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2小时,感谢大家包养,我会用用心的作品回报大家!夏叶禾看各院主子离去,自己也带着翠芝回去。
从丞相府正厅走到后院,夏叶禾在岔路口停了一下,本想往西北方那条小径,一转脚拐到东北方小径。
“去大夫人院里?”翠芝询问。
“嗯,她又病倒了,能不去吗?”夏叶禾的二嫂本也可以照顾大夫人,可死的是他丈夫,不让她好好歇歇,再让她劳心劳力的去照顾另一个悲痛欲绝的人,未免太惨无人道,夏叶禾就自觉接过了这个活儿。
翠芝抬头看了眼,月已升至高空,把人影照的胖胖短短的。
翠芝道:“正好在大夫人那儿多待会儿,等少爷来了,您们可以一起回去。”
陆瑾尧和他的几个弟兄们被管家喊住,说是丞相大人找他们说几句话,但等说完话,陆瑾尧肯定会去看他母亲的,只是会比夏叶禾晚些罢了。
翠芝忧心道:“唉,大夫人万一那可怎么办呢?”
夏叶禾看四周没人,压低声音道:“万一她疯了,底下还有奴才呢,我就是在她面前侍疾,也不可能每时每刻站她跟前。”
“可总归,还是个麻烦的。”
“那要真这么倒霉,谁也没办法。”反正还有二嫂呢,夏叶禾觉得照顾她不成问题。
真正让夏叶禾在意的是,如果沈氏倒了,虽说陆瑾尧还占着嫡子的名分,但恐怕要吃大亏,丞相手底下富可敌国的资产,谁不想占为己有?虽说那不是什么干净钱。
夏叶禾去看沈氏的时候,沈氏的嬷嬷说她刚睡下,夏叶禾象征性的在她床前坐了会儿,果不其然,和父亲兄长谈完话的陆瑾尧过来了。
陆瑾尧见夏叶禾也在,心里有些动容。白日里算是跪了一天,她一个女眷,怎么可能不累,可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母亲,这么晚了还要来看看。两个人的关系僵成这样,她还能做到如此,真的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陆瑾尧道:“这么晚了,嬷嬷照顾母亲就可以了,咱们回去吧。”
夏叶禾点头,跟他离开。
对夏叶禾而言,只觉得二少爷这样的人走了可惜,要让她伤心,对连见都没见过的一面的人,又能有多伤心。
可还是得哭到眼疼。
回到房间里夏叶禾的眼睛已经涩到不行了,翠芝赶紧给她湿了毛巾敷眼睛,虽说少爷站在这儿时这么做不合适。但想了想,少夫人做再好,在少爷眼里又算的了什么,她便也就没了顾忌。
夏叶禾接过翠芝递上的毛巾自己敷,一边让翠芝打点热水来沐浴。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整个京都里也没几家还亮着灯,夏叶禾也困得不行,又问陆瑾尧,“你白天说有事找我,什么事会劳烦你来找我呀?”
陆瑾尧神色严肃,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想告诉你我不会再和秦幽幽来往了。”
“嘶——”夏叶禾将湿毛巾扔下,刚刚太吃惊,一用力给摁疼了。“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这让人完全没有一点心里准备啊
可陆瑾尧脸色都不变一下,眸子里全是认真,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盯着夏叶禾。
夏叶禾慢慢的收起嘲弄似的微笑,道:“怎么突然这么说?”她不觉得亲人去世有让人断情绝爱的功效,她有一个伯伯走时,爹爹表现的也很悲痛,但行为上还是和往常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什么都不耽误。
陆瑾尧,“但在这之前,我要买下她的卖身契,换她自由身,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此事。”
夏叶禾,“你能把你的意思完整的表述一遍吗?”
“如你所愿我要放手了,但前提时,秦幽幽要得到她的自由身,不然我没办法放手。”
“我希望你能理解我,让我把最后一件我能做也应该为她做的事做完,否则我永远也搁不下。”
夏叶禾看了他半响,脑子里思绪不断绕弯弯。
如果为了出气,她不同意陆瑾尧的要求,陆瑾尧真的搁不下这趟事,她得闹心一辈子,如果她同意了,可真是受气!
夏叶禾想了半天,只能说:“你愿意为她赎身,买她的人也未必要你的钱。”
“一个女人,一个丞相家公子的人情,孰重孰轻,没有人拎不清楚。”
“万一就是有呢,你还不是为一个女人,闹的那么难堪?”
陆瑾尧绷着脸,不回话。
“这事不要再提了,个人有个人的命数,如今你哥哥尸骨未寒,你还这想着那些事,你不要让人太失望!”
陆瑾尧,“你不是想要一个孩子?是不是有了一个孩子你就会安心了?”
夏叶禾猛的抬头,“你说什么?”
“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夏叶禾绷着脸起身,走到陆瑾尧面前,抬头看着他,扬手扇了一巴掌,“滚出去。”指着门口。
陆瑾尧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甩袖出去。
二少爷的葬礼完全结束,护送他回来的人请求面见丞相大人。
这人原本就是随二少爷一同离开的陆家随从,二少爷的贴身小厮,走时还文文秀秀,在行伍里待数十年,变得一身硬气。
他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丞相大人撕开,眉头一皱。
这是一份休妻书。
“少爷很早就写下了这封信,一直犹豫着是否寄回,在最后一次出征前,把这交给了奴才,说如果平安归来,他就回府来看看,如果没有,就让奴才把这封信带回来。”
同一天,陆瑾尧也接到一封信,是秦幽幽的笔迹,说将她买回来的人善待她,如今她过的很好,愿两相相忘。
“好像感染风寒了。”陆瑾尧脸也有点红,说起话来无精打采。
夏叶禾有点怀疑,“不是这么虚吧?”
陆瑾尧无语,他也是金金贵贵养大的公子哥好吧?这个大冬天被这么粗糙的对待,能不生病吗?“哪是虚?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吗?”
夏叶禾心想这家伙一定是有病了,她可头一次见他这种有点撒娇的口气啊。
不是夏叶禾对陆瑾尧不上心,而是最近真的很忙,她忘了陆瑾尧书房没炭的事,这一下想起来了,又觉得不亏他,她早就抛出了橄榄枝,是他自找罪受。
“让三更去喊个大夫来给你看看。”夏叶禾道。
陆瑾尧困倦的摇头,下意识道:“不用,没什么事,我睡一觉就好了。”说着就要站起身来回去。
“真是麻烦。”夏叶禾嘴里嫌弃着,还是站起来扶他。
陆瑾尧一连几日过来,就是为了和夏叶禾能处到相敬如宾的夫妻关系的,自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长眼,一句授受不亲把夏叶禾推开。
“你先别回去,翠芝,在软塌上铺床被子。”
翠芝应一声,去铺被子,那是入冬之后新缝的厚被子,暖和的很,夏叶禾还一次都没盖过呢。
“我看着不像风寒,别是发热了,你在我屋里躺着吧,等三更给你找来大夫看看再说。”
“我有点冷。”
“我抱着你吧。”
“不用不用,不敢劳烦夏姑娘。”
“再让我听见你喊我夏姑娘,就把你扒光给你作画。”
陆瑾尧却噗嗤一声笑了。
“不信么?”
“嗯,不信你还会作画。”
“我会的多着呢,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陆瑾尧沉默了会儿,“夏”他把称呼咽下去,“你会跳舞吗?等我稍好点了,我可以弹琴你跳舞。”
“和我玩你和妓子来的那一套吗?”
一连近半月,陆瑾尧总是过来,从最开的无话可说,到硬着头皮找话说,再到呛着声打趣,不过就半个月的磨合而已。
好像是能安然无事的共处了一样,但也只是好像,他们两个之间有一个雷区,只要一碰就炸,陆瑾尧不敢碰,他已经不想再和夏叶禾争吵了,只想翻篇过去,以后都好好相处,可夏叶禾却无所顾忌。
陆瑾尧当做没听见,躺在软塌上不说话,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呼吸间都是灼热发烫的。
三更请来了位老大夫,大夫进门时,裤脚都湿了。来的太赶,踩水踩的。
给昏睡中的陆瑾尧把了把脉,说是风寒入体,有些高热,好好睡一觉出出汗,吃帖药,明天就过来了。
大夫打算离开,走之前到底没忍住说了句,“夫人让小少爷睡床上吧,软塌临着窗,铺盖也没那么厚,恐怕少爷睡不好,不利于养病。”
好好的床不让少爷睡,这家小夫人可真够凶悍的。
“是我考虑不周了,等会儿我让人把他挪上去。”
三更把大夫送走,又跑去给陆瑾尧抓药,抓回来后要拿到小厨房去煮,夏叶禾怕他办事不牢靠,让翠芝去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