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每天都想被废");
宋太后沉默的给了银子,
然后默默的开始重新洗牌,理牌。
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刚刚才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就跟天胡一样,从来只听说过,
没有人自己碰到过,可转头宋瑾宁就推牌说自己天胡了
她这张嘴怕不是开过光的吧?
宋瑾宁才不担心宋太后会生气。知道这位对她宠着呢,
而且心胸远较常人宽广。
就一边理牌,
一边笑道:“姑母怎么不说话了?可是怪宁儿赢了你的银子?”
说的宋太后笑起来。
“你把你姑母想的也太小气了。我还差这点儿银子?再说了,这牌才刚开始打了几把,不到最后谁知道到底是谁赢,
谁输?指不定到时候你不但要把刚赢的银子全都吐出来,自己个儿还得往外掏银子呢。”
“若果真那般,那到时我可要跟在太后身后喝点儿汤了。”
荣太嫔也凑起趣来。还笑着叫李熙雁,“公主可听见了太后说的话?今儿个咱们三可都要赢你皇嫂的银子呢。你坐在太后上首,
可得好好儿的给太后喂牌才是。”
“不带这样的吧?”宋瑾宁故意苦了一张脸,
“我今日出门可没带多少银子啊,哪禁得住你们三个都赢我一个的?”
宋太后正要打趣她两句,就听外面的内侍通报说陛下来了。
一抬头,就见李承宣正举步走进殿中来。
于是宋太后就笑道:“你银子没带够怕什么?这不,送银子的来了。”
说的荣太嫔和李熙雁两个人也都笑了起来。
才刚走进殿就听到笑声不断的李承宣完全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不过他视线还是下意识的落在了背对着他的那道身影上面。
一身白蓝相见的襦裙,
一条朱红色的腰带勾勒出她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一头鸦羽似的秀发全都挽了起来,
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脖颈来。
李承宣也不知怎么,
忽然就心跳如擂鼓起来,背在身后的双手也无意识的开始攥紧。
定了定心神,
李承宣举步走上前去,
对宋太后行礼请安。
然后他问着:“母后刚刚在说什么,这么高兴?”
话是对着宋太后说的,目光却悄悄的往宋瑾宁那里瞥了过去。
只可惜宋瑾宁压根没看他,
正在慢悠悠的理着自家的牌。
宋太后就笑着将刚刚宋瑾宁天胡,以及其后她们几个说的话说给李承宣听。至于钱小郎君和他妻子的事自然没说。她敲打自家侄女儿,为自家侄女儿好的话,做什么要让李承宣知道。
“宁儿才说今儿她过来没带多少银子,不够输给我们三个的,可巧你就来了。你说,这是不是你们两个心有灵犀?不然你怎么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时候就来了?可见就是特地送银子过来给宁儿的。”
说的荣太嫔和李熙雁都笑。
笑过之后荣太嫔还附和着:“早先就听闻皇上和皇后两个人感情好,日日秤不离砣砣不离秤的,今儿一见,可不就是这样?”
宋瑾宁:她和李承宣感情这么好的吗?怎么她这个当事人竟然都不知道?
但这话她也没法当着这些人的面否认,就只能低头垂眼不说话。
“太嫔娘娘快别打趣我皇嫂了,你瞧我皇嫂都害羞了。”是李熙雁的声音。
宋瑾宁:
不是,从哪里看出她害羞了?
而且这位公主平常不是话挺少的吗?怎么现在竟然这么会说了?
宋瑾宁是真心想扶额啊。
总觉得面对这么几道燃烧着熊熊八卦之魂的目光她要是不害个羞红个脸什么的她都对不起她们。
还有那位陛下,您这唇角往上翘起是几个意思?合着看她们几个打趣我您心里特得劲是吧?
只得开口:“打牌,来,咱们打牌啊。”
宋瑾宁原是想快点儿转移这个话题,但落在其他人眼中,她这就是欲盖弥彰。
为什么欲盖弥彰?还不是因为害羞。
所以宋太后等人都忍着笑,不再打趣宋瑾宁,开始理牌,出牌。
原本按照李承宣的脾性,来宋太后这里见着她在跟人打马吊,肯定是请过安说过两句话之后就走的。他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还要在这里看几个女人打马吊不成?
但这不是现在打马吊的这几个女人里面有宋瑾宁嘛。也不知道昨日他忽然走了之后宋瑾宁有没有生气。还有昨日他送出去的无论是那串脚链也好,又或是那只装脚链的木匣子也好,都是他亲自精挑细选的,不知道宋瑾宁有没有看出其中蕴藏的含义来
李承宣的一颗心现在就十分的忐忑。
一会儿觉得宋瑾宁应该是明了的。不然刚刚他过来的时候她怎么一直不说话,也不抬眼看他?显然是害羞了。
一会儿又觉得宋瑾宁对着他的时候惯常就是这样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今日的她看着和以往相比并没有什么区别。
李承宣颇为踌躇。
他想要站到宋瑾宁身后去看她打牌,但是又拉不下这张脸来。
待要走吧,又舍不得。就背着手在殿内走过来走过去,又走过去走过来
还是宋太后知晓他这要强好面子的脾性,就主动开口叫翠浓:“搬只绣墩到皇后身边,请陛下坐。”
这选秀的事眼见着要提上日程了,趁着这难得的机会肯定要多让他们小夫妻两个巩固巩固感情么。
翠浓应了一声是。忙忙的去掇了一只黄花梨木做成的绣墩来,请李承宣落座。
绣墩就放在宋瑾宁身侧,可以说挨的很近了。
宋瑾宁不好自己开口反对得,因为这毕竟是宋太后的一片‘好心’。就想着让李承宣来做这个‘恶人’。
因为她们四个女的围坐在一起打马吊,李承宣一个男的,还是一国之君,难道还要坐在一边看她们打牌?
这位爷不是最好面子的嘛,这种事他肯定做不出来。
不想愿望落空。下一刻她就察觉到身侧一阵细微的气流扬起。是李承宣矮身在那只绣墩上坐了下来。
宋瑾宁侧过头惊讶的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不亚于看到一只猪在哼哧哼哧的爬树。
反倒是李承宣坐的八风不动。一只绣墩罢了,却硬生生的被他坐出太极殿那把宝座的气势来。
“出牌。”
十分低沉的声音。因着两个人挨的十分近的缘故,所以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几乎是擦着宋瑾宁的耳垂过去的。
宋瑾宁:
不行了,她耳垂被这温热的气流拂的有点儿痒。
但还是忍住了想抬手去捏一捏自己耳垂的冲动,回过头抓牌,然后抬手打了一张八萬出去。
不是宋瑾宁吹,他觉得她在打马吊这事上极有天赋。以往每次同人打马吊的时候她都当是庭前闲步一样的轻松自在,可谓是十分的游刃有余。但是现在,她却好像觉得自己轻松自在,也游刃有余不起来了。
这固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宋瑾宁不习惯打马吊的的时候身边还坐着一个人,更多的原因却是,宋太后,荣太嫔,李熙雁,还有这殿里伺候的宫人们,不要以为你们的目光往我这里溜一眼之后就飞快的移开我就不知道了啊。
而且你们眼里的笑意是怎么个意思?
其实我跟你们讲,我跟身旁这位的感情真的没你们想的那么好啊喂!
这种明明被误会,但却没办法解释的心情,宋瑾宁表示她真的是太心累了。
只好默默的安慰自己,这位爷虽然坐在她身边看她打牌,但不言不语的,只安静的看着就已经挺好了。总比那种明明就只是半吊子,却总以为自己是赌圣,但凡她要出个什么牌就立刻说这牌怎么能这样出?你应该出那张。又或是等她的牌打下去之后来一句刚刚你那张牌出错了的好吧。
对这种人宋瑾宁只想说,不然我下去,换您上?
您不上啊?您既然不上那您一直在我身边瞎bb个球啊?
但是宋瑾宁显然低估了李承宣。
这位虽然深谙观棋不语真君子的道理,但无奈这位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
哪怕他不言不语呢,但他只坐在这里,目光看着她的牌,就让宋瑾宁顿生一种在教导主任‘慈爱’的目光中打牌的错觉。
出个牌都要战战兢兢的好嘛!她甚至手脚都有点儿发软了好嘛!这到底还能不能让人愉快的玩耍了?
于是打完三局之后,宋瑾宁就问李承宣:“陛下,您口渴否?”
赶紧滚到一边喝茶去,别在这里妨碍我赢钱!
李承宣看着她的目光若有所思。
然后在宋瑾宁期待的目光中他点了点头:“渴。”
宋瑾宁心里一喜。正要说那你去旁边喝茶去吧,就见李承宣扭头叫了翠浓过来吩咐:“给朕倒杯茶来。”
翠浓忙答应了一声,亲自走去煎水泡茶。待好了,用朱漆描金小茶盘端了过来。
为免会烫到这位尊贵陛下的手,翠浓还特地叫宫人搬了只茶几放在李承宣身旁,然后才将茶盘上的盖碗小心的放在了茶几上。
然后翠浓还殷勤的问着:“陛下可要用茶点?”
李承宣点了点头,翠浓忙又转身拿茶点去了。
然后在宋瑾宁震惊的目光中,李承宣伸手端了那只盖碗在手,揭开碗盖慢悠悠的撇了撇水面上的浮沫。然后他将盖碗凑至唇边,施施然的抿了一口茶水。
再是放下盖碗,骄矜的对着宋瑾宁点了点头,并报以一笑。
宋瑾宁:
干!忘了这位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做什么事都不用自己动手,只用动口就行了。
但是这位陛下,喝个茶而已,您笑的这么灿烂做什么?怎么,显摆自己牙白啊?
宋瑾宁决定不理他了,愤愤然的转过头抬手抓牌。
牌一到手,并不用翻开来看,只用拇指这么轻轻一抹,她就知道是五筒。
下一刻她果断推牌。
“自摸清一色一条龙。”
别人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哼,她这是心情失意赌场得意么。
作者有话要说:宣哥儿:实话实说,今天我不是来掏银子的,我是来帮我媳妇儿收银子哒!
2("皇后每天都想被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