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和刘若水没有在意这几个军人,就走进了这家老店。
楼下不算宽敞的大堂摆了十几张能坐五六人的饭桌,即使现在是下午3点来钟,依然基本坐满了食客,没有几张空桌。
从大堂右边一个狭窄的楼梯上了二楼,只见楼上的空间被店家用屏风分隔成了几个雅间,其中只有临街窗户的一张桌子位置还空着,但是桌子都不大。看样子如果没人来预定还只能在楼下拥挤喧闹的大堂进食了。
周文坐下后,闻着隔壁桌上飘来的饭菜香味,不觉腹中咕咕直叫,还不等小二上茶,就望着刘若水笑着说道:“刘大哥,赶快让人上菜,就现在这光景,我估计一两只鸭子恐怕都不够,实在是饿了。”
刘若水哈哈笑着说:“哈哈哈,我还以为兄弟你真是铁打的,哥哥我可是早就饿得前胸贴着后背了,你不知道,今天一早到现在,我也就吃了两个包子。一会儿菜上来了我们多吃点儿菜再喝酒,今天也不喝那些名贵的,就喝点儿南京当地有名的烧锅子,入乡随俗么。”
不多时就见一个肩膀上搭着白毛巾的精明小二上了楼,从提篮里端出四小蝶凉拌开胃小菜和两个茶壶,一壶茶,一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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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都等不及小二倒茶,直接就用筷子捻起碟子里的花生和凉菜吃了起来,只觉得这寻常的几个小菜吃在嘴里却是无比香甜可口,再端起茶杯美美地喝了一口,满意地长舒一口气道:“其实今天不该来这里品尝美食。”
刘若水奇怪道:“怎么这样说?这几个小菜倒是平常,兄弟不太满意?”
周文呵呵笑着说道:“就我今天这馋劲儿,一般菜品也能吃出天仙味儿来,怕是分辨不出这家招牌名菜的独到之处了。”
刘若水哈哈大笑起来,正要打趣周文几句,就听见楼下一阵喧闹声传了上来。
“长官……长官,不能啊,小店几十年的信誉,怎么能把客人赶走呢?这不是让小店自己砸牌子么?……”一个老年声音大声叫道。
“你不敢是吧?那我来帮你赶,今天说什么也要把场子空出来。”
“不能啊……长官……长官……”
接着就听见楼下一个大嗓门喊了起来,“各位老少,今天我们宪兵司令部公干,各位请回吧,吃完的赶快走,没吃完的自己带走,这家老店今儿我们包场了。”
“长官……长官,不能啊,您行行好……”那个老年的声音还在苦苦哀求道。
周文和刘若水对望一眼,都觉得有点儿扫兴,刘若水皱眉道:“搞什么名堂,一年多没回来,宪兵就能在南京城嚣张跋扈至此?”
正说到这里,楼下那个声音还在大声嚷嚷:“楼上的,听见没有,赶快走人,就给你们三分钟,快点儿。”接着就听见脚步声向楼梯口走来。
这时,周文听到楼下那个叫小张的党部官员堵住了楼梯口,低声道:“上面有我们中央党部的刘处长在招待客人,请你们不要上去打扰。”
楼下的那个大嗓门没想到这种鸡皮小店也能碰到党部的官员,犹豫了一下,但是马上就有另外一个阴沉沉的声音说道:“党部的处长又怎么了?没听到我们宪兵司令部在公干吗?赶快离开,别逼着我们翻脸。”
小张一听也来气了,现在中央党部再是没什么实权,但也不是随便来个什么宪兵就可以欺负的,连是那个处的处长都不问,也不怕自己捅到马蜂窝,这人怕是个愣头青吧?
小张冷声说道:“这位上尉,说话可要负责,什么时候宪兵司令部居然可以号令我们中央党部了?党部的上官可不是你一个小小上尉可以随意冒犯的,你是想造反吗?”
周文在上面听到小张这番言语,心里不觉暗暗点头道:“这个年轻人不错,说话有理有据又毫不露怯色,不声不响就一顶帽子扣了下来,已经稳稳占住了理。”
他也不想想自己的年龄比这个小张还要小。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个上尉军官还真是个愣头青,这人姓陈名大力,乃是军委会一位陈姓大佬的远房侄子,自小就喜欢舞枪弄棒,学得了一身还说得过去的武艺,成天就喜在外与人呈勇斗狠,让他的父母忧心不已,最后只好求到这位大佬头上。
大佬也迈不开情面,加上对这个远房侄子的勇武还有几分欣赏,就出面将他保送到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学习,其实也就是镀层金的意思,如果这个陈大力是个稍有点头脑的人,自然就能够抓住这个机会,不需要多出彩,只要顺顺当当能够从军校毕业,将来有那个远方叔叔的关照,在军中的前程就是一路坦途。
但是此人却是不省心之辈,在军校自以为有个军委会大佬做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多次违反军校纪律不说,后来更是自持勇力,当面顶撞管教他的教官,甚至还挥拳相向,一时震动了学校高层。
张长官听闻此事之后,以他正直严谨的治军风格,如何还能忍受,决定坚决严惩这个军校的害群之马,这事如果是发生在普通学员身上,那就是妥妥地公开枪决以儆效尤。
但是那个陈姓大佬却是个要面子护短的性格,虽然恼恨这个远房侄子不识大体给自己惹祸,但是如何能让他在学校被公审枪决,这不是他有多心疼这个侄子的性命,而是一旦自家侄子被这么不光彩地惩处,自己的脸往哪儿搁?
在他多次出面找张长官说情未果后,就直接找到了校长那里,哪位校长也是为了安抚这位手下心腹大将,就和稀泥下令张长官把张大力开除了事。这可是真正触犯了张长官的底线,甚至在校长哪里不惜以辞职相抗衡,最后还是校长亲自出面做工作,用一套顾全大局的理论说服了张长官,让这个张大力得以逃脱了军法的惩处,仅仅只是开除出军校。
但是此事的发生就导致张长官和那个陈姓大佬就此形同陌路,彼此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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