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一道尖锐的手机铃声划破寂静的卧室。
谢知笑嘀咕:“下次睡觉全部关静音。”
困倦的摸到手机:“喂?哪位?”
听完以后瞬间清醒,把宋泱摇醒:“医院那边打来电话,宋山不见了。”
宋泱被吵醒,接着她的手机也响了,是宋山打来的。
她和谢知笑对视一眼,接通:“你在哪?”
电话那边,宋山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治与不治也没什么意义,索性不治了还能省点钱。”
“你现在立刻回医院,钱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对不起你和你妈,也对不起小涟,我这一辈子拖累了所有人,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有很重要的事。”
“我不管你有什么重要的事你现在立马回医院!”
“小心沈寂。”
宋泱一顿:“你说什么?”
说完这半句,宋山正打算继续说下去,忽然看到窗帘头顶的灯上好像有什么在闪着红光。
起初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凑过去,吓得赶紧捂住了嘴。
是一个监听器。
“喂?你刚刚说什么?”
“天亮你来家里找我,我会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以及你的身世。”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你说什么?喂?”
再问下去那边已经是忙音了。
看她表情不太对,谢知笑问:“他说什么了?”
宋泱很茫然,重复着宋山说过的话:“他说要告诉我的身世,之前我就发现自己的血型和他们匹配不上,难道我的身世真的有问题吗?”
活了这么多年,现在有人和她说,她的身世有问题,以前她只觉得自己有来处,没归处,现在成了没来处,也没归处。
宋泱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缩在被子里。
谢知笑心疼地看她。
天刚蒙蒙亮,谢知笑就听到了动静,睁开眼睛。
宋泱已经在穿衣服洗漱了:“吵醒你了是吗?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
谢知笑看了眼时间,刚刚六点:“你要自己去找宋山?”
“嗯,我去问清楚,很快就会回来。”
谢知笑重新躺下,闭上眼睛,然后又把被子掀开,从床上一跃而起:“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宋泱失笑,她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那个一惊一乍,烂漫明媚的谢知笑了。
宋山住的小区比较狭小,住的老人也多,车子停进去不好开出来,谢知笑就把停在了小区外面。
她们步走到了小区里。
快要走到宋山楼下的时候。
看见楼下围着一群人,附近都围起了警戒线,陆续有警车开进小区。
谢知笑扒拉住一个大娘:“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造孽啊,十分钟前,二单元五楼有一个人跳楼了,唉……大清早的就发生这种事……”
二单元五楼有两家住户,宋山就在其中。
宋泱和谢知笑两人对视一眼。
宋泱心里一紧,拨开人群往前闯。
地上有大量明显的鲜血,前面有警察挡着,不让往前走,也不让乱看。
宋泱心里一片冰凉,她隐约地看见了一片熟悉的衣角。
昨天宋山就是穿的一样颜色的衣服。
那是宋山的衣角。
她使了很大的力气往进闯,被警察严厉呵斥。
谢知笑及时出声:“我们是家属,家属。”
“你是家属?你们跟我来。”
她们被带到了警局,宋泱浑浑噩噩的。
做完笔录,宋泱和谢知笑被送回家了。
谢知笑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给你做。”
宋泱摇了摇头回卧室了躺下了。
她脑子乱得很,几个小时前还和自己打电话的人,就这么没了,又一个和她相关的人死在了她的面前。
想到了宋山电话里说的那句奇怪的话:小心沈寂。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沈寂,很多事情看似没有沈寂的身影,但每一件好像都有他的手笔。
如果这些事情他真的有参与的话,那该是多可怕的一个人,他简直是无孔不入。
宋泱倒吸一口凉气,肯定是宋山知道什么,想告诉她,被沈寂截胡,先一步下手了。
另一边,顾宴城刚到私人疗养院,也就是以前的精神病院。
这里信号不好,外面发生的事情他并不知道。
顾宴城望着大门,脚步像是定住了一样,久久不进去。
这里经过了修缮,早就和以前是两个样子了,但他的眼里,逐渐和以前的样子重合了。
这里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忍住心里的那份恐惧,他迈进了大门。
祁特助给档案科的人塞了个大红包,档案科的人立马就放行了:“你们速度快点啊。”
离开的时候还嘀咕:“怎么老有人来翻档案啊,真不知道有什么可看的?”
祁特助问:“还有其他人来翻过吗?”
“有啊,半年多以前有一个男人也来过这里,也说要看什么档案。”
“长什么样?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那人眼睛突然一亮,指着顾宴城说:“和你长得很像,你刚刚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又来了。”
祁特助和顾宴城对视一眼,顾宴城偏头问:“你确定那人长得和我很像?”
“是啊,衣冠楚楚,长得也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我当然印象深刻了。”
和他长得像的人……难道是顾北渊?
不可能!
顾北渊没有理由来这里,那还有谁?
忽然,脑海里出现了另一个人。
凤眸闪过危险的光芒,沈寂!
沈寂也来过这里,更说明这里有很不同寻常的东西。
令人失望的是,他们翻遍整个档案室当都没找到什么线索。
祁特助拍拍手上的灰,想去另一边的书架找找,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低头一看,绊他的是一个绿色笔记本,很残破。
随手一拿,翻了翻。
顾宴城正好过来,看到他手里的笔记本,眼神一凝,伸手拿了过来。
长指一翻,在其中一页上停了下来,祁特助把头探过去,念出了上面的名字:“阿瑾,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