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心头微震。
霍长鹤问道:“怎么了?”
金铤站在假山上:“有!”
有什么?霍长鹤简直气死。
宋平也从惊吓中回神,没理会毁容人,想上去帮金铤。
刚要动,毁容人一把抓住他手臂。
宋平垂眸看看,冷声道:“放开。”
毁容人不说话,只摇着头,似乎很急。
宋平淡淡道:“退开,无论你是想说有危险,还是想说这是齐府的要事不能擅闯,我都要去。”
毁容人见他坚决,又见他半截刀露出来,旁边的人也在往这边来,只好松手。
宋平上去,大声喊道:“这里有个洞,似是什么入口。”
颜如玉道:“别进去,不可妄动。”
金铤还真想进去瞧瞧,被颜如玉一说,又忍住。
颜如玉轻吐一口气,霍长鹤道:“我去看看,你自己在这里能行吗?”
“一起去,”颜如玉说,“里面应该有什么东西,还是我去比较稳妥。”
这一点霍长鹤无从辩驳,确实如此。
“那行吗?会不会太难受?有没什么法子,能让我替你受?”
颜如玉:“……”本来想笑他一下,但见他是一本正经说的,又不忍。
“放心,不会有事,我多坚强,是打不死的小强。”
霍长鹤揽住她:“你靠着我,我带你上去。”
到假山下,霍长鹤递个眼色,宋平带来的几人会意,不动声色看住毁容人。
假山顶上,原本没有洞,是金铤找到一块石头,是个开关,直接把洞口打开。
颜如玉拿出小手电,往里面照照。
“有台阶,顺着台阶往下走,”颜如玉看一眼宋平。
“我去,”宋平立即说。
“不用,你在外面守着,”颜如玉说,“门口尤其重要,你们把他们再叫上来两人,守住这里,来,后方就交给你们。”
宋平瞬间感觉到责任得大,也因为颜如玉信任他,而心潮涌动。
“好,王妃放心,属下必誓死守住。”
金铤上前一步:“我。”
颜如玉略一思索:“好,金铤打头阵。”
金铤眼睛微弯,纵身就要跃,颜如玉赶紧道:“一阶一阶下。”
颜如玉把小手电递给他,让他在前面照明。
台阶是盘旋而下,一次能容许一人通过,他们三人,金铤在前,霍长鹤在后,颜如玉在中间。
虽说外面有宋平守着,但齐府古怪太多,霍长鹤还是担心,万一有人在背后偷袭。
他一边走,一边问颜如玉:“感觉如何?有没有很难受?”
的确不太好受,不过,刚才在外面已经难受许久,倒也适应了些。
“没事,无妨。”
颜如玉边走,边计算着高度,这会儿应该从上面到地面,但看情况,还有二三米深。
有点像地下车库的深度。
只是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终于到底,颜如玉双脚在落地的一刹那,心头一阵强烈悸动。
她扶住墙壁,几乎站不稳。
霍长鹤赶紧扶住她,神色焦急:“玉儿!”
颜如玉摇摇头,靠着他缓一会儿:“走。”
霍长鹤咬紧牙,不忍,却又不能阻止她。
金铤在前,一手持手电,一手持刀。
拐过前面短短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有一间屋子那么大,中间竖着一座石像,石像悬空,距离地面有一米多,被十八条链子锁住,各个方位都占满了。
铁链是暗红色,像是被血染透,淡淡的腥气弥漫开。
这些倒没什么,但石像的容貌,让三人都猛地绷住。
石像是个女子,容貌与颜如玉有七八分相似。
石像不能做到百分百一样,能有七八分已经足够让他们惊愕。
霍长鹤怒火满腔,压抑了许久的情绪此刻有点压不住了。
“岂有此理!”他抽出软剑,寒光冷冽,“玉儿,我去把这些铁链砍断。”
颜如玉也很生气,这是谁这么歹毒,到底有多恨她?用这种法子。
齐家人?还是另有其人?
“好,”她欣然同意,虽说石像不是真的,但这么捆着也的确让人硌应。
霍长鹤提剑上前,他的剑是削铁如泥的宝剑,迄今为止,还没有什么是砍不动的。
他相信,这铁链也是一样。
举剑,满心怒意都倾注剑身,砍!
“叮”一声!
迸出几星火花。
铁链微微晃动,但并没有断。
霍长鹤惊讶,金铤也愣住。
这种情况,实在没有遇见过。
霍长鹤正想再举剑,忽听身后颜如玉“噗”一下,吐出一口鲜血。
霍长鹤大惊,扔掉剑奔到她身边:“玉儿!”
颜如玉心痛如狡,面色惨白,看到霍长鹤焦急的神色,想安慰他几句,又说不出话。
她缓缓摇头,霍长鹤急忙低声:“别,别说话,我都知道。”
颜如玉点点头,席地而坐,闭上眼睛,意识进入空间。
她必须得休息一下,好好思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空间里大雾比之前更浓,隐隐还有风声,风力不大,但她能真切地感受到,风割过皮肤,像是刀刃。
颜如玉心头难受,空间自她出生就随着她,多少年来共同成长,不知经过多少磨难艰险。
像今天这种情况,却是头一回见。
躲进屋里,深吸气,平心静气,强迫自己镇定,回想之前爷爷说过的话,有没有过这种情况。
但,没有一点线索。
沉静中,恍惚又听到谁高声歌唱,声音来自遥远天际,似滚滚洪流,还有战鼓声声,要冲天破地。
那是什么?
颜如玉睁开眼,感觉好受了些,正欲站起,忽然听到“当”一声,有什么掉落。
是一把骨刀。
比手掌略长,白玉般的颜色,刀柄上缠着柔韧的皮制细绳,刀身上刻上复杂繁琐的符号,她不认识写的是什么。
这刀哪来的?
她一站起就掉落,似是放在她的衣裙上。
可刚才明明并没有。
不,应该说,她从来没见过这把刀。
莫非……她心思微动。
意识闪出空间,霍长鹤赶紧问:“怎么样?”
“好多了,别担心,”她把手里的刀递上,“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