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琦把钱给了人贩子,接过云鸾,心里安了一大半,按着计划那般道:“大姐,这太阳快要下山了,现在下山可不太方便。要不,你们在这山上住一晚?”
人贩子看了看外面天色,虽然很嫌弃黄家的穷酸,但还是同意了苏琦的建议。毕竟身上揣着钱,天黑后山下也不安全,还是在山上留一个晚上好。
苏琦见他们同意,便带着他们往屠村家走,边走边道:“你们是为我黄家带来香火的恩人,家里现在有两个孩子,只有我一个大人,怕是照顾不到你们。我现在带你们去屠大哥家,我跟他有些交钱,相信他同意让你们住一晚。他家里可有钱,又单身一个人住,想来应该不会怠慢两位了。”
人贩子原本准备委屈一晚的,听到苏琦这么安排,心里满意极了。
人贩子从苏琦描叙中,大概知道了这个屠大哥,大概就是上头几年前碰上的冤大头。说起来,他们会来这大山里卖孩子还是托了上头的介绍。
几年前,上头拐了一个油盐不进的丫头,整天要死要活的,明摆着会活不长。上头都准备咬牙亏本卖了,没想到遇上这个冤大头,还大赚一笔卖了。原本他们也是准备在这山里大赚一笔,没想到行情这般不好,还差点折了本钱。
看着屠家的确比黄家要好上徐些,人贩子们也不客气的坐在大堂里喝茶。屠村脸色藏青,将苏琦拉到一旁,质问道:“小花,你这是什么意思?”
“屠大哥,太阳快下山了。他们身上揣着大钱,下山会被人抢了去。我现在又要带着两个孩子……”
苏琦后面说什么话,屠村一句没有听清楚。脑袋里被“揣着大钱”、“被人抢了去”不断循环,不知道苏琦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天是什么时候黑的。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但心里总有一股气横在那里,只能在床上混思乱想。这两个山外人过了今晚就离开,身上揣着三万块大钱,这么多钱明天下山肯定会被人抢了。
与其……被别人抢了,还不如给他。这三万块原本就是他攒的,现在拿回来,总比给其他人抢了的好,也免得他们被人抢了钱,伤心。
屠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心里的股气也慢慢散了。他更加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安排那三万块留给自己。
另一边,两个人贩子因为简陋的环境也睡不着。女人贩推了推身旁的男人贩:“瘦子,我刚才观察了一下,这屠村家里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男贩子挪了挪位置,不冷不淡道:“绝户都是这样。”
“你傻啊,这屠村就是上头上回宰的冤大头。而且你没听刚才那个小丫头说吗?说他家里可有钱了。”女人贩一激动坐了起来,揪着男人贩的耳朵:“你没看见刚刚这屠村也是想买娃的吗?他肯定家里肯定藏着钱。过了今晚,我们就走了,你还在这里睡觉。”
男人贩眼睛一亮,对啊,他们明天就走了,要是能把这屠村藏的钱偷出来,这一趟也算是大赚一笔。
男人贩立马坐了起来穿衣服,蹑手蹑脚离开房间。女人贩见男人贩离去的身影消逝,也立刻起来穿衣服,把刚刚卖娃的三万块揣进怀里,二话不说往后山上跑。
她可不是傻瓜,要是万一男人贩不仅没偷到钱,还被抓住了,被打一顿是小,要是冤枉他们这三万块是偷他的,那就是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先把这笔钱藏起来,就算冤枉他们,只要钱没落在他手里,多打几顿也没关系,反正死不了人。要是屠村还不解气,不肯让他们走,她不介意把男人贩留在这里当奴隶,自己带着这三万块跑了。
一个男人而已,还那么瘦,有了钱她又可以找几个精壮的男人玩玩。
女人贩藏好钱后,兴高采烈往回走,没有注意到身后闪过的一道身影。
另一边,屠村偷偷潜入人贩房间,房间里虽然没有人,但随身东西都还在,便以为他们去厕所了,大胆找了起来。可惜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遍,他也没看见钱的影,心里又忐忑他们马上回来。
要是他们发现他在偷窃,他就真的没脸在山里做人了,说不定会被里长赶出山去。万般无奈的他,带着一肚子气回到了自己房间。
在屠村潜入人贩房间之时,男人贩也溜进入了屠村房间,见屠村不在房间,便觉得自己撞了大运。男人贩以前当过好几年小偷,所以很快从他的被褥下面找到了一万块现金,又搜刮了一遍他的家当,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房间。
他带着钱,并没有马上回到房间与女人贩分享,而是偷偷跑向后山。女人贩聪明,他也不傻,女人贩指示他偷钱,自己想坐享其成。哪有这种美事?
更何况,这婆娘有钱了就喜欢养小白脸。自己明明比她小8岁了,她还不满足,还要到处找其他男人。他一直想着,有钱了就一定踹了这个老女人。这一次不失为一个机会,有了这些钱,短期内他不用靠着这个臭婆娘了。
要是在离开前被屠村发现丢钱了,他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把一切责任推在那个婆娘身上。想来屠村都单身这么多年了,肯定很久没见过女人的味道。那老女人还有几分姿色,把她留给屠村,他不仅可以带着这笔钱走还可以把那三万块给吞了。
他想得很美,把钱安稳藏好后,唱着小调悠哉往回走,丝毫没有听见身后细微的笑声。
男人贩回到房间之时,女人贩早已经回到房间,假装如无其事躺在床上,见到男人贩回来,立马坐起身来,问道:“怎么样?偷到没有?”
男人贩摆了摆手,一脸苦样:“连门都没进去,偷什么?”
女人贩二话不说冲下床,揪住男人贩的耳朵,一顿臭骂和质问,见男人贩没有任何异样,也相信了他的话,泻了火,自认这趟倒霉的买卖。
另一边,回到房间的屠村,筋疲力尽倒在床上,心中满腔不甘。肯定是那两个人贩带着钱去上厕所了,要不然怎么会找不到钱?这三万块屠村没偷到手,总感觉好像身上掉了一块肉似的。
他习惯性摸了摸被褥,却发现被褥下面空空如也。他慌了,连忙掀开被褥,果然被褥下面什么都没有,他最后一万块不见了。
他踉跄一下,眼前阵阵发黑,摸寻着衣柜。果然,衣柜里那些他娘留给他的银饰也不见了。他不得不承认,家里遭了贼。
这山里已经好几十年都没有人家遭贼了,他怎么会遭贼呢?一定是那两个山外人偷的。刚刚去他们房间,他们就不在房间里,说不定就是那会他们进了他房间偷了东西。
屠户操起锄头,一脚踢开的人贩子的房门。男女人贩原本正在亲-热,被这吓了一跳,连忙用被子裹住自己。屠村操着锄头,赤红着双眼看着他们,咬牙问道:“钱呢?”
男人贩一听,就知道屠村知道丢东西了,有些心虚,不敢看他,乖乖往后挪了挪。
女人贩则以为屠户要抢他们的三万块钱,满腔怒火冲上了头。我们都没偷你的钱,你倒敢光明正大来抢我们的钱,也不客气道:“什么钱?我们不知道。”
屠村见他二人丝毫没有想承认的迹象,也不废话,抡起锄头就往他们身上打。女人贩见状,立马将男人贩推了出去,让他硬生生挨了几锄头。
男人贩被这几锄头伤得不轻,连吐了几口血。心里不断暗骂那个臭婆娘,现在有事就把他推出了受罪,当初喊他去偷的时候,比什么都积极。
眼看着锄头又要落下来,他跪了下来,抱着屠村的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大哥,别打了。是这个婆娘叫我去你房间偷东西的,还把我赶出了房间。可是我胆小,没敢去。”
女人贩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是这个龟孙子偷了别人的东西,不告诉她就算了。现在被人抓住了,还想拖她下水,倒是想得梦。
女人贩冷哼一声,也跪在了屠村面前,可怜兮兮道:“大哥,你别听他乱说。我什么时候喊过他去偷东西?他自己大半夜不睡觉,说去上厕所,半天不回来,肯定是那个时候偷的东西。苍天可见啊,这事跟我半点关系可没有,今晚我可没离开这房间半步。”
男人贩也不敢示弱,哭得更发凄惨:“大哥,你要相信我的话。我真的没偷你的东西,被赶出房间后,我就去了后院吹风,没敢靠近你的房间。”
屠户知道他们两人都没有说实话,他就是从后院绕到他们房间去的,要是他在后院吹风,怎么可能没有看见他。屠户没想到,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了,两个人还在撒谎,满腔的怒火化作了一抡锄头。
女人贩的尖叫声响彻了天空,山里人都在睡梦中惊醒过来,披着衣服纷纷往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