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茜稍作休整,又小憩了片刻,却依然未见皇帝派人宣召自己进宫,心下不禁思忖:难道皇帝不打算为清河郡主撑腰?若是如此,自己也不能坐视不管,当作无事发生。于是,时茜决定先和小天聊聊。时茜问道:“小天,清河郡主的事你了解多少?都讲来我听听。”
小天答道:“点心是三天前清河郡主派人来购买的,小天作为醉红尘的阵灵,可以保证醉红尘的点心毫无问题。而且,购买点心的人众多,可唯独清河郡主买的那点心出了状况。”
时茜猜测道:“会不会是她买回去后被人下了毒?若是这样就麻烦了,毕竟古代没有监控,如今对咱们有利的证据便是,到醉红尘购买那点心的不止她清河郡主一人,而有问题的只有她的那一份。小天,清河郡主买的是哪种点心?”
小天回答:“是醉红尘新推出的鸡仔饼和春卷,目前还无人能够仿制。”
时茜分析道:“无人能够仿制,那就是说确实是咱们醉红尘的东西了。我与清河郡主的恩怨,从父亲那辈便结下了,前段时间我还打了她的儿子,将他扔出醉红尘,并禁止他踏入醉红尘。她几次端起长辈的架子,我都没有理睬,这么看来,我确实有对她动手的动机,而且理由还很充分呢。”
小天:小主人,您若想对她动手,绝对不会让清河郡主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找到丝毫证据的。小主人,您直接用乌鸦嘴符箓诅咒她就好了,下毒这种行为,实在是愚不可及啊!
时茜:在清河郡主的眼中,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所以只有我才会干出这种蠢事,她大概就是这么想的。
小天:小主人,她一直在找您的麻烦,您怎么反而替她说话呢?
时茜:小天啊,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她无路可走。好了,言归正传,小天,你有没有办法查到点心离开醉红尘后的事情?
小天:小天只是一件法器,没有小主人的命令,是不会轻举妄动的。小主人您没有让小天去监视清河郡主或其他人,所以客人一旦离开醉红尘,小天就不会去关注他们做了什么,是否面临危险。小天只会保障他们在醉红尘里的安全。
小凡:小主人,您怎么不问问我呢?
小蛊:小凡,你真讨厌,哪儿都有你!
小凡:小蛊,你别捣乱!小蛊你别吵!小主人,让小凡去读取清河郡主的人魂记忆吧……
小蛊:哼!你这法器,读取他人的人魂记忆是会消耗灵力的,你就不能为小主人节省一些灵力吗?
小凡:哎呀,消耗的那点灵力就跟蚊子一样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而且,我可是小主人的法器,小主人使用法器,也是一种修行,可以增加小主人的修为呢!
小蛊:只有你是小主人的法器吗?我也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由我去打探消息,不需要消耗小主人半点灵力,岂不是更好?
时茜:小凡、小蛊,你们可别吵啦!我有时候真怀疑你们俩是属螃蟹的,怎么就那么喜欢互掐呢!
小凡、小蛊、小天等:小主人,世界上有螃蟹这个属相吗?
时茜: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觉得肯定有,只是还没流传到我们这里罢了。小蛊,这事就拜托你了。
小凡,你也别着急。我需要你继续帮我读取靠山村村民的人魂记忆,我想了解靠山村的过往。所以,小凡你要深入读取他们的人魂记忆,从他们记事起的所有记忆,我都想知道。
小凡:小主人,靠山村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木系蛊和半人半蛇已经死了,那些助纣为虐的村民也都被捉拿归案了。既然如此,小主人为何还要追根究底呢?
时茜:靠山村的事情真的解决了吗?似乎是解决了,又似乎没有。小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山洞里并没有发现靠山村人口中的老祖。那老祖去哪儿了呢?他可是靠山村一切罪恶的根源啊!找不到他的尸首,就不能证明他已经死了,他要是没死,很可能会在其他地方再弄出一个类似靠山村的地方,继续为非作歹,祸害他人。
小凡:小凡明白了,小主人放心,小凡一定会把靠山村那些人的人魂记忆全部读取出来,就算他们藏得再深,小凡也会把它们找出来的。
时茜:那我就静候小凡的佳音了。
此刻,我得赶紧给小珊喂食了,我这脑子,这么重要的事竟然差点给忘了。
小珊,出来吧!时茜轻轻取下头上的七彩琉璃簪,敲击一下,两分钟后,小珊便出现在时茜眼前。
时茜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小珊的头,小珊便松开了咬在嘴里的绿色晶体,还用脑袋朝着时茜的方向拱了拱。见到此景,时茜说道:“小珊,你是想把它给我吗?”
小珊似乎听懂了时茜的话,回应了她。时茜道谢后问道:“小珊,这是什么呀?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小珊告诉时茜,这是木系蛊凝结的木系灵晶,是它从木系蛊那里夺来的。
时茜一听灵晶是从小珊从木系蛊那里夺来的,顿时觉得有些不舒服,毕竟那木系蛊可是吞食了不少人。但是,这是小珊的一份心意,自己实在不好拒绝,否则小珊会很伤心的。
时茜开心地笑着说道:“那我就谢谢小珊啦,等会儿我要拿它去洗一洗。现在呢,小珊你该吃饭啦,你为了对付木系蛊在傀儡体内待了好几天,一定饿坏了吧。”
说着,时茜将三颗毒丸放在小珊面前,接着说道:“这三颗是给你的哦,另外两颗是奖励呢!等会儿还有奖励哦。”
小珊兴奋地抱起一颗毒丸就吃了起来,吃完后露出一副满足的模样,几秒后又抓起一颗吃了起来。
当小珊要吃第三颗毒丸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听这脚步声,时茜知道是夏禾她们来了。时茜担心夏禾她们发现小珊,无法接受自己养蛊的事实,只能让小珊重新回到七彩琉璃簪里,然后收起毒丸,等晚些时候再喂小珊了。
时茜把七彩琉璃簪戴在发髻上,映日与夏禾在门外唤到:“女公子。”时茜:“映日、夏禾,进来吧!”
夏禾、映日进屋后,禀告时茜,宫里来人了,时茜问:“是谁来了?”夏禾回答:“皇后凤仪宫的掌事嬷嬷。”
时茜站起身说要更衣,春杏、秋霜、冬雪、净月四人鱼贯而入,替时茜穿上郡主朝服。
郡主朝服颜色鲜艳,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领口和袖口镶着金边,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时茜穿上后,整个人显得更加端庄大气,英姿飒爽,颇有当年英国公爷的风采,宛如一位女将军。
夏禾不禁赞叹:“女公子穿郡主朝服,真是太漂亮了,有当年国公爷的风采,就像一位女将军。”
时茜轻笑一声:“像女将军吗?”
夏禾等人点了点头,时茜嘴角微扬,说道:“像女将军好,应景,今日宫里怕是有场硬仗要打。”
夏禾听了时茜的话,有些担忧地说:“女公子……”
时茜打断她的话:“叫爵爷,穿上朝服,我便是西周正一品郡主贞瑾伯爵。这是本爵第一次穿朝服进宫。”
夏禾点头应和道:“爵爷册封时,情况太过匆忙。咱们西周从前没有正一品郡主,所以宫里没有爵爷的朝服。
最可恶的是,内务府只给了爵爷朝服的图样,让咱们照着郡王的朝服做,却不派绣娘来。
就连做朝服要用的锦缎和做郡主头冠的东珠也没送来。册封的日子又临近,还说除了那天,别的日子都不行……
后来,爵爷在册封那天使用了玄灵镜才应付过去。爵爷奉旨办守岁宫宴的那些日子,爵爷觉得穿着朝服不方便干活,便向皇上求了恩典,也没有穿朝服。再后来,爵爷索性把不穿朝服当成了令箭,即使进宫也不穿朝服了。”
时茜一脸嫌弃地抱怨道:“本爵实在是不想穿这郡主朝服啊!瞧瞧这头上戴的冠冕,沉得要命;再看看这裙摆,长得能拖地了。穿上之后简直是束手束脚......”
然而,话锋一转,时茜斩钉截铁地说道:“无论如何,今天必须穿上。等会儿进宫见到清河郡主,本爵一定要让她好好向本爵行礼,在她面前摆足正一品郡主的架子,让她清楚自己的地位。
免得她时不时跑到本爵面前,妄想摆长辈的威风。
哼!可笑,爷爷在世时,就已经不认她那死去的相公为义子,和他断绝关系了。
再说清河郡主那死鬼相公跟我们根本就不同姓,她清河郡主无非是觉得本爵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好欺负,就想趁机巴结过来,妄图给本爵当长辈,占本爵的便宜。
她清河郡主打得一手好算盘,本爵没直接动手抽打她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茜儿,既然你心里有数,那哥哥就放心了。”忽然,李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时茜闻声转过头去,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对着李戈说道:“哥哥,你来啦!你看茜儿穿上这郡主朝服好不好看?夏禾她们都说茜儿穿上朝服后,宛如父亲当年在世,活脱脱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呢!”
李戈温柔地回答道:“当然好看啦,茜儿穿什么都美若天仙。
茜儿的相貌本就与父亲酷似,穿上等同郡王的正一品郡主朝服,更是英姿焕发,颇有父亲当年的风采。”
时茜瞄了一眼李戈手中的隐身斗篷,娇嗔道:“哥,你难道打算扮成爷爷的鬼魂,与我一同进宫护我周全吗?”
李戈伸手轻触时茜的额头,微笑着点了点头,“哥绝不能再让任何人欺负你。若在宫中清河郡主胆敢为难你,对你恶语相向,你就离她远些,哥要掌她的嘴。
茜儿,你只需在一旁看着,待看够了,动动嘴皮子假意劝诫一句即可。哥身披隐身斗篷,扮作爷爷,教训她清河郡主,自然毫无问题。茜儿,你是金贵的姑娘,又是郡主,尚未出阁,万不可动手。”
时茜:“哥,你放心,我才不会动手打清河郡主呢,作用力是相互的,我用手打她,我的手也会疼的啊。”
映日:“小主子莫忧,有映日在呢,无需爵爷亲自动手,映日来。”
夏禾等人:“奴婢也可以动手,不劳烦爵爷亲自动手。”
……
凤仪宫,皇后满脸厌恶地看着跪在下方,干嚎不掉泪,假哭做做样子的清河郡主,心中忍不住暗暗翻白眼,这清河郡主说贞瑾伯爵毒害她,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贞瑾伯爵害她清河郡主能有什么好处?再说了,贞瑾压根就没把清河郡主放在眼里。
单就两人的品阶而言,贞瑾可是正一品郡主,位同郡王,而清河郡主不过是五品末流。若非当年圣上需要一个皇家郡主嫁给肖天禄,以安抚肖天禄,似她这等品阶的,根本没资格进宫面见自己。
皇后心里暗自思忖着,是时候该将清河郡主手里那块进宫的牌子收回来了。清河郡主在肖天禄死后,娶了一位落魄书生为郡马,已经与肖天禄再无瓜葛。
不对,清河郡主与肖天禄育有一子,只是,那孩子真的是肖天禄的种吗?皇后不禁瞥了一眼是圣上的吧。
皇后连忙摇头,将这个荒唐的念头抛出脑海。皇帝或许不够专一,但绝不至于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也难怪自己会这么想,清河郡主的那个儿子简直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然而,这样的一个废物,圣上为何还要赐予他一个爵位呢?虽说只是一个封号,没有实质的封赏,但……
清河郡主已经哭了好久,也跪了许久,心里不由打鼓皇后娘娘为何还不让人将自己扶起呢?若不是皇帝和太后都不肯见自己,她也不必到凤仪宫来恳求皇后娘娘了。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皇后娘娘的嫡子,那位神秘莫测、从未在众人面前露过面的辰王殿下,据说如今住在醉红尘。前些日子,还有人传言说辰王殿下正在相看贞瑾伯爵,要纳她为侧妃。不过,这件事才传了没两天,就遭到了圣上的警告,于是大家都闭口不谈了。
难道真有辰王这号人存在吗?若没有,皇后娘娘又凭什么能稳居中宫之位呢?这辰王连自己的成亲大典都未现身,只有辰王妃一人完成了拜堂仪式,而辰王妃还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
贞瑾伯爵乃是萧家这一脉仅存的独苗,如果皇帝与皇后没有厌恶萧家并欲对其斩草除根,自己又怎会心甘情愿地嫁给肖天禄那个莽撞之人当继室呢?
想当初,正是由于皇帝和皇后花言巧语地欺骗自己说,肖天禄能够接替英国公萧显宗,执掌萧家大权,自己才会做出如此选择,不然自己堂堂郡主,年轻又貌美如花,怎会愿意嫁给乞丐出身小小的五品将军肖天禄。
然而事与愿违,最终一切都成了泡影。镇国公萧远山那个老家伙识破了肖天禄的真面目后,就毫不犹豫地否认了肖天禄是他的养子身份,并断然回绝了肖天禄想要联宗的要求。
如今,皇帝和皇后是否突然改变主意,想要拉拢贞瑾伯爵呢?难道是受到某种逼迫所致?可是有谁能够迫使堂堂一国之君以及母仪天下的皇后呢?难不成真是镇国公的鬼魂作祟?
清河郡主心中焦急万分,却坚决否定那种无稽之谈。自己绝不相信所谓的镇国公鬼魂保佑着贞瑾伯爵一说,毕竟当年萧家长孙子的惨死,自己也曾推波助澜过。倘若镇国公有灵归来,岂会轻易饶过自己这条小命?
已经来到凤仪宫前殿的时茜,通过小凡意外得知,当年自己大哥的死,清河郡主竟然也是凶手之一!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时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和悲凉。
时茜紧紧咬着牙关,努力克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但眼神中的寒光却越发锐利起来。时茜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得体的笑容再次挂在脸上,心中却暗暗告诉自己:清河郡主,这次之后,定要跟你好好算算大哥那笔血债!
就在这时,凤仪宫殿外的一名太监快步走了进来,恭敬地向皇后禀报说时茜已经应召前来。皇后闻言,没有丝毫耽搁,立刻下令让人将时茜请进殿内。
时茜踏入殿内后,微微俯身行了个礼,声音清脆地道:“贞瑾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仔细打量着时茜,关切地问道:“贞瑾,本宫瞧你今日气色似乎不太好啊!桂嬷嬷,还不快扶贞瑾伯爵到一旁坐下。”
时茜感激地谢过皇后,表示自己只是昨晚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中有人行凶作恶,残忍地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推入水池中淹死了。
听到这里,原本跪在地上的清河郡主突然身体一颤,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她惊恐万分地抬起头,直直地望向时茜。
而此时的时茜则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幽深地回应道:“清河郡主,你为何这样盯着本爵?难道你对我所做之梦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