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没有上心,就告诉我没有。”相柳看着衿竹的眼神越来越冷,他似乎就是得定了,他一定能做到。
衿竹不敢反驳,他无可奈何的把目光投向别处。最终也只能妥协道:“可我就想不到你要找的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我要给人住,但是这个人不能被发现,而且可能还会有点——暴力,所以他最好离有人的地方远一点。”
衿竹如梦初醒:“你所要找的地方不会是——禁室吧。”
衿竹突然好奇起来,他正要想问关的是什么人?相柳没有一点变化,只是朝着衿竹步步逼近:“所以——有吗?”
昌意城的监牢里刚刚死了五个人,但是没有人敢声张。一群仆役就着麻袋裹着尸体,悄悄的从后门把他们抬出去了,不知道扔到了哪里。
蓐收规定了时间,说一定要调查出结果,夭把监狱的看守都审视一遍,所有的人都被拿去询问了。
此时监狱的防线非常松懈,那只冒着绿光的大妖,已经闭目休息了。长长的监狱走廊上,只有微弱的烛光在晃动着。烛光中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影子时长时短,从墙上跑到了地上,穿过了栅栏,又走过了沉睡的人群,那条关着大妖的手链松开了。
衿竹一再向相柳保证,这处禁室就是自己挖的,那时候最爱天天给父母置气,半夜跑出来的时候,或者父母注意力不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就自己扛着锄头在这里挖。
后来因为这样,他就爱上了离家出走的把戏,刚开始的时候,他的家里人还很着急,后来就懒得管了。衿竹的心里从一开始当做避难所的场地,后来成了自己的秘密基地,里面有很多她不愿告诉别人的秘密,如果不是拿涂山璟的命相逼,你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告诉你这个地方的。
衿竹拉住相柳,鼓足勇气追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不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相柳的心思并不在这里,他却不得不赶紧把它打发掉,以免她再继续纠缠。
“那到底是伤的重还是轻啊?”
相柳挣开衿竹,错开以后把门关上:“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等我处理好了这边的事亲自带你去看。”
衿竹正要问是不是真的?相柳已经消失了。
漆黑的屋子里,空间并不大,相柳将带出的人不留情的扔在角落里。然后逐渐将里面的蜡烛全部点了起来。
他没有看角落里那位痛的挣扎起来的妖,只是不断的扫视着这个不大的屋子,他将属于衿竹的东西一一收了起来。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扔进他装人的个麻袋里。
将麻袋随便扔在门边,相柳坐在床上闭目养神。角落里的那位还在痛苦的挣扎,很快,他就发现束缚着自己的锁链没了,行动起来轻松自如,便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他在地上不断翻滚着,在狭窄空间里其他发挥不到最大的极限,马上又开始愤怒起来。他不断催动灵力,想要打破这堵墙,却发现始终一无所获,一点被撼动的前兆都没有。
相柳不做任何声响,只是任由他在那里发疯。
他折腾太久,似乎也有点感觉到累了。寻着个安全的角落坐了下来,不过是兴奋多于沮丧,开心多于眼下的境况。
他似乎很久都没有说话了,可是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不过眼下的境况暂时实现不了他这个愿望。
相柳好像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折腾够了,直直的倒在她的脚下。
他看着相柳,看的很认真,好像在确定什么?然后又重新坐回了原位,他好像很失望,马上对相柳敌视起来。
在牢狱里的时候。他分明察觉出了相柳身上有一种惺惺相惜的状态,这才引起他的好奇,可是现在定睛一看,他很沮丧的说:“你跟我们不一样。”
相柳没有睁眼,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有没有听到有人说话。角落里的怪物也不强求,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然后就蜷缩在最黑暗的角落里,打算睡下了。
“有什么不一样?”
声音很轻,也正是这近的落针可闻的密室里,相柳吐出的字才会那么清晰。
怪物立刻坐正起来,马上笑着说:“哪里不一样?你看不出来吗?”
而他仔细看了相柳一眼,确认他确实是不明白。才大发慈悲的开口说:“你见过哪个妖长成你这样的?白衣飘飘,周身无垢。白雪染发,白衣纤尘,你以为这是妖吗?你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妖?”
相柳的面色很难看,但是睁开了眼睛,却不知道该如何表现,如果否认了,就是承认自己虚伪善变。如果承认了,那他确实也没有说错,他从来没有怀疑自己,就是一只妖。
怎么说呢,他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还是别人的错,不知道该相信他人的话语,还是该笃定自己所看见的。
角落里的人哼笑一声,相柳的思绪拉回来,他大了一个长长呼哨儿,不正经却充满了探寻,明明漫不经心,却又一副好奇的架势:“你是不是根本都不知道什么是妖。”
相柳感觉很难受,好像自己前半生的所有,都属于一场不必要的无妄之灾。可是他走过了那段历程,也宽恕了那些不好的经历。他以为他已经走出来了,但现在他才知道,原来那些都是不必要的。
“你难受成这样,该不会你一直都不知道吧?”
他走到相柳的身边,不断的打量着他。嘴角啧啧啧的叹息着。有带着点怜悯的姿态,又好像终于大发慈悲。
“所谓的妖,是生来就带着恶运的,他们以暴力为食,几乎没有多少理智,又特别喜欢,重要的是他们大多形态都丑陋。根本是走到哪里都会把人吓跑的地步。所以他走到哪里都会被人驱逐,恶意伤害,不被善待。但是也从来没有人收敛,因为他们从来不担心报应。”
相柳朝着相柳的方向轻嗤一声:“这个才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