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能够理解秦哲的反应,毕竟对他们来说,他这个儿子已经死了十几年,现在突然出现在面前,能够立刻相信才是怪事。
“爸,真的是我!”秦羽上前一步,结果又是一个盘子砸了过来。
“不可能,小羽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你到底是谁?是不是为了钱?实话告诉你,我们加早就穷的叮当响了,没钱给你骗!”秦哲激动地用力拍桌子,用力之大桌子都跟着跳了几下了
秦羽的情绪也变得有些激动:“三岁的时候,我抓菜刀割了手指,被你狠狠教训了一顿,就是左手食指,这个位置。五岁的时候,我和同学在路边踢球,我去捡球差点被车撞,你知道后揍了我一顿,半个月不让我出去玩。十岁的时候,我做的菜被端上了餐桌,作为奖励你带我去动物园看熊猫……”
一件是一件事,秦羽开始回顾自己小时候的经历,这些经历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至今历历在目。
听着秦羽的讲述,秦哲的表情渐渐缓和,眼神重新从愤怒变成不敢置信,因为这些事外人绝对不可能知道,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面前这个人就是他的儿子秦羽。
“小羽,真的是小羽,老秦我们的小羽回来了!”冯云清猛地抱住秦羽喜极而泣。
“真的是你,这怎么可能呢?你怎么可能……”秦哲突然想起了十几年前医院发生的事,当时秦羽并没有确认死亡,而是莫名其妙失踪,所以墓地里葬的不是骨灰而是衣冠,也就是衣冠冢。
可是,即便秦羽当时真的没死,这么多年过去,怎么还是和过去一样,看起来非但没有老去,反而显得更年轻更精神呢?
“爸,真的是我,我从另一个世界回来看你们了!”秦羽伸手握住秦哲苍老的手,曾经这双手是如此有力,为他撑起了一片天,可是现在这双手却是如此瘦弱布满皱纹。
另一个世界?冯云清闻言哭声顿止,和秦哲相互对视,都仿佛明白了什么,他们这个年代的人,意识里还是有阎王地府之说的,秦羽死而复生突然出现,说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回来,指的可不就是地府吗?
“忌讳忌讳,不能说出来,千万别说出来!”冯云清赶紧摆手,生怕秦羽说出之后会被阎王拉回去。
秦羽顿时明白他们想错了,但现在显然不是解释清楚的好时候,只能将错就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叩首:“爸妈,孩儿不孝,没有考虑你们的感受,现在孩儿明白错了!”
“快起来快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冯云清又哭又笑,赶紧将秦羽扶起来。
这时,秦威忍不住开口:“爸妈,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就是你们当年的那个孩子吗?”
冯云清抹了抹眼泪颔首道:“他就是你哥秦羽,当年走得早,没想到今天还能再见。”
“这位是我弟弟?”秦羽愕然,他记得自己没有兄弟姐妹,从哪冒出来一个弟弟?算算年龄也不对啊。
秦威仔细盯着秦羽看了看,主动伸出手道:“我是爸妈收养的,当年家里遭了难,不幸变成了孤儿,爸妈看我可怜,就收我做了义子。”
原来如此,秦羽恍然大悟,伸手相握拍了拍秦威的肩膀:“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都是一家人!”
“爸妈,这么说我有个老哥咯?”秦威的笑容让悲伤的气氛缓解了不少。
“嗯嗯,他是你哥哥,我们都是一家人!”冯云清笑着抹泪,辛苦这些年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幸福。
秦哲终于接受了秦羽还活着这个事实,突然激动地说:“快,快买菜去,多买点肉,我要亲自下厨!”
“好好,小羽回来了,是该好好庆祝庆祝,我这就去买菜!”冯云清登时反应过来,赶紧往卧室跑,准备立刻换衣出门。
秦威刚想说我也去,又有敲门声响起,哦不应该是砸门,咣咣咣吓人的要命,几乎整个门都在颤动。
“开门,老东西老子知道你们在家,立刻给老子开门,否则老子今天就堵在这,你们谁也别想出去!”蛮横凶狞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二老面色惨变,暗道一声不好,这回不用开门也知道是真的讨债的来了。
“怎么回事?”秦羽眉宇间隐现怒意,好不容易重新回家和父母相认,却遇到这种事情,他的心情真的很不好。
“小羽你小声点,别让他们听见,没事的,等一等他们就会走的。”冯云清话虽如此,但语气中的畏惧惊慌之意还是难以掩饰。
秦羽却不罢休,直接问秦威:“你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唉,此事说来话长,当年家里的店突然失火,烧了周围和楼上十几家店,赔的家里倾家荡产还不够,不得不四处借债,可是能借的都借了,也还是不够,爸妈迫于无奈只能借高利贷,结果利息太高家里又没了收入来源……”秦威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
秦哲也低头叹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腿道:“也怪我,当时太着急,不小心出了事故,看病又要花钱,最后害的家里连房子都卖了,甚至云清的首饰都……唉,都怪我!”
“怎么能怪你,你别这么说!”冯云清又开始抹眼泪,显然那段艰辛的岁月是真的太苦太苦。
秦羽闻言终于明白了为何家里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感情是祸不单行!
不过好在他回来了,一切苦难就该结束了!
“开门吧。”秦羽道。
“什么?”三人都用愕然的眼神看着秦羽。
“放心吧,一切有我!”秦羽说完,不待父母和秦威制止,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呼啦啦,瞬间涌进来一大帮子人,将小小的客厅挤得满满当当,个个歪鼻斜脑流里流气蛮横霸道,手中清一色提着钢管,为首的男子胳膊上大片纹身,鼻环耳环不下十几个,满脸横肉看起来凶狠的不得了。
“老东西,怎么不躲了?不做缩头乌龟了?”满脸横肉的纹身男提起钢管指着秦哲和冯云清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