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溪心想,难道现在应该醒来?正想着,一名男子突然大声问道:“围在那里做什么?”
婆子丫鬟赶紧行礼,婆子解释道:“二少爷,这位是新来的姐,老爷让我带她来休息,结果她一直不醒,婆子我也不敢碰她——”
独孤岚皱眉沉思,新来的姐,这是什么意思,这事怎么没听过?
“我来——”独孤岚解下大氅递给婆子拿着,掀开门帘只见一打扮朴素的女子坐在马车里,只见她肤若凝脂,眉若远山,长长的睫毛翘起,在眼睛下方投射出一片阴影,鼻子挺拔,唇不而红,虽然穿着朴素,却有通身的富贵气度在。
听到男子他要来抱自己下马车,碧溪深吸一口气,轻轻的睁开眼睛,她看到马车下的丫鬟们都睁大眼睛看着她,也看到英俊帅气的男子惊讶的张大着嘴巴。
碧溪皱眉,对于他们夸张的举动有些反感,心想,该不会自己长的很丑,将他们吓到了吧?若是丑陋,天天见也该习惯了,但是这些人的表情上写着的,分明是初次见面的震撼。也就是,她不是这个府里的人,那么她到底是谁,为何被送来这里?
婆子最先反应过来,碧溪醒了,哪里还要劳烦二少爷,她这个婆子就是专门来伺候姐的。为了显示自己的重要性,婆子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温和的道:“姐,厢房给您备好了,老奴扶您回房。”
婆子的手伸过来,碧溪微笑着弓身走出马车,搭着她的手踩着凳子下车。丫鬟们有些吃惊,原以为这是粗鄙的女子,没想到她举止居然如此优雅,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优雅轻灵,她从马车上走下时,看着明明是往下走,却感觉她像是要飞起来。
碧溪也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身子太轻,一阵风就要将她吹上天空。
“送我回来的那个女人呢,我要感谢她。”若她不是国舅府的人,那她是谁?那个一路上照顾她的女人是谁,为什么到了国舅府便不见她踪影?
婆子连忙让丫鬟去打听此事,见碧溪话中气十足,便知她不是柔弱好拿捏的,心下不敢瞧了她,虽这位姐是外面的女子生的,可是看这气度,怕也是从教导的贵女,因此她不敢轻视。
碧溪扶着婆子的胳膊一步一步往前走,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独孤岚,微微一笑道:“谢谢。”,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听婆子喊那个人为“二少爷”,便能知道那个人在府里的地位,既然来此,不好结仇,在没弄清身份之前,她应该与大家和睦相处。
婆子扶着碧溪慢慢的走,可是碧溪不知为何,却有疾步快走的念头,好几次都强忍了下来。终于来到厢房,碧溪看到一面硕大的铜镜,正要走进铜镜,看看自己长的什么模样,却发现铜镜已经花了,照不大清楚。
“姐,奴婢是老爷派来伺候您的,府里的人都叫我吴婶,姐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奴婢,奴婢帮您回老爷,您看看这屋里缺什么,告诉奴婢,奴婢这便让人置办。”吴婶絮絮叨叨的着,也不管碧溪有没有听她话,碧溪走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碧溪知道她这是在套近乎、在表忠心。
“姐?你可知道我是哪府的姐?”碧溪故作不屑的问,实则真心想套她的话,希望能从这婆子的口里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她知道这样激婆子,她一定会将知道的事情都出来。
婆子被她唬了一跳,心想莫不是这姐来头太大,嫌自己照顾不周?可是国舅爷只让她好好伺候她,东西按府里嫡出姐置办,并没有强调这位姐的身份有多么高贵,若是她身份高,她的亲娘怎么会是国舅爷在外的妾室呢?
“姐,您现在就是国舅府里嫡出的姐,婆子我跟着姐脸上也有光呢。”婆子怕惹了碧溪不高兴,含糊其辞的混了过去。
现在是国舅府嫡出的姐?碧溪细细的品着这句话。心想,这么来,自己以前不在国舅府,而且不是嫡出姐,那么这婆子的意思,自己是府外女子生的庶出姐?既然是府外女子生的庶出姐,那么她的亲娘在哪,为何没有一起进府?还有,一个庶出姐,为什么能享受嫡出姐的待遇?
“哦?我歇息够了,吴婶你陪我去见国舅爷,既然来了,怎么能不拜见亲爹?”她究竟是谁,只有问了国舅才知道。
吴婶赔着她,扶着她往清风院走去,一路上碰到不少仆人,见到管事婆子吴婶扶着碧溪,知道碧溪身份不简单,要么避开了,要么跟她行礼。走了一会便听到了吵闹声,妇人哭诉,男人不知足,居然在外面养了狐狸精,她要进宫面见皇后,将此事揭发出来,又哭诉自己跟着这没良心的男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往府里抬妾室就算了,还在外面养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碧溪站着不动,仔细的听他们吵闹,人在激动的时候最容易出秘密,她也许能在他们吵闹的时候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正听着,婆子疑惑的问她为什么不走。碧溪皱眉,沉思片刻,笑道:“秋日里的景色也不错,我想看看。”
国舅,皇后,这么来,这府里的老爷是皇后的兄弟?难怪这宅院修的如此阔气,养这样多的奴仆。
“你声,我告诉你——”国舅将声音压了下去,碧溪听不见,只好紧走几步,走了好一会,终于听到妇人:原来如此。
看来是错过了重要的谈话内容,可惜了。碧溪皱眉思索着。身旁的婆子同样皱眉,想着,这姐要么不走,一旦走起来,走的比她跑的还快,试问哪家的姐能走这样快,真是奇哉怪哉!
正好快到清风院门口,吴婶搀扶着碧溪走进清风院内,让丫鬟入内通传了老爷和夫人,不一会便见到一对中年夫妇走了出来,碧溪紧走几步上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