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炫赶紧叫住手,阿念当没听到,海棠也没听。
海棠打够了退到一边,阿念才走上前去,她看着面部肿胀,已经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的太常:“你觉得迎接新生,该用什么花来祭祀?”
太常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像阿念一一答到:若用于祭祀,首当其冲的要选石榴花,此话花辟邪驱凶,尤其是对出生之人,能佑安康。然后是桂花,桂花祭月神……”
“你不用再说了,自己去花场里采摘,拿来给我,我自己选。我一定把这场祭祀你办的让你挑不出毛病。”阿念实在不想听他啰嗦,干脆打发了。
太常灰扑扑的走了,不敢再有任何怨言。
花的事算是尘埃落定,紧接着又来了个太宰,阿念瞧着也不像好人。太宰负责的是饮食器皿上的分布,这上面的讲究也不少。阿念得了教训,不敢上前指挥:“你自己去盯着点,把那些不合理的上不了台面的给我通通卸下,捣鼓完了再来找我。”
还有饮食上的菜肴,各部世家大臣,亲眷家属的座位分布该怎么安排?阿念应接不暇,但好在结果还是不错的。
阿念大刀阔斧,尤其是当众甩了沧炫面子。所以不敢不敢有人来找事,挑阿念的不是。阿念以为完了,没想到还有人来问他糖果,酒水这些该怎么分布?
祭祀礼办的很盛大,自然也很繁复,有很多规矩要守。光是祭祖就够让沧炫一整天都焦头烂额。
在大荒的一经肯定下。首先要祭拜的当然是伏羲女娲、然后是神农、接着是西岩的每一位先辈到西岩王。
沧炫穿着厚重的衮服,身后跟着阿念和馨悦。他们一步步走上台阶,每走一步,两旁都有人俯首跪拜。祭台很高,
身边有礼官高声唱和,他们跟着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
阿念懒得操心,说是石榴花最好,她全程就用石榴花。满山红彤彤的,倒真的很喜庆,酒杯茶盏也往简单的整,但没有多少人挑出毛病。
底下一众人都在那里观礼,大家严肃以待,寻找步骤一步一步进行着。你毕业后,大家又蜂拥而下。
皓翎王和相柳,哪怕没说过几句话。每日同在一个屋檐下,倒也熟了不少。相处起来,没有最初的那样冷冽和无措。偶尔会相柳会帮皓翎王倒杯茶。浩宁王有了兴致,也会指点下相柳一些为人处事之道。小夭在人声鼎沸里欢声歌舞,他们就坐在亭子下看着。
衿竹和涂山璟玩的也很开心。其实衿竹跳舞是很不错的,在百黎族的时候,每次祭祀礼上都有她。更难得的是,人们听到了他们夫妻的合唱。一曲悠扬,萧声声清透,无不引人注目,使其如痴如醉。
馨悦的脸上还是有些白,神情蔫蔫的,很像小夭当初怀着孩子的样子。小夭不忍心看,一看吧就感觉自己非常心累,自己就没有心思玩下去。
阿念一个人就坐一张案台,海棠一直在她旁边也不敢说话,她又是喝酒,又是乱吃乱塞,谁都不搭理,看到谁都来气。
天空中射出了耀眼的烟火,众人纷纷望去,整个空中绚烂而多彩,人民身处其中,感受着盛世的喧嚣、既满足、又畅快、他们感觉可以为此付出一切,又感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这个时候,小夭的狌狌镜又派上了用场,拿出来在天空缓慢的旋转了一圈。将每一个耀眼的瞬间都永远停留在那里。包括人们的喧嚣,那么一张满足的笑脸,还有这繁华的锦绣,烟花之下,灯火通明的神农山。
拿起了狌狌镜记录的这一切,尤其是把我们记入其中。
她朝相柳跑去,拉着他也融入了热闹中。她说不知道神农山有没有赌场,要不要我们也去赌一把?
自从从青丘回来,小丫很久没有笑的这么畅快了,相柳的内心深处也不自觉的松了口气。脸上的冰霜都降了几分:”是个热闹的日子,确实不该被辜负。”
相柳冲小夭打趣道:“我从来没有去过赌场,更没有……”
他渐渐凑近小夭:在你提到赌场,看到市井的茶楼,酒坊的时候,你想到的是谁?”
相柳看着那簇刚腾空的烟花,他们出是一个地方,渲染一片天空,可是他们的落地却是不同的,绚烂的方式也不一样,有的大,有的小,有的还噼里啪啦的叫几声:“在你的内心深处。你希望我是谁?”
小夭被这个问题整的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论是逛酒坊、去赌场、哪怕去找胭脂铺,去茶楼这些,不都只有他一个人吗?
“不对!”小夭想了想,他们不是一个人,那个喜欢在四处流浪,喜欢射箭,还喜欢流连花间柳巷的那个人。不是香柳,去防风邶,不过这不都同是同一个人吗?相柳的身上有大义和责任。防风邶没有。他是一个没有人管的浪子是是防风家的庶子。他可以去花街柳巷,也可以在酒楼宿醉。
相柳接着又说:“一样的面孔,其他的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你拉着我去赌坊的时候,你想到的是谁?你有没有问过自己?你自己真正爱的人是谁?”
小夭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想了她也不知道,她真正爱的是谁。
小夭回答不出来。相柳没有追问,索性就走了,小夭想要拉着相柳:“你很介意这个问题吗?”
“这里面最值得表扬的,当然是我们的阿念了,她是小夭死而复生,最大的功臣。”皓翎王毫不吝啬的,在沧炫的面前将阿念夸奖了一番。
“没有啦,都不要这么夸我。”
宴会办的很热闹。神农山上下,世家和平民,个个欢心鼓,来庆祝这一场盛事。
在浮光掠影里,小夭玩的不亦乐乎,某一个错身回头的时候她愣在了那里。
在长街的尽头,逆光中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他披着蓑衣,孤勇而又决绝,一直在那里等小夭。
左耳没有等到小夭接近。她向前而去的时候,左耳疏离的退了一步,他看着小夭面无表情,只是冰冷的吐出了四个字:
“苗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