口儿烧酒为她洗净伤口,倒了一点儿药沫在上面,再撕开自己一截袖布.替她包扎了起来。
冷若霜没有拒绝,凝视着他冷冷地道:“想不到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大侯爷、大将军,也蛮会照顾人的吗?”
赵轻侯笑了笑,自嘲道:“这也许是因为我已经老了,老头子总是比较懂得照顾年青人的。”
冷若霜破天荒的嫣然一笑,道:“像你这样的老头子,世界上只怕还没有几个。”
星光满天,火光跃动,映红了她的脸,赵轻侯忽然发觉自己的心在跳,跳得好快。
荒山野岭,孤男寡女,今晚理应会发生点什么激动愉快的事情……
——至少赵轻侯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