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宋采薇有事没事便把我叫进她的卧室,或是直接到我的卧室来,讨论“对付天脊股份和屠龙会”的策略。
屠龙会暂且不说,那是一点线索都没,至今没有他们大当家的任何消息,关少青也只是知道一个名字,什么身份、住在哪里,完全一无所知。
天脊股份的人可是每天在外面晃,各种会议、晚宴、舞会参加得不亦乐乎。
“宋渔是个流氓。”宋采薇斩钉截铁地说:“他有好多老婆,我们要从这点下手,多找几个美女去勾引他……”
“一般美女恐怕入不了他的眼,你看那个向影和颜玉珠,哪个不是绝顶之色。”我怕尤小七撑不住诱惑,本能地想排斥这个主意。
“要不是有血缘关系,我就亲自上了……就他那个色样,我能迷得他神魂颠倒。”宋采薇冷笑一声,似乎胸有成竹。
“要不你试一试,没准他好这口。”我当然不服气,因此怂恿起她来,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碰一鼻子灰。
“不要,恶心死了。”宋采薇皱起眉头,单是想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宋采薇敢想敢干,真从各地寻来几个训练有素的美女,在各种场合以不同的名义和理由接近尤小七。
当然我提前给尤小七打了招呼,让他注意警戒,别被迷昏了头。
“放心,我就逢场作戏,秉持‘走肾不走心’的原则,绝对不会掉进她们的温柔陷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尤小七信誓旦旦地保证。
“滚蛋,肾也别走,不要玷污我的名誉!”我忍不住骂了起来。
“哥哥,你对外都好几个老婆……哪还有什么名誉啊!多搞几个,对你也没任何影响,大家只会觉得太正常了!”尤小七哈哈大笑。
好在玩笑归玩笑,尤小七还是能把持住自己的,尤其是之前在云城吃过亏的情况下,虽然每天游走在众多花丛之中,这个也戏、那个也撩,却从未真正地发生过什么。
几个美女每天给宋采薇汇报,听着总是很有进展,不是吃了饭,就是唱了K,但没一个能上尤小七的床。
“怪了。”宋采薇莫名其妙地说:“难道我这哥哥是个阳痿?对外声称的好几个老婆,难道只是掩饰他的不行?不应该啊,我们家族没有这个毛病……”
……
就在我和宋采薇想方设法“对付”天脊股份的时候,后院却起了火。
这天晚上,包志强在省城最大的酒吧“迷城”玩乐,正和两个小姑娘左拥右抱的时候,说来也巧,钟朝恰好也在,便主动凑上来,要敬他一杯酒。
包志强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不过看这个人很不顺眼,直接皱着眉说:“滚蛋,你也配和我喝酒吗?”
钟朝仍不肯走,继续举着杯,死皮赖脸地说:“强哥,别这样,都是自家兄弟,喝杯酒怎么了?”
“你滚不滚?”包志强骂了一句,一脚踢在他肚子上。
钟朝“噔噔噔”往后退了几步,终于大怒,抓了一瓶啤酒冲上前去:“包志强,仗着和江老大关系好就为所欲为吗?”
包志强眼疾手快,迅速抓起一瓶洋酒,率先砸在他脑袋上,“咣当”一下四分五裂,酒水混合着鲜血淌了下来。
“老子揍你,不需要和江老大关系好!”包志强哈哈大笑。
“啊——”
钟朝大叫一声,彻底疯狂,顶着一脑袋的血,和包志强抱在一起扭打开来,二人的身体在地上滚来滚去,互相痛殴着对方的脸,惊得四周众人纷纷往后退去。
好歹也是胶市的大哥,二人真打起来属于势均力敌,不过包志强很快就把罗威等人叫来,七八个人将其团团围住一顿爆踢。
其实这没什么,因为一切都在我的默许之下,大家都知道我想将那几个人赶出省城,因此下起手来也毫不留情,很快就将钟朝揍得鼻青脸肿、满面开花。
但钟朝这个人,同样也有脾气,本身也是大哥,该有的狠戾和毒辣一点都不少,在被众人圈踢了好几分钟以后,突然抓住机会,猛地一跃而起,朝包志强扑了过去。
他的手中,赫然已经多了一支寒光闪闪的匕首。
“噗噗噗——”
随便捅了几刀之后,钟朝转身即跑,一溜烟就消失不见,简直比兔子还要快。
罗威等人赶紧将包志强送到医院抢救。
其实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干我们这行的,哪有不受伤的?但我肯定不能放过钟朝,正好借这机会狠狠地收拾他一次,最好干得他戚戚惨惨切切,惶惶然离开省城。
消息传到我这里后,我立马给钟朝打电话,结果这小子竟然不接了,显然知道我要干嘛。
搞笑,除非他已经离开省城,否则想逃脱我的制裁简直做梦!
在医院看望过包志强,确定他没什么大事以后,我便带了小波等人直接杀到碧波区,打算亲自将这家伙给抓出来。
傅秋风之前给他安排了一座高档小洋房,但我赶到目的地后,人并不在里面。
我又给关兴源和蒋宏运打电话,说你们要是能联系上钟朝,让他立刻滚到采薇庄园,否则让我抓住他了,直接弄死!
打完电话,我刚准备返回,手机却又响了起来,是傅秋风打过来的。
“哎,傅会长!”我赶紧接起来。
“你找钟朝啊?”傅秋风的声音不紧不慢。
“是的,他捅了包志强好几刀……”
“来龙门商会吧,他在我这。”
说毕,傅秋风挂了电话。
我便赶到龙门商会,进了傅秋风的办公室,就看到钟朝在沙发上坐着。
见我进来,钟朝立刻站了起来:“江老大!”
钟朝为什么来这,我用脚趾头想也能明白,但也不管不顾地冲过去,一脚踢在他肚子上。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顺着靠背翻了过去。
“还敢告状!”我仍没放过他,还要继续拳打脚踢。
“干什么,住手!”傅秋风立刻站了起来。
我只能住了手,但还恶狠狠瞪着他。
“告什么状,他只是到我这,讲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傅秋风皱眉说了一句。
与此同时,钟朝也从地上爬起来,一脸诚惶诚恐地站在旁边。
“他是怎么说的?”我指着钟朝,回头问道。
“他是怎么说的并不重要……这件事情,就交给铁律堂去查吧,谁是谁非都由他们定责。江城,你就在这里等着吧。”傅秋风坐了下去,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来我这里一趟!”
看样子,铁律堂有了新的堂主。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竟然是省军区政治部的主任王康平。
“傅会长,江堂主!”王康平笑眯眯地打着招呼。
“嗯,钟朝和包志强的事情,你负责查一查,务必公平公正,一切都按照公司规矩来!”傅秋风轻轻敲着桌子说道。
“行!”王康平点了点头,随即走向钟朝,找他采集笔录。
完事以后,他又转身出门,去找包志强和酒吧的围观人员取证去了。
我知道这样下去肯定对包志强不利,但又不能离开,只能假借上厕所的名义,躲在卫生间里给王康平打了个电话。
“王主任……”
我刚开口,王康平就打断了我:“江堂主,不在军区,你还是喊我王堂主吧。”
意识到他口风不对,但我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王堂主,包志强和钟朝这个事,你想办法弄成钟朝的错……回头我找机会报答你。”
按理来说两个堂主很好说话,尤其我还是狼牙堂堂主,王康平应该给我面子,说到底只是一件小事。
但他竟然特别的轴,直接说道:“不好意思了江堂主,傅会长既然提拔我做铁律堂的堂主,那我肯定恪尽职守、兢兢业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家伙,搁这铁面无私上了,以为我没见过你那一大堆的黑料?
我做铁律堂堂主的时候,揍完你还得跟我说谢谢呐!
我赌气道:“王堂主,你这是专门和我过不去?”
“没有,我只是在认真做事。”
“行,那咱们走着瞧。”
我直接挂了电话。
一个多小时后,王康平返了回来,在办公室里汇报他的调查情况。
“钟朝主动敬酒,包志强不给面子,反将其暴打一顿,还叫罗威等人一起揍……钟朝忍无可忍、被迫还击,才捅伤了包志强……因此算作正当防卫,不用承担任何罪责。包志强作为罪魁祸首,按照公司规定应该受罚,但他已经挨了几刀,就互相抵消吧。”
王康平抬起头,看向傅秋风:“傅会长,这样处理行吗?”
傅秋风转头看向我:“江城,你觉得呢?”
“……挺好!”我也只能点一点头。
“那就这样办了。”傅秋风摆摆手,让王康平和钟朝先出去了。
等到办公室只剩我们两人,傅秋风方才冲我说道:“江城,知道你向着包志强,但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了,钟朝等人也是你的兄弟!你想想看,当初你们刚来省城,霍独步也总向着武伟等人……你是什么想法?”
“……我知道了。”我低下头。
“嗯,你好好想想吧。”
“好。”
如此,我便离开了办公室。
刚走出龙门商会,钟朝便迎了上来。
“江老大……”在我面前,钟朝显得十分拘谨,紧张地搓着手:“真不是我的错……我想和包志强搞好关系,但他不由分说就要打我……”
“没事,我知道了……这事情翻篇了,不用想了!随后我说说他。”我笑了笑,又拍拍他的肩膀。
“好,好……”钟朝无比激动,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我的一张脸逐渐冷漠起来。
我对这人没什么好印象,不止是因为他们占了小波等人的位置,还因为当初云城的几次交集很不愉快,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绝不是一路人!
必须赶走他们。
我下定了决心,当即给叶桃花打电话,让她想办法废了钟朝。
“做得干净一点,别让铁律堂抓到把柄。”我沉沉道。
……
连续几天风平浪静,钟朝终于放了心,又来到迷城酒吧放纵。
但刚刚喝了几杯酒,一个青年路过他的卡座,一个不小心踩了他的脚。
钟朝当然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别看他在我面前唯唯诺诺的,放到别人那里就趾高气昂了。当然也可以这么说,能做大哥的人,就没有好玩意儿,哪怕你看着他绅士有礼、重情重义,也全都是装出来的,你惹了他试一试,分分钟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残暴恐怖。
钟朝抓着那名青年,“啪啪”甩出两个耳光,又往他头上砸了几个啤酒瓶子,直到把对方干得头破血流才放过他。
“滚!不长眼的东西!”
青年连滚带爬地逃出酒吧。
钟朝继续寻欢作乐,抱着两个洋妞翩翩起舞,但不出十分钟,一大群人噼里啪啦地走进酒吧,为首的赫然是叶桃花。
“钟朝,活腻歪了吧,敢欺负我的人!”叶桃花冲上前去,手持折扇就往他肚子上捅。
钟朝立刻拔出匕首抵挡,两边的人也迅速战在一起,整座酒吧一时间仿佛成了斗兽场,四处都是喊杀声、怒吼声,各种桌椅板凳也都被掀翻在地,不相干的人立刻逃之夭夭。
钟朝的战斗力当然不可小觑,否则也做不了胶市的头把交椅。
叶桃花和他单挑还真有点吃力,好在还有后手,就听“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响起,赵七杀带着一大群人冲了进来。
二女一起出手,当即就把钟朝揍得节节败退,眼看就要将其彻底拿下、当场废掉。
不过很快,又有脚步声传来,这一次更加磅礴、盛大。
来人赫然是关兴源、蒋宏运和聂明!
他们到来以后,二话不说也加入战局,原先的二打一迅速成为了二打四。
“聂明,你疯了吗?!”叶桃花骂骂咧咧。
“……对不住了!”聂明咬着牙,拔刀劈了上来。
叶桃花知道不对劲。
首先关兴源和蒋宏运的到来不是偶然,钟朝显然猜到了这是个套,所以提前叫了二人支援。
其次,聂明什么时候加入他们了?
省城八将之中,聂明始终都是老实孩子,尤其被我盛赞为“吃一堑长无数智”的典范,很能认清楚自己的地位,从来不跟我们这些人咋咋呼呼,一贯都很乖巧、顺从。
所以一直以来,我虽然没把他当自己人,但也不至于排斥、反感,有时候还挺乐意给他安排些活儿。
这样的一个人,突然加入对面阵营,反过来和我们为敌,如果不是脑子进水,必然就是有人唆使!
钟朝没这本事,聂明也不至于鸟他一个外地人,更不可能为了他跟我们这些人为敌。
这个人的地位必然要比我高,因此聂明也不得不屈服他。
到这一步,答案就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