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扑通’，不知是谁的心在晨曦下疯狂跳动。
马嘉祺屈指掩唇，轻咳一声，视线轻飘飘挪向远处，嘴边傲娇道
“你的心跳太快，吵到我的耳朵了。”
清浅的呼吸声传来，没等到李岁晴声线软糯的回话，他别过头，瞧见肩头的小姑娘俨然一副熟睡的模样。
马嘉祺沉默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
哦，那是我的心跳啊。
马嘉祺抬手捂住心口，深眸中浮现一抹困惑，据说心悸与心动都会导致心跳加快，前者是病，后者是爱，他要怎么确定自己具体属于哪种情况？
嗯……果然还是问问那个家伙吧。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马嘉祺在联系人列表里找到备注为‘脾气暴躁’的家伙，在清晨五点半，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另一边，刚从手术室走出来的朱志鑫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他穿着手术隔离服，尽管面容被口罩与帽子遮得严实，一眼望去匀称修长的体态与内敛深邃的黑眸却衬得人格外英俊，颇有种惹眼又疏离的气质。
偶有共事的女护士路过，难免引起一阵小小的躁动。
“朱医生太帅了。”
护士长小声对一旁的人说道
“长得帅，人也优秀，听说还是法国留学回来的呢，年纪轻轻就拿了医科大双学位，就是性格有点难相处。”
“性格难相处？”
新来的实习护士小心翼翼地询问
“为什么这么说呀？”
护士长不语，盯着朱志鑫的背影走远，才转过头小声叮嘱实习护士。
“朱医生对待工作非常严谨，嘴也有那么亿点毒，要是以后你不幸被分去他的组，一定切记，认真做事，少搭话，否则……”
“哼，我就说19床的病历怎么写得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狗屁不通，原来是你这位咸鱼大仙写的。”
办公室里，朱志鑫换上一身衬衫西裤，本打算下班回去补眠，却没成想19床的病历又出了问题，只得继续留下加班。
他勾起笑，嘴角弧度瞧着莫名讥讽，冷冷看向眼前不止一次在日常工作中犯低级错误、每天只想着走后门混资历的组员，用最平静的语气，毫不留情地输出自己身为带队主治医师的训导。
“小学一年级的病历都比你这个实习医师写得好，再过两个月就是职称评选，恕我直言，就你这幼儿园水准，呵，你是打算一辈子都当条永不翻身的臭咸鱼？”
“医学名词都能写错，还用拼音，你的医学知识都喂了狗了？真当所有医患都看不懂医生的字啊？厚着脸皮在这自欺欺人？你的脸是什么材质？嗯？水泥板？”
朱志鑫气质阴冷，加上他那似笑非笑、滔滔不绝的毒舌输出，令被训斥的实习医师背后不禁直冒冷汗，像只缩着脖子的鸵鸟，挨骂时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早听说新入职的外科医师不好糊弄，带队时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实习医师起初还抱着侥幸心理，却不曾想对方一点都不给他院长舅舅的面子，每天都冷着脸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像个孙子一样……
实习医师心中一阵绝望，依照他往常挨训的经验，这场朱医生单方面的Rap输出没个半小时是结束不了的。
却没想到……
“朱医生，您的手机响了。”
天籁之音从实习医师身后响起，与朱志鑫一同下手术的麻醉科同事好心替他拿来了寄存在储物柜中的手机。
“已经响过两遍了，应该是有急事吧，您最好回拨一下。”
“好，我知道了。”
朱志鑫接过手机，客气地对其道了谢，又冷冷地瞥此刻正心中窃喜的实习医师一眼。
“19床病历重新写，另外负责一周的夜间查房，再做不好，就滚出我的组。”
“您放心朱医生，这次我一定做好，保证不再出幺蛾子。”
实习医师连忙立誓保证，见朱志鑫走远，重重地松了口气。
还以为要死定了，多亏有那通电话。
实习医师唏嘘地想着。
正赶上朱医生发火的时候打来电话，那人也真是挺倒霉的。
海边，沙滩。
马嘉祺盯着私人手机上的拨号界面，眼睁睁瞧着通话由拨号转为接通，在对面传来朱志鑫声音之前，手疾眼快按下挂断。
心有余悸地侧过脸看乖巧沉睡中的小姑娘一眼，见她没被吵醒，马嘉祺松了口气，给朱志鑫发了条微讯消息。
［别接通话，我这边不方便。］
“？”
办公室里的朱志鑫嘴角隐忍地抽了抽，点开弹框里备注为“狗资本家”的马嘉祺发来的消息，九键啪啪打字。
［一大早找我，你有病？］
对面秒回
［应该没有。］
朱志鑫面无表情地打算结束聊天
［没病你给我打什么电话，我只治病不陪聊，没功夫听你扯什么超能力。］
毫不犹豫地将屏幕按灭，朱志鑫淡然拿起桌上的病人资料，正打算做手术方案，放到一边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依旧是“狗资本家”发来的消息
［就是因为不确定有没有病才给你打。］
“……”
［说人话。］
他冷冷敲下三个字。
似乎陷入沉思与纠结之中。
马嘉祺过了好一会儿才发来新消息
［有没有办法能确定，心跳加速是因为心悸还是因为心动？］
朱志鑫眸光诧异地紧蹙起眉头，搞不懂他突然这是怎么了，怎么会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据你上周的体检报告来看，你的身体很健康，不存在心悸一说。］
［就没什么例外？］
这话拧巴的，隔着屏幕朱志鑫都能感受到马嘉祺的踌躇。
［比如，检查结果有没有可能出问题？］
尽管深知马嘉祺没有质疑他专业性的意思，朱志鑫还是非常不爽，嘴角勾起抹坏意的弧度。
［检查结果没问题，你要是不信，就盯着她的脸一分钟，若是有想亲吻她的欲望，那就是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