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在霞光的映照下,竹庐上的翠竹显得青翠欲滴。
文竹见文梓青的目光在竹舍外的“翠玉竹”上停顿了良久,不由得向文梓青吹嘘了几句:“我们锦屏山的竹子可是仙竹,珍稀的很,有宁神静气的功效。每天在竹庐里修炼,吸收到的灵气也比旁处要多几分呢!”
文竹这些道童也有灵根,平时除了做杂事外,也要修炼。只不过这些杂役弟子每天都有大量的事做,或是侍弄宗门的灵田,或是饲养宗门里圈养的妖兽,或是成为服侍宗门里高阶修士的道童,每天也是忙得滴溜溜的转。加上杂役弟子修炼的功法都是普通的大路货,灵根又差,所以,玉山派的杂役弟子修为一般都很低,能练气入体已经是万幸。修炼到练气中期的基本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还好锦屏峰上杂役多主人少,文竹他们这些杂役弟子每天做完自己的事后,倒也还能腾出大部分时间修炼。
玉山派杂役弟子的灵根都不大好,一般都是四灵根或者是五灵根。文竹是个四灵根,他很好奇像文梓青这样的亲传弟子,修炼的速度会有多快?这才故意引起话题,等文梓青接口。
文梓青没有搭话。不要说他根本不懂什么灵气什么灵根之类的名词,就算知道,文梓青也没打算和文竹说些什么。
在没弄清楚抱朴道人把他抓到这里来的打算之前,文梓青的心中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又怎么会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一员?说的多错的多,文梓青的性子又是比较清冷的,就算心里有再多的疑惑,他也不会对着一个十来岁的小道童来大吐口水。
刘景云一直不掩饰自己嫉妒文梓青能成为抱朴道人的亲传弟子这件事。说实在的,文梓青并不相信刘景云的说法。收弟子收到要靠抢的地步,文梓青还真没见过。他宁愿相信抱朴道人对自己有所企图,也不愿意相信抱朴道人“慧眼识珠”。
文竹见文梓青没有搭话,也自觉无趣。安排了文梓青的住处之后,转头就走。
上个月那个叫周希的“老”男人拜师后,锦屏峰上上下下的人差点跌落了一地的眼珠子。
锦屏峰里,前几天又有峰主在俗世收的亲传弟子要回山的传言。小道童们私下猜测过,不知道这回的亲传弟子抱朴道人收下多久了?会不会像抱朴道人上个月收的那个那么“老”?他们应该叫周希为大师兄呢?还是叫文梓青为大师兄?
锦屏峰上弟子少,杂役小道童们要做的事也相对的少了很多。他们的灵根又不好,心知就算勤勤恳恳一天修炼二十四个小时,一百多年后最多也就是个练气中期的成就。到那时寿元尽了,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因此,有些想的开的杂役弟子一天只用很少的时间来修炼,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的自得其乐。抱朴道人只要这些杂役不去烦他,其它也懒得多管。
因此,在文梓青还没到锦屏峰的前两天,小道童们已经开了赌局,押文梓青是个年轻人的占了一半,压文梓青也是个老头的小道童也占了一半。
今天见到文梓青的真人后,小道童文竹正巴不得快点向其他道童吹嘘吹嘘自己的一手资料:新来的峰主亲传弟子是个年轻人,看上去很有威严,根本不是秀竹的“老”主子能比的。
吹嘘完后,文竹还有两个灵珠的赌资可以收呢!因此,尽管文竹觉得自己的新主人有些冷淡,也没能浇灭他心中八卦的那把火。
小道童文竹走后,文梓青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念头,躺在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一天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太多,最重要的是太过匪夷所思。
一切未知之前,文梓青保留了他前世的好习惯:养精蓄锐。
一觉睡醒后,文梓青只觉得肚子饿的“咕咕”直叫。昨天吃了早饭后,文梓青到现在水米未能粘牙,到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着后背了。
文梓青睁开眼睛,看见全然陌生的环境,马上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一切。
忽然,文梓青背上汗毛直立。他敏锐的五感告诉他,有人在偷窥他?
文梓青下了床,在地上舒展着身子,一双眼睛却把这件房舍的四周都看了一遍。没有?怎么会呢?文梓青有些奇怪。
文梓青的感觉一向很敏锐,基本上没有出过错。就是靠着这敏锐的感觉,文梓青躲避开了很多次的危机。一个在暗中偷窥的人?是敌?是友?还是这里的主人抱朴道长?文梓青的脑子里一瞬间出现了这么多的疑问。
房门外传来一声细响文梓青脸上并没有露出声色,慢悠悠的转了个方向后,脚下轻若无声地地走到了门边。
竹制的房门被文梓青迅速地拉开了。门一打开,一个端着托盘的小道士踉踉跄跄地跌了进来,正是昨天招待文梓青的小道童文竹。
文梓青肩膀一顶,托住了文竹即将摔倒的身子,他的手也没闲着,扶住了文竹手上即将倾斜的托盘。
好险,一碗浓稠的白粥差一点就倒在了地上。
“吓・・・・・・吓到我了,文师兄你怎么开门也不说一声?”文竹伸出一只空闲的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嘴里抱怨了一句。虽说文竹是服侍文梓青的道童,在称呼上,按照修真界的规矩,文竹称呼文梓青是师兄。
文竹有些尴尬,他就来送个早餐而已,眼见着日上三竿,文梓青还没有起身,文竹抱着拍新来上司马屁的念头,从厨房里端了厨娘专门为文梓青熬制的一碗白粥,又央求厨娘给切了一碟香喷喷的泡菜,这才来到文梓青住的院落里。
见文梓青的房门紧闭,文竹不敢大声呼唤,只好站在门外听一听房里的动静。没想到就站在门外一会儿功夫,文竹就被文梓青抓了个正着。
这下・・・・・・新来的文师兄会不会认为我想探听他的动静呢?文竹的心里有些忐忑。他害怕被文梓青责罚,只好趁着文梓青刚来,还不懂修真界规矩,先出口把责任推到文梓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