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哪个时代,过年都是让人开心的事。
今日是腊月二十九,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年三十的吃食。
苏宅的厨房里,苏曼雨和黄莺一边做着吃食,一边嬉笑打闹,完全没有主仆之别。
酸秀才苏振宁本是看不惯这样的情景,说了苏曼雨很多次,让她要有小姐的矜持,只是苏曼雨嘴上应是,转身又和黄莺如姐妹般玩闹。
这样的次数多了,苏振宁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好在黄莺是个懂事的丫头,在老爷面前她还是很有分寸的。
特别是在姑爷面前,黄莺就似老鼠见到猫,看着就躲,躲不掉就低头大气都不敢出。她觉得姑爷身上的气势,那是比老爷还摄人的。
“曼雨,煮什么呢?好香啊!”方友原进到厨房里。
刚才还没规没矩和小姐打闹的黄莺立刻恭敬地向方友原施礼,“姑爷好。”
然后她便如隐形人一般坐到灶膛边烧火。
“友原哥,你到外面陪我爹去,我这里还要一会儿才能做好。
”
苏曼雨知道方友原在这里,黄莺那丫头大气都不敢出,真不晓得方友原有啥好怕的。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方友原可不管黄莺会不会怕他,在他眼里,黄莺只是个下人,他只在乎小女人的感受。
“那友原哥烧火吧!”
苏曼雨看了眼黄莺,知那丫头不自在,“黄莺去逮两只鸭子让老太爷杀了。”
“是,奴婢这就去。”黄莺逃也似地离开。
方友原却苦了脸,他不喜欢烧火,他更喜欢杀鸭子好不?
“怎么?不愿意,那还是黄莺回来烧火,你陪我爹聊天去?”苏曼雨挑眉。
“我烧,我烧。”
方友原不情不愿,可他更不想去陪那酸秀才聊天。
每次方友原和苏振宁单独在一起,苏振宁总阳怪气问道:“王爷,你何时请媒人来下聘啊?何时娶我家闺女进门啊?”
方友原只能说:“我尽快。”
方友原真的很为难,他是王爷,要娶正妃是要经过皇上老爹同意的,而苏曼雨只
是秀才之女,除非她能怀上他的孩子,生米煮成熟饭。
他每晚都翻院墙,努力耕耘,可苏曼雨的肚子就是没动静,他也急啊!
不过这样男耕女织的乡村生活似乎让他越来越沉醉其中。
“小姐,小姐不好啦!”刚出去不久的黄莺一脸焦急地跑回来。
“什么不好了,黄莺,你慢慢说。”苏曼雨问道。
黄莺瞅了眼黑脸的方友原,弱弱道:“方家太太在外面和老爷吵起来啦!”
“哪个太太?”苏曼雨没听明白。
“就是,就是姑爷的娘。”黄莺又瞅了眼方友原。
“我去看看。”方友原起身出去。
“黄莺,看着火,我也去看看。”苏曼雨解下身上的围裙,也跟了上去。
院门口已经围满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梁氏插着腰,嘴里骂道:“咱方家是做了啥孽哦!买个儿媳妇就这样不明不白没了不说,连儿子也成别人家的啦!乡亲们给我老婆子评评理啊!”
苏秀才气得吹胡子瞪眼,只是不
住地说道:“泼妇!泼妇!”
真是有点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的感觉。
“你个酸秀才,骂谁泼妇啊!我来找我儿子,关你啥事!让我进去,要不老婆子今儿就不走啦!”梁氏指着苏振宁。
“这是我苏家,由不得你撒野!”苏振宁火了,他还没见过这样蛮不讲理的人。
可想而知,之前闺女在她家受了多少气,遭了多少罪。
苏振宁抄起院墙边的扫帚就要撵人。
哪知梁氏竟一屁股坐到地上,“打人啦!苏家秀才打人啦!没有王法!没有天理啦!”
苏振宁拿起扫帚撵人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尴尬得不行。
方友原看到苏振宁吃瘪,竟觉得梁氏这便宜娘从来没有今日这样顺眼。
“娘,你闹什么?这是苏家,咱回去再说。”
方友原也不能表现出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出声对梁氏说道。
梁氏看到自家儿子从苏家出来,更是冒火,“你也知道这是苏家啊!你这是入赘做人家女婿,还是要
认酸秀才做老子啊!”
“娘,咱们分家了,我的事不用你管。”方友原沉声说道。
“分家了,我也是你娘,分家了你也不能不管生你养你的爹娘,这大过年的,不去家里帮忙,也不给孝敬钱,却待在苏家,就是你的不对。”梁氏理直气壮道。
原来她闹这样大动静就是为了要孝敬钱。
看热闹的村民众说纷纭,有站在梁氏这边的,说是方二不孝。
也有站在方友原这边的,说是分家时方二几乎是净身出户,还要赡养爷爷,不给父母孝敬钱是应该的。
方友原也愣住了,他刚才还笑话酸秀才来着,现在他也被梁氏说得进退两难。
“方婶的意思是分了家的子女应该给爹娘孝敬钱对不对。”苏曼雨声音清脆道。
“当然。”梁氏一听有人赞成她的话,也没在意是谁说的,得意地附和。
“那方婶是来给方爷爷送孝敬钱的是吧?”苏曼雨轻笑道。
“啊!”梁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苏曼雨绕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