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如何。”
身处下方的人,无一例外全都低着头,而沧炫的手里却还拿着相柳刚刚发过来的信,关于百黎的一切,全部都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很显然,躲在暗处的人已经按耐不住了,恐怕正在蓄谋着一些个很大的反击,如果再这样坐以待毙,不能将其揪出来的话,恐怕他所要面对的,怎会是一场难以收拾的局面?
事情越加的复杂,唯一还有点头脑的涂山璟好像也被困住了,只有相柳在大荒上不断追寻。沧炫自知不能任其发展下去,可是到了如今,仍然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大家的耐心都被耗尽。沧炫也逐渐疯魔起来。
却又让人看起来冷静的不得了,面对着一波一波的人派出去,又要一波又一波的人带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挥来回来,他没有发作,更没有说一句责备的话。并且还奖赏了他们。
他拿起相柳给他的那封信看了又看,手上的青筋跳动,感觉快要崩断,结果又很快的恢复过来,他对着地下战战兢兢的一群人说:“继续查,虽然难了一点,但是只要我们坚持,总会抓到他们疏忽的时候的。”
可是没有看见他隐秘的角落中眼中带着嗜血的残忍。
所有的人都退下来以后,沧炫一个人坐在高位待了很久,他捏紧的拳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相柳为此,本来一个逍遥为上的妖,也甘愿为此费力处处追查,而涂山璟也在这之间深受其害,如果他不拿出一个态度来,那么大荒的氏族中就无法大融合,如果他不拿出一个结果来。那么,这将会是一把无形的钢刀,永远的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现在特别想去"青丘,看涂山璟有没有什么办法?又希望相柳可以马上寄来一封信,给他带来一个相对还好的消息,可是都没有。
神农山上没有,他可以完全依赖得上的人,也很难遇上像涂山璟那样能够阔以给他分析好如今所要面对的困局,解读现下的大势。
蓐收得到消息以后生怕出什么事,什么都没有收拾,就匆匆往辰荣山赶。见到沧炫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天渐渐地黑了起来,却没有一个人敢去打扰他。
蓐收走到大殿的正中央,他朝沧炫虔诚跪地,只等着沧炫发话。沧炫抬了抬手,依旧一言不发,只是从蓐收的视角看过去以后,只见沧炫面色染上一层铁青,却依旧维持着何煦的微笑。
蓐收见了神色也显得格外凝重,心知此时无法打扰他,便安静地等待着主上的命令。高处的风寒凛冽,沧炫目光沉凝,思绪万千,遥望着远方的苍穹,似乎在寻找着一丝线索,一缕希望的光芒。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此时此刻的感受,只是突然间就累了,想找一个人说说,但是也没有什么必要的事情要说。他想去看看故人,而其实他的贵人也已经不多了。
他到底怎么了,大概是呆在高处太久了,所以把自己身上散发的那点温暖给弄丢了吧。
一个在大荒中拥有极高地位的人物,他的智慧和决断力让他在这场混乱的局面中成为了众人的依靠。可是他原本不是这样的,也瞧不上这样的人,可是他必须这么做,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也能好好的保护好自己家的江山。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无奈,他的手中握着相柳的信,那是他唯一的线索,也是他唯一的希望。但他知道,他和小夭,恐怕再也没有以后了。他不可能放弃,他必须坚持下去,即使前方的路有多么艰难。
他的目光落在了蓐收的身上,他知道,蓐收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他们是君臣,也曾是同门,他是沧炫的得力助手,也是沧炫的朋友。可有一天,也许他也会站出来指责他。
蓐收见沧炫没有平时的严肃神色,他手上的东西始终不肯松开,蓐收试图去解,却被沧炫敏锐的发觉了。
蓐收试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看着沧炫眼中的火光,感觉生死有点难料。
他喘了口粗气,走到离沧炫远一点的地方才恭敬的说:“陛下又遇上什么解不开的事了吗?。”
沧炫盯着他看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间过去了许久,蓐收依旧没有得到一句话,渐渐的,沧炫似乎被着安静的氛围逼到极致,他一掌拍碎了案台,大吼了一声。
蓐收见势,赶紧向前去,一下子冲进来了,很多人。蓐收也只能快速的把他们打发出去。
他问沧炫:“事情还是很棘手吗。”
而沧炫并没有回答他。
蓐收有意查看一下沧炫山脸色,发现他似乎"只是发泄一下,接着就再没有动作,自己的心也逐渐安定下来。
蓐收看着,也只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沧炫还在思考着,蓐收也准准备退下,临行前又有了点不忍,在他的身后平静的说:“如果陛下实在没有头绪了的话,也许可以向我告知一二。”
蓐收不是没有察觉,之前在昌意城的时候,相柳总是在那里神出鬼没的,涂山璟就这些也是遮遮掩掩,他不是没有察觉到,而是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可事情没有得到进一步的发展,反而伸向了不可琢磨的深渊。
蓐收沉了一口气,转身又跪到了沧炫的面前:“事已至此,陛下已经不可能独自承担了,与其等到天下公知的被动中,不如就让臣先试试吧。”
整个大殿上静悄悄的,沧炫并没有动,可怕的安静使得身心都逐渐悬浮起来,越来越没有底。沧炫闭了闭眼,朝蓐收挥了挥手,自己独自离去了。
蓐收在原地呆嫩愣了很久,他想了又想,万般思绪全都撵敛了下去,不动声色的就离开了。
沧炫从黑暗中退了出来,他眼神清冷,心中皆是复杂,蓐收或许还是有拳拳忠心,但他在这种种之中作用不大,而且很可能被牵连,到了现在,那些人那些事一点头绪都还没有。他们随时都等待在暗处,愧是找机会,随机而动。沧炫不想让他冒险,更不敢牵涉进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