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诉情
围猎还在继续。
说是一场围猎，不如说是周雅和齐征的追逐游戏。
周雅一马在前，齐征紧紧地跟在后边，锲而不舍。每次两人的箭都能刚好的射到一头猎物，如此的默契不需要半点儿多言，就那么自然而然的……
仿若年少时的轻狂。
一只只扎着两只箭的猎物送回到大帐，拓跋钮祯看着每只猎物上都扎着两只箭羽，皆是周雅和齐征的名字，不由得把目光朝着赵恒看去。
赵恒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只道一句，“这齐家主是故意跟我们雅雅过不去么？”
见到赵恒心思不爽，拓跋钮祯莫名的扬起一丝丝的笑意来。
也不知道这有些变态的心思是从哪里来的，似乎是见到跟他同等位置的人也有无力或者是低落的情绪，他才会觉得不是他个人无能。
“齐家主是周雅一手教出来，又是十年夫妻，这或许也不是较劲，只是曾经相似的生活培养出来的默契呢？”
“孤去瞧瞧！”
赵恒站起来就要出大帐。
“南皇莫要激动，外面天寒地冻，别冷着南皇了！”
这赵恒有多怕冷他也瞧见了。
虽说他是不想让赵恒过于傲娇了，但也没想让赵恒在北国病倒。
那么多的粮还等着入北国呢。
想要那些粮食，就得赵恒下令。
拓跋钮祯微微起身想要去拦赵恒，赵恒在大帐门口站住了脚步，思索好久骤然回头瞧向拓跋钮祯，“那孤……就再等等？”
“嗯。”
拓跋钮祯点点头。
赵恒才又回了方才的位置坐下。
好几个炭火盆在那儿烤着，还是这儿舒服。
“难怪雅雅要孤就在这大帐里坐着，估摸着是怕孤冷着冻着了，这丫头哦，心里还是想着孤的。”赵恒话听在拓跋钮祯的耳朵里，就是自我安慰嘛。
拓跋钮祯笑笑不语。
前面又有士兵来报，这次是一只兔子，是一个旁的世家子弟射中的。
拓跋钮祯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生怕这赵恒真冲出去了。
围猎场——
快马快箭的。
猎物一只只的送到大帐，周雅和齐征的消息则是越发的少了，两人骑马到一处偏僻的地方，避开了身后的大部队，周雅拉住马儿的缰绳，回头看着那驱马跟来的男子，眼里是才策马奔腾过后的兴奋，也有对男人无边的爱恋。
齐征看着她，驱马与她并肩，这一刻眼底里的疲惫都散了去。
他的眼睛也是晶亮，是少有的喜悦笑意。
他朝着她伸出手来，周雅将手递过去，顺着他的力气就到了他的马上。
他将她抱在怀里，任由马儿自由走动。
下巴搁在她的肩上，闭目养神，享受这片刻的清宁。
许久、许久，久到仿佛是到了时间的尽头，他终于朝她问了一句，“去多久？”
周雅抓着他手臂的手，瞬时一僵。
她不敢回头，不敢看他的脸……甚至不敢开口……
她又食言了。
说好的不分开，说好的一起反……而今又是他对她妥协。
虽说这是最好的策略，于他们而言都可以做好充分的准备，可到底是要天各一边。
她不答，他就又道：“从前，都是我听你的。从你入府，就变着法的哄着你开心，想要见到你笑，想要你的眼睛落在我身上，想要你爱上我……十年夫妻，我敬你爱你，你的每一句话，我都往心里去，不愿见你半点不开怀，可终究是让你流了太多的眼泪，将你置在了危险的境地……”
“衡之……”
周雅想要回头，他却紧紧地压住她，“青然，听我说完……”
齐征的声音就在她耳畔，喷洒出来的热气让她心惊。
他说：“上次他是要杀你，这次他却想要你。倘若他不曾对你起色心，我尚可再由着你。如你却不同了，青然，围猎结束，就随赵恒去南国吧。”
“你就真不怕我与赵恒……”
周雅猛地转过身来，一双模糊的泪眼犀利的看着他。
同样的话她在早上已经听过一次了，她那会儿只当他是说给赵恒听的，她知道他对待情感也是个小心眼儿的人，何时这么大度起来。
可是再听一次，她却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齐征看着她，眼神不闪不躲，只是额头抵上她的，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叹道：“一路回来，我想了很多……想过很多种可能，我发现我最不能接受的，是你再一次的死去。于我而言，你不仅是我爱的人，更是我的至亲之人，青然，你我情感早已不再是单纯的情情爱爱，我又何必再在意世俗所谓的清白……”
“是因为九公主吗？”
周雅终于问出了心中一直想要问的。
齐征神色一怔，“怎的突然提到她？”
“她有了你的孩子……”
“你吃醋了？”
齐征咯吱吱的笑起来。
周雅想从她的怀里挣脱，齐征却是用力的把她拉的更紧，“与旁人无关，更与那孩子无关。青然，你当知我的啊，怎的还会介怀那个孩子？”
“那毕竟是你的骨肉，只要生下来……”
“呵呵……”
齐征抵着她的头，笑的开怀。
“除了你，没有人能生下我的孩子。”
“你忘了，我这身子……”
周雅微微的仰头看他，齐征只是把她搂的更紧，“何必执着那些身外之事。曾经纳了妾娶了柳湘不过是要你安心，娶九公主不过是缓兵之计，只要我不想，多得是方法避开。青然，你也熟读兵法的，怎的这事儿上却信不过我了？”
“衡之……爱一个人，是会不由自己的嫉妒的……”
她怎可能不在意。
当局者迷，她又怎能看得清明。
“记得回来就好，记得这里有人在等你，记得你的丈夫你的家都在这儿……”
“衡之……”
一行清泪下来，周雅紧紧地抱着他，仿佛下一刻他就会消失不见了一般。
日渐渐落下西山，围猎的人都归了，所有人都在大帐那聚首，唯独不见周雅和齐征。
两人，一匹马，不疾不徐的往回走。
大咧咧的不再避讳旁人，直到见到了篝火，看到了那群围着火堆烤肉欢颜的人。
马蹄声渐渐停下，谈笑间回首瞧见周雅和齐征共乘一马，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惊愕、惊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