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惯她
“你怎么没提前知会我，我……”可是一阵好找……
虽然找的累，可眼里却尽是感激。
齐衡之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北国此去南国甚远，这一路上多亏了福儿和吟香照拂你，若没有她们两个人，我也许再也见不到你了。”
福儿既是她认下的女儿，那就是他齐衡之的女儿。
她在意的人，他当然都在意。
周雅靠在他肩上，这一天的疲惫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衡之……”
她的头抵着他的肩。
他不问她周家一行如何，她也不想提。
和离？
她怎可能与他和离。
她这一生，得到的最珍贵的宝物就是他。
周家主是她的执念，但他绝对是她这一生不能放开的珍宝，比她的生命还要珍贵。
饭菜上来，齐衡之拿了热手帕给她擦了擦脸上的风霜，又擦了擦她的手，才道：“用膳吧。”
“嗯。”
周雅点点头。
福儿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福儿不吃？”
周雅瞧着这丫头怎的吃饭的时候走了，有些讶异。
齐衡之点了点她的脑门儿，“小孩子哪禁得住饿，我让她先吃过了。”
“哦。”
周雅一听，算是放心了。
夹了一块儿排骨就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过饭，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周雅才觉得自己是活过来了。
唔~
这一天明明没做什么，去了周家一趟，就像是泄了浑身的劲儿一般。
整个人疲乏的倚在榻上就想要打盹儿。
“困了？”
齐衡之瞧着她懒懒的靠在那儿一言不发。
周雅点了点头，“有些乏了。”
“泡个脚？”
“嗯。”
周雅应了一声，齐衡之便喊了下人打了热水过来，脚放在热水盆里的刹那，周雅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舒缓了不少。
甚至还发出了舒服的“嗯~”的声音。
见她满足的模样儿，齐衡之眼里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过了一刻钟，水也凉了，下人把水端走，齐衡之才拿了一张纸过来，放在周雅面前。
“这是……”
周雅拿起来一看，见到打头的“休书——”二字时，震惊的看向齐征，“你什么意思？”
“周家的事，我知道了。”
“所以呢？”
周雅几下子就把手里的纸团成了一团，直接砸在齐衡之怀里，“我没想过要跟你和离！再有，就算是和离，也是我休你！”
“无妨。”
齐衡之不闹不怒的拿开那砸在身上的纸团，又去取了一张。
他就知道她会扔，特意多写了两份。
“你……”
见他又拿来一份，周雅气的直咬牙，“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青然，不过是一张纸罢了，他们要，我便给了。哪天你想反悔了，撕了就是了。”
“你就不怕我不反悔？就不怕我拿了这休书出去找别人？你从前不是怕极了我要离开？怎的今天变的这么大方了？”
周雅每一个字里，都是疑惑。
她总觉得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齐衡之摇头，“从前是怕你死了，现在你人好好的，我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你活着，健健康康的活着，开开心心的活着，你是不是我妻，在不在我身边又如何？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总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你终身遗憾。”
“你……”周雅看着面前这男人，他是成长了，长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胸怀无比宽广，能给她遮风挡雨，给她无限包容的男人。
也许，曾经他就是这样的，只是为了留住她，为了让她不自怨自艾，不沉浸在自己的悲恸中，才故意做出了另一番模样儿。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周雅念着，倏地笑了。
拿了那一纸休书，“你就不怕，我拿了它，就一路南去，当个王妃什么的？”
“……”
齐征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好一会儿才咬着后槽牙道：“赵恒做的，我又为何做不得？你用不着激我，若你真想当王妃，我可以让你做这北国的王妃，又何必非得千里迢迢的去南国，我可以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赵恒许得？”
“呵呵……”
周雅笑，笑着笑着眼泪不知为何就流了下来。
她越发的多愁善感了。
“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齐衡之一把将她拥入怀里，“惯坏了又如何？”
“青然，十二年了，你这里的结，也该解开了。我爱你骑马射箭的自信张扬，也爱你深宅府苑里依旧能算计天下的深沉，我总是说你木，说你无趣，只想让你快乐起来。如果周家主能让你重振旗鼓，找回当年的那股子神气儿，我自然要支持你。我只想你快乐一些……”
齐衡之从书桌后的最里端拿出了一幅画来。
打开卷轴，曾经那个一身红衣，肆意潇洒的少女映入眼帘。
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傲气，一双眼睛卓卓发亮，那样的明朗耀眼。
“青然，还记得她吗？”
周雅的手轻抚上画中的少女。
好似上次在西京城他的书房里见到一般，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在这儿还藏了一幅画。”
周雅岔开了话题，泪眼瞧向他。
齐衡之只是无奈的摇头。
“你无数次看见过，只是你心中无我，从未想要打开过。”
一句话，让周雅脑海里那些记忆的碎片重新拼接在一起。
是啊！
好几次她在他书架上拿书，似乎是看到过。
那时她想……
“藏得这么深，我一直以为画里是陈莺莺……”
后来她这身子越发不爽，也就从未想过要打开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齐衡之一听，只能无奈的扶额，“我的错，我的错……”
是他把那些流言蜚语闹的太过，让她也信以为真了。
“我以为你心里一直惦记着她，才舍不得扔了这画，还藏得那么深……”
“……”
齐衡之想要大呼冤枉，又觉得他好像也不冤枉。
谁让他故意演戏，故意刺激她……
“我、道歉……”
还是他的错。
“我原谅你了。”
周雅抹了一把眼泪，小心的把画卷上，“我要是早知道是我，哪至于生了那么多年的闲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