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五啧了一声:“出来玩就别说工作的事好吗?现在已经是我的下班时间了。”
“那你待会帮我处理一下,要不然我就出去放消息说你东西不行了。”傅盈道。
“行行行,待会给你处理行吧。”金老五挠了挠脑袋,突然压低了声音说:“诶,你们知不知道一楼被谁包了?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着音乐都听了,那些散客都被送进包厢休息了。”
常尔一脸懵逼:“不知道啊,我没听说一楼被人包了。”
三个人推开房门,想着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偷偷往下看两眼,但没想到傅盈这第一眼就看到了熟人。
“靠!”傅盈骂了一声,赶在钟秋看过来之前拉着两个人后退,没让他看见自己。
下面的冯庆看钟秋头转了一圈,忍不住问:“你找什么呢?”
“一个……熟人。”钟秋同他碰了一下杯,带着笑轻声说:“他在给我准备惊喜呢。”
作者有话说:
傅盈:不好意思,我们不熟
第10章
真可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有缘千里来相会。
常尔悄悄从栏杆间伸头朝着下面瞥了一眼,看着一身的西装正同人举杯说话的钟秋,又转头看了看轮椅上病号服白着脸骂娘的傅盈。
首先这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不战而败了。
“我寻思你怎么见了他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你的生意目标而已,这么怕干什么?”常尔推着他回到包厢里,忍不住给他又倒了杯奶压惊。
傅盈抓着自己头发啧了一声:“你懂个屁,我这不是害怕他,是害怕自己人设崩了。谎话只要一个地方被拆穿,别的地方就是漏洞百出,你知道不知道?”
金老五一脸疑惑:“你这闭关一年刚出来就接到单子了?听上去还是个大单子?”
“这不废话呢,没单子我找你买东西干什么?双十一囤货也不囤这些玩意啊。”傅盈看他:“怎么?我接单子很奇怪?”
金老五摇头:“奇怪倒是不奇怪,原本我们看你发的那些东西,都以为你要洗手不干了,没想到你还会接单。”
傅盈:“差不多吧,做完这单我就不干了。”
“圣姑还是别说这种话,一般说这种话的人,都活不长。”
一阵笑声从外面传来,一个穿着旗袍烫着复古卷发的女人扭着腰走进来,手上还戴着一副白色的蕾丝手套,拿着长长的烟杆吸了一口,冲着傅盈吹了口烟,咯咯笑着说:“好久不见啊,圣姑终于肯出来放放风了。”
傅盈看她一眼,眉头一挑反问:“怎么?看到我出来很惊讶?”
这个女人的声音娇俏,刻意放软之后让人听得骨头都酥了一半,她掩着唇一笑,轻咳一声,发出的声音骤然变了个调,听上去同傅盈几乎一模一样。
“最想留的没留住,人生似乎一夜崩塌,沉默了很久,决定重新开始了。”说完这句话,苏娇娇的声音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她冲着傅盈走过去,坐在一边的矮椅上,伸手挽住他的手臂娇声问:“圣姑听我学得像不像?”
“像!”常尔在一边抱着手臂点头:“要是再哑一点就更像了。”
傅盈笑了一声,伸手拍了拍苏娇娇挽着自己的手:“松开吧,让别人看见不好。”
“诶。”苏娇娇松开手,端着酒抿了一口看着傅盈说:“圣姑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可惜就是身边不远找人,要不然那些姑娘可不都扑着上来。”
金老五忍不住打了个抖:“就你那些笑里藏刀的姐妹?可算了吧好姐姐,一个两个都是美人蛇,上一秒跟人亲爱的么么哒,下一秒就是找死吧给老子爬,我看傅盈可消受不起。”
“虽然但是,圣姑不可以我可以啊。”常尔坐在沙发上吹了声口哨,自信甩头:“姐姐康康我,我真的可以。”
“去你的,你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苏娇娇呸了一声,伸手按了按傅盈的脸:“主要是圣姑这张脸好,性格也好,虽然不会什么花言巧语但知道疼人,哪里有女人不喜欢这种的。”
傅盈拉开她的手,淡淡道:“行了,别拿我开玩笑了。今天我得早点回去,现在身上还有活,不能被发现。”
“就是楼下面那个大老板?”苏娇娇问。
傅盈眉头一挑:“按道理说,我现在应该是在家里好好养腿上的伤,而不是穿成这副德行,在酒吧里乱晃。”
“这副德行怎么了?”常尔有些不满,大声质问:“难道不好吗?”
苏娇娇靠在一边嘻嘻笑:“好,好得很,反正我看着挺好。”
“你也不用担心,到时候就直接把锅甩给常尔,就说是他拉着你出来的,反正你现在瘸着腿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被他强制带出来。”
金老五说着朝着常尔抬了抬下巴:“你觉得呢?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是你真正贡献自我的时候了。”
傅盈瘪了瘪嘴:“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到时候你们玩不用管我,有事情我会给你们手机上发消息的。”
“你准备干什么?”三个人一齐看他。
傅盈拿着手机一笑,给钟秋刚发的动态点了个赞,还评论了句你也在啊。
“反正来都来了,不主动出击不是亏了吗?”他收回手机靠在轮椅上闭上了眼睛:“行了你们玩吧,我休息一会。”
见他一副不想再说话的样子,常尔几个人也不再敢吵他,靠在一边扔骰子喝酒等剩下的人来。
傅盈坐在一边闭目养神,只在郑大牙来打招呼的时候睁开眼睛冲他点了点头,旁的人连看都没多看一眼。
一身绝地勇士装扮的郑大牙走到他身边问:“最近又出来了?缺钱了?”
“不是很缺,但是也有点缺。”傅盈瞥他一眼:“毕竟买新房子买新车都是要用不少,怎么?最近要给我介绍生意?”
郑大牙摇头:“那倒不是,最近世界太平没什么生意好做,我只是听常尔说你接了个大单子,过来取取经,看看你手头有没有线,漏我两个。”
傅盈笑了一声:“他倒是嘴快,不过也没想瞒过你,我的确是接了个大单子,但是是老板自己直接找上我的,看来是有人泄露了我的消息,我还以为是你给搭的桥,现在看来不是。”
“之前一段时间倒是有人在圈子里打听你,但过了一段时间就没听见声了。”郑大牙抿了口酒:“行了,打听你也正常,毕竟是出了名的圣姑,只要给钱不犯你的忌讳,什么活都能接,一听就牛逼。”
“可别笑我了……”傅盈话才说一半,腿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低头一看,见邻居两个字忍不住一笑,但却没有立刻接起,而是转了静音按熄了屏幕,任由手机去响。
“看来你在忙,我就不打扰了。”郑大牙冲他举了举杯:“一切顺利。”
“生意兴隆。”傅盈回敬了一句吉祥话,等着郑大牙走远,这才拿起手机看上面的消息。
钟秋一连打了两个电话没通,便直接开始给傅盈发消息。他手机在屏幕上按动,让冯庆去应对招待那些请来的二代朋友还有公司职工,十足的甩手掌柜什么也不管。
消息发出去之后迟迟没有回应, 钟秋啧了一声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心里倒数着小邻居欲擒故纵的时间,端起一杯酒走向人群开始寒暄社交。
他应付着身边的人,机械又虚假的笑在脸上就没有下去过,碰杯的声音不断响起,但在钟秋的心里,不过是对这场无聊聚会的倒计时而已。
他需要说上多少句你好,碰上多少次杯才能结束这对自己毫无意义却又不得不进行的社交活动?
算算时间,自己有快四天时间没有见到傅盈了,那个人前老实憨厚,人后不屑高傲的邻居,从监控画面里面看上两眼,也不过是聊胜于无而已,还是在现实里说上两句话来的实在有趣。
想到这里,他顿时觉得身边的人无趣又乏味,还不如自己手里这杯不加冰的威士忌来的刺激醒脑。
钟秋抿了口酒,稍微拉松了些自己的领带,第二十一次与人碰杯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手机里的震动传来。
同时,二楼一个身影滑过,钟秋转头看了一眼,同身边的人道了声失陪,拿着手机朝着楼上走去。
钟秋看着手机里傅盈夹杂着抱怨的话语,一时分辨不清他是真的不想来这个地方,还是伪装。
毕竟出门前他是真的从摄像头里看见了傅盈不开心的脸。
或许小邻居是真的不喜欢这种环境?钟秋想了想傅盈坐在酒吧沙发里左右逢源如鱼得水的样子,又想了想他一脸书生气抱着书等车发呆的老实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顿时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似乎还有一点激动。
傅盈坐在轮椅上,刚刚伸手贴上厕所的门,还没来得及用力,就有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来帮他打开了门。
钟秋将他笼罩在自己和门之间,温声提醒:“小心你的脚。”
傅盈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惊了一跳,捂着胸口说:“你怎么又从我后面出来,吓死人了。”
“抱歉抱歉,我正好看见你了。”钟秋将门推到底卡紧,推着傅盈的轮椅进去,十分体贴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诶!”
傅盈扶着轮椅的把手,看着钟秋把他推到隔间前,打开门又将马桶圈擦了一遍,这才把他从轮椅上抱上马桶。
“我在外面等着。”钟秋将轮椅往后拉,帮傅盈关上了隔间门。
傅盈一句娘憋在心里没骂,涨红了脸坐在马桶上脱裤子解决生理问题,他故意按着马桶冲水键来遮掩自己上厕所的水声。
等到解决完问题,他才刚刚穿好裤子,拉开隔间门锁,钟秋就从外面挤了进来,还顺带将折叠好的轮椅一起带了进来。
“喂!”
“嘘——”钟秋竖起手指示意他安静,傅盈见状一愣,立刻抿紧了嘴。
厕所的门一下被撞开,傅盈身体顿时绷紧,一脸疑惑看着钟秋,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见他朝自己伸手。
傅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坐在了腿上。
钟秋抱着他放下马桶盖坐下,压低了声音靠在他耳边说:“嘘,外面有个我的仇人。”
与此同时,隔间外面响起了一个温柔的男声。
钟秋在傅盈看不见的地方勾嘴一笑,用着气声悄悄说:“是我同父异母的大哥,每天都想着要怎么害我。”
作者有话说:
钟秋:我很惨,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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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两个人挤在狭小的隔间里,钟秋一手紧紧搂着傅盈的腰,另一只手搂着他的两条腿,尤其小心架着那条石膏腿,不让踩在地上。
因为身上穿着的病号服太单薄,即便是多披了一件毛衣开衫,但是厕所里的空调效果太好,钟秋依旧看着鸡皮疙瘩从傅盈的手背上蔓延向上。
“很冷?”钟秋用气声问着,把他的衣袖往下拉了拉,包裹住了整个手臂。
傅盈摇了摇头,指了指门外,用着口型说:在打电话。
钟秋皱了皱眉,竖起耳朵去听外面的声音。
“谁知道他突然想什么……我来了,没见到人不知道来了没,但是看到冯庆了。”钟煦的声音不紧不慢,伴随着龙头的水声,叫人有些听不清。
傅盈把手机拿出来调到静音,示意钟秋也改一下,要不然被人现场抓到偷听,会尴尬到脚趾抓破地板。
钟秋眉头一挑,眼神往下看了看,示意自己两只手都抱着人腾不出空来,得傅盈帮自己的拿一下。
手机没有在西装的口袋里,傅盈摸了一遍没有找到,抬头一脸疑惑看着钟秋,这才见他用口型说裤子两个字。
“怎么一开始不说?”傅盈小声抱怨了一句,伸手去摸他的裤子口袋。在伸手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钟秋大腿肌肉的绷紧。
钟秋对着傅盈的耳朵嘘了一声,看着他因为自己呼出的气一缩,嘴角一笑,这才抬头看向面前蓝色的隔间门,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我知道,不会和他起冲突,反正我的姿态做足,就算他要刁难我,人家看在眼里也是他不占理。”
钟煦拿着电话清楚了一些,他顿了一会又说:“反正老爷子已经对他很不满意了,这么多天也没有来医院看上一眼,给他打电话也不接,整天都是我陪着,到时候……”
外面的声音突然停住,隔间里的两个人都是一顿,傅盈坐在钟秋的腿上保持着把他手机放进西装口袋的动作不敢动。
水龙头的声音停了,钟煦发出的冷笑自带混响格外清晰。
他冷冷说:“企划案的事不用担心,就算钟秋的点子再好又有什么用……只要我先拿出来,就是我的。”
傅盈顿时一愣,心想在外面打电话你也是什么都敢说啊蠢货。
腰间搂着的手突然收紧,傅盈转头看向钟秋的脸,果然看见他眉头紧皱抿着嘴角,阴沉着脸在压抑自己的怒气,但外面的钟煦依旧不知死活还在逼逼赖赖。
“有没有人我就不说了,反正我有我的方法,舅舅你也不用管太多。” 钟煦冷声道:“这块地的企划案我一定要拿下来,备用方案我也有,到时候会一起拿给老爷子看。”
电话那边似乎又说了些什么,钟煦的情绪明显激动烦躁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变大:“我知道你是我的舅舅,少说这种话!之前你对他下手没有成功,老爷子一直怀疑我……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我不需要你们帮忙!”
他吼完之后用力挂断了电话,水龙头再次被打开,水流的声音也洗去不了他的咒骂声里的肮脏。
傅盈听着皱眉,实在难以把外面的人同邮件里时刻都彬彬有礼的钟大老板联系成一个人。
关键是刚刚对“他”下手没有成功这句话,实在叫人浮想联翩。这个“他”的指向太过明显,只是这个“下手”又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傅盈微微抬头看向钟秋,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他顿时心中一跳,身体僵**一瞬很快又放松,拍了拍自己胸口用气声抱怨:“看着我干什么。”
一直盯着,是不是在怀疑自己?
外面的人离开了,钟秋还没有放开傅盈,反而是按着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分开两腿架住他,空出两只手来开门把折叠的轮椅复原。
傅盈被抱到轮椅上坐好,看着钟秋还是一脸阴沉,便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低声问:“你现在看上去很不好。”
钟秋没有说话,只是推着他到洗手池前帮他打开了水龙头。
傅盈也没有继续再说什么,钟秋这样的人也不需要什么安慰,多说些什么可能还会引起他的怀疑。
他冲洗着手指,垂着眼甩干了水,等着钟秋推自己离开。
钟秋推着他离开洗手间,眉头仍旧是紧皱着没有松开。
“钟先生。”傅盈突然叫了他一声:“我朋友的包间已经走过了。”
钟秋回神:“啊,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想事情。”
“没事,您还有事就先忙吧。”傅盈笑了笑,突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打了个哈欠,做出了一脸疲惫的样子。
“困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你的脚还没好不应该来这种地方。”钟秋伸手替他理了理毛衣开衫,淡淡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好好休息才行。”
傅盈苦笑了一声:“也不是我想来的,是我朋友说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一定要带我出来热闹热闹。”
“不会拒绝吗?”钟秋叹了口气。
傅盈抿嘴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个人还欲多说什么,常尔已经从里面推门出来,撞见两个靠得近的人就是一愣,挠了挠头发一脸惊讶看着钟秋问:“怎么邻居也在这里?周末来放松找乐子?”
“是应酬。”钟秋冲着常尔一点头,主动松开了轮椅的扶手,让他推傅盈进去,在房门马上要关上的一瞬间,钟秋突然叫了傅盈一声。
他笑着问:“我应酬完就会回去,可能比你这里结束要早,需要我带你一段吗?”
傅盈心头一喜,忍住脸上要出现猎物上钩的笑,先犹豫了一下,而后才轻轻点头说:“好,那待会你结束了给我发消息可以吗?”
“好。”钟秋点头,看着面前的门终于关上,脸上的笑立刻消失。他转身下楼,径直走向正端着酒杯同人应酬的冯庆。
冯秘书应付完一波想要打听最近合作项目的投资商们,刚刚喘了口气,就看见自家老板黑着脸从楼上下来了,身上的西装还有点折痕,忍不住吹了声口哨问:“哇偶,这是好事被打扰了还是怎么了?”
钟秋端着酒喝了一大口,瞥了他一眼问:“钟煦呢?”
“在那边墙角同人说话呢,还是那几个泥腿子,放心,我一直盯着他,没见他乱跑。不过开始他上楼去了,我这里被绊住没马上跟上去。”冯庆说。
钟秋点了点头:“我当时在楼上,他去洗手间接了个电话,承认了一年前的那场车祸跟他有关系。”
冯庆一愣:“他还有那个胆子呢?看不出来啊。”
“他当然没有,但是他那个舅舅有。”钟秋笑了一声:“让老爷子知道这件事,钟煦就是跪在地上表忠心献孝心,老爷子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冯庆挑眉:“那就让你爹知道呗。”
“证据还不够多。”钟秋伸手将自己的衬衣领上翻,露出一个的银色纽扣来。他淡淡道:“只有录音,太容易被说是人工合成伪造的,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之前,我不会出手。”
冯庆看着那个小小的录音器,沉默了半天问:“你没有在我的办公桌下面装这个玩意吧?我可以告你侵犯我隐私权。”
“不好意思,我没有兴趣偷听别人骂我,没这个受虐倾向。”钟秋看了眼时间,淡淡道:“再待一会我要先走了,剩下的还有谁没见?”
冯庆想了想说:“基本上没有了,有靠谱合作意向的你都见过了,而且基本上坐了一会就走了,剩下的都是公子哥要不就是来借台子搭线的,用不着你亲自招待。”
钟秋点点头,喝完最后一口酒淡淡道:“刚刚遇见邻居了,顺路把他一起捎回去。”
冯庆挑高了眉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又有人端着酒过来,钟秋将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挂上了客套的笑。
楼下放着难得低缓温柔的爵士乐,楼上的包间里摇滚声浪却快要关不住。傅盈坐在角落里等待着钟秋的短信,他垂着眼玩弄着手机,金老五这时候突然靠了过来。
因为喝了酒金老五的脸有些红,傅盈瞥了他一眼,淡淡问:“怎么了?要给我理赔精神损失费了吗?”
“滚,我卖出多少个摄像头就你一个出事?”金老五打了个酒嗝,坐在傅盈身边信誓旦旦说:“我的东西,我金老五的东西,不可能出问题。要出问题一定是人为,肯定是有人故意破坏……你,你东西带来没有?拿出来给我看看。”
傅盈翻了个白眼:“我来这里带这玩意干什么?而且我检查过了,没有从外部被破坏的痕迹。肯定是你的东西质检不过关,你忘记了去年你拿给我的牵引绳都他妈短了半米吗?还你的东西没问题……”
他想着从前正想骂人,腿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钟秋的回家邀请如约而至。
傅盈抿嘴一笑,直接无视身边的金老五,直接推着轮椅到了常尔身边,通知他自己要走了。
“哦,要我送你下楼吗?”常尔问。
傅盈摇头,并且从口袋里把房门钥匙拿出来扔给他:“好好拿着,别弄丢了。”
“你没钥匙怎么进门?”常尔一脸疑惑看他。
傅盈一笑:“我要的就是不能进门。”
作者有话说:
傅盈:啊,老板是个蠢货,我服了,难怪干不过弟弟。
钟秋:啊,他摸我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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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故意不带钥匙的傅盈出了包间,钟秋就在外面等着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喝酒了能开车吗?”傅盈推着轮椅过去,仰头看着他问:“今天有带司机过来吗?”
钟秋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没事,叫代驾呢。”
他叫来服务生帮忙拿傅盈的轮椅,自己则一伸手把傅盈抱了起来,稳稳地走下楼。而傅盈一回生二回熟,自然地搂着他的脖子,被放在轮椅上的时候,还能微笑地道声谢。
两个人熟稔亲密的样子落在旁人的眼里又多了点别的意思。
钟煦盯着他们喝了口酒,听见身边的朋友们小声讨论着钟秋和傅盈的关系,忍不住勾着嘴角笑了。
果然钱花的多才能让人好办事, 虽然打听到这个“圣姑”的消息费了点功夫,但总算是物有所值。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企划案万无一失,在对上傅盈视线的时候,钟煦轻轻眨了眨眼睛,得到了傅盈一个怔愣后轻微的点头。
钟秋推着傅盈出门,站在门口的酒吧服务生正在发纪念品,一个抱着爱心的兔子玩偶先塞进了钟秋的手里,他看了一眼便放进了傅盈的怀里。
傅盈一愣:“这是什么?”
“今天消费的客人都有的礼物。”服务生笑了笑:“自己放在家里当摆件,或者是送给女朋友都可以,是最近很受欢迎的兔娃娃。”
从前妹妹在的时候,傅盈可能还会留着,但是现在他拿着根本就是浪费,便伸手想要还回去。
“拿着吧,不要白不要。”钟秋开口说:“四舍五入也算是自己花钱买的。”
傅盈手一顿,但还是朝服务生伸手:“我们两个人,应该再给一个。”
拿着两个兔玩偶的傅盈坐在轮椅上被推到车边,代驾已经在车旁边等待,钟秋把人抱上车,自己也跟着坐在了后排,同傅盈并肩坐在一起。
傅盈把手上的一个兔娃娃递给他:“给你。”
钟秋眉头一挑:“两个你都拿着呗。”
“不行,你一个我一个,多了我家里也没地方放。”傅盈说着,让钟秋想起自己邻居空荡荡的房子来。
不说两个兔娃娃,一百个兔娃娃那个房子都能放下,怎么可能没地方放。
他心里想着,握着傅盈的手腕推回去:“行了,你先拿着,待会带你上楼我也没手拿。对了,今天晚上你喝酒了吗?”
钟秋看了眼他的石膏腿,轻声说:“开始月安也来了,还问你脚恢复得怎么样,我没好意思说你也在酒吧,要不然他肯定得啰嗦。”
傅盈笑了一声:“我晚上一口酒没沾,都是喝的牛奶。”
“那就好。”钟秋又指着他身上的病号服问:“我还没问你,怎么会穿成这副样子,是参加的换装趴吗?”
傅盈点头:“你没看见我朋友穿的是丧尸医生的衣服吗?”他笑了笑,“我扮演他的储备粮病人。”
钟秋一愣,随即摇头,用带笑的眼睛看着傅盈感叹:“我要是他,才不会把储备粮带出来,万一被人盯上抢走了怎么办?”
“那你还挺代入。”傅盈嘟囔一声。
代驾开车直接停在了地下停车场,钟秋付完款才推着傅盈进了电梯间。两个人到了楼层,钟秋推着傅盈先到他家门口,等傅盈找钥匙开门。
但是哪里能找得到钥匙,傅盈装模作样摸遍全身的口袋,仰着头一脸无措地看着钟秋说:“钥匙不见了。”
“不见了?”钟秋也是一愣,心想这是真不见还是假不见。
傅盈又在身上的口袋上摸了一阵,依旧是一无所获,但钟秋还没说话,傅盈心跳得有点快,担心是自己的演技太拙劣,已经被他一眼识破。
“会不会是掉在车上了?”钟秋问。
傅盈拉了拉自己不浅的口袋,皱眉说:“应该不可能掉出来吧。”
“待会我下楼看一下吧,先去我家坐一会。”钟秋推着他回家,见傅盈一直皱着眉回想钥匙在哪里,忍不住笑了一声问:“会不会是出门的时候根本就没带?”
“不会啊,我记得我带了。”傅盈捏着手机发消息,喃喃说:“我让常尔给我找一找,看是不是掉在包间里了。”
他发消息又打电话,但都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钟秋看在眼里,见傅盈是真的很着急,勉强相信他是真的把钥匙弄丢了。
钟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叹了口气说:“行了,别着急了,真丢了我联系人给你换个门锁就没事了。我看你朋友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今天你先睡客房,我去给你收拾一下。”
“啊,我睡沙发就好了,不用这么麻烦……”傅盈尴尬笑了两声,小声说:“我再给他打电话,说不定他就听到了……”
钟秋见状也不阻止,耸了耸肩:“那你慢慢打电话,我去收拾下客房。”
傅盈应了一声,又开始用手机打电话,但是直到钟秋收拾好房间出来也没有接通。
“行了,别打了。”钟秋把手机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放在桌上,笑了一声说:“行了,去洗个澡然后休息吧。”
傅盈指了指自己的脚:“这个暂时不能沾水。”
“那我接水给你擦一下。”钟秋推着他到主卧:“客房里的床垫有点薄,你还是睡我的房间比较好。”
傅盈连忙说:“这怎么好意思,我……”
“没事,我脚上没伤,哪里都能凑合。”钟秋打了个哈欠,把人推到床边,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来,让傅盈待会换上。
钟少爷难得伺候人一次,亲手提了一小桶热水到床边要给傅盈擦身,他热情高昂让傅盈有些招架不住,怎么都推却不了,直到最后退了一步,只让钟秋帮自己擦后背。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想说了。”钟秋看着傅盈的腰,轻声说:“你也太瘦了点,腰比女孩子都细。”
他手里的毛巾划过傅盈的后背,感受着骨骼的形状,笑了一声:“是吃东西不长胖还是吃得太少?”
“两方面的原因都有。”傅盈老实回答。
从前妹妹生病他忙着赚钱,早一顿晚一顿,有时候一天干脆只吃一顿甚至不吃,省钱也省时间。
后来妹妹走了,他消沉快一年一点吃东西的胃口也没有,消瘦是自然的。
“那你这不行,对身体不好。”钟秋瘪了瘪嘴,收回手让傅盈穿好衣服:“我去洗个澡,你先上床休息。”
傅盈点点头,老老实实爬起来穿钟秋的睡衣。
他坐在床上算着时间,听见浴室的水声响起,知道钟秋开始洗澡之后,立刻下床坐着轮椅到了厨房。
按照钟秋睡前必喝一杯水的习惯,傅盈找到了钟秋的水杯,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白色唇膏一样的东西沿着杯口涂了一圈。
桌上的热水正在烧,傅盈想了想,还是往里面扔了两片强效安眠药,分量都不多,但双重保障,起码能让钟秋睡上一个多小时不被打扰。
他回到主卧将轮椅摆放到原来的样子,拿着手机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钟秋就擦着头发出来了。
同监控里一样,他只用浴巾将下半身围住,好身材一览无遗。
但傅盈只是瞥了一眼就发出真诚的疑惑:“你不冷吗?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钟秋擦头发的手一顿,轻咳一声说:“不冷,我刚刚洗完澡出来还挺热的。”
“哦,那还是快点把衣服穿上吧,最近换季的时候最容易感冒了。”傅盈放下手机叹了口气,懊恼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出门了。”
“没事,你在家里待久了也该出门走走。”钟秋把睡衣从柜子里拿出来,轻轻摆了摆手里的内裤问:“介意闭一下眼睛吗?”
傅盈立刻低头捂住眼睛,只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等待钟秋说可以睁眼的时候,他睁眼一仰头就看见钟少爷近在咫尺的脸。
“你的眼睛上有脏东西。”钟秋说着摘下傅盈的眼镜,伸手擦过他的眼角,捻着一根掉落的睫毛晃了晃说:“掉一根睫毛许一个愿,快许愿吧。”
傅盈一愣,随即推了钟秋一下抱怨说:“你怎么说跟小姑娘一样的话,我妹妹也爱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