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雪,你好狠,这个婚,不结也罢,可你为何要杀我,害我父亲!”
齐峥猛然一声咆哮,面庞狰狞扭曲,从紫檀木所铸的床上一跃而起,一股劲风扫过,将床头柜上的药碗竟是打翻而去,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而这道声音,也令得齐峥从睡梦之中直接醒了过来。
“梦?”
齐峥猛地一愣,黑眸陡然爆射而出一种浓浓的仇恨,梦,怎么可能会是梦,苏若雪一脸冷漠的将神器踏雪无痕剑刺入他的心口,那种从头凉到脚,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怎么可能仅仅只是一场梦境!
齐峥,本为荒神世界五帝之一,齐天大帝独子,荒神世界年轻一代中的翘楚,被称之为天之骄子,年纪轻轻,便觉醒了七重神赐,达到九品荒尊之境。
可不料,如此天才人物,竟被未婚妻在荒神山下,毫无征兆的一剑刺死,就连齐天大帝,也突中黄泉之毒,功力尽失,音讯全无!
死在荒神山下,齐峥再次醒来,却不料,已经来到了三百年之后,此时的荒神世界,格局已变,风云暗涌,更令齐峥感到讽刺的是,当时,不过只是青城门一个普通女弟子的苏若雪,竟然成为了青城门的门主,而曾经不过一个小小门派的青城门,也成为了整个荒神世界的顶尖势力。
三百年后,白云苍狗,沧海桑田。荒神世界,再无五帝,而是变成了一门三盟五家族!
而这其中的门,所指的便是青城门!
“哈哈,好,真是很好啊!青城门,苏若雪,就连这种土鸡瓦狗般的实力,跳梁小丑似的货色,也能成为这片天地,最为耀眼的存在,如果五帝泉下有知,不知会作何想法!”
齐峥大笑了起来,只是笑声之中,却是有着掩饰不住的悲沧,掩饰不住的疯狂杀机!
他自问,他曾经对苏若雪,情深意重,一心一意,若不然,凭他年纪轻轻便已达到荒尊的实力,身为齐天大帝独子的尊贵身份,也绝不会与当时,再普通不过的苏若雪在一起。
然而苏若雪,却是恩将仇报,在齐峥送给她的踏雪无痕剑,刺入他的心脏时,齐峥对于这个女人的心,便是死了,没有情,没有义,只有恨!
“公子,您怎么起来了,您的病一个月发作一次,这次您把主母大人留下的玉镯卖了,换了些荒神币,好不容易才配好的药,怎么还把药给打翻了?”
这时,一位白衣少女走了进来,又心疼,又有埋怨,将地上破碎的瓷碗捡了起来,手足无措的看着溅了满地都是的药液。
齐峥微微侧目,看了白衣少女一眼,淡淡道:“哦?倒了就倒了吧,一个小小的战王朝,镇南王府,能拿得出什么好的灵药?”
荒神世界,王朝无数,而战王朝,不过只是荒神世界之中,毫不起眼的一个小王朝而已。至于镇南王府,来到三百年后的齐峥,便是镇南王的九子,庶出的儿子,与战王朝一样,在王府之中,毫不起眼。
“什么?公子,你要知道,这一碗清风斋专门为公子调配而成的灵药,可是足足花了一百枚荒神币,而公子一个月的月例,也不过只有五十枚荒神币。”
白衣少女错愕的看着自家公子,那淡漠的口气,毫无做作成份的上位者的姿态,令得白衣少女差点有些认不出,这就是镇南王府,天资最差,还体弱多病的九公子?
齐峥自然没有跟她解释那么多,他起身,然而突然生起的一种虚弱,却是如同潮水般涌来,令他身子不由前倾,所幸白衣少女眼疾手快,立刻扶起了他,才没有摔倒在地。
齐峥虽然知道这具身体孱弱无比,却也没想到竟然虚弱到这种地步,连站都是有些站不稳。
“公子,您药都还没吃,病还没完全好,怎么能马上就下床,快点躺下,小语再去清风斋帮你抓一副药。”小语连忙说道。
然而齐峥却没有说话,一双深沉如墨的眸子,突然落在了地上的药液之上,略显稚嫩的脸庞之上,却是陡然浮现了一丝狞色。
“这药是清风斋配的?我吃了多久了?”
齐峥的问题,显得极其突兀,令得小语微微一愕,不过老实回答:“自从三年前,公子突然从妖风山坠下山崖,掉入冰阴潭之后,每月阴毒便会发作,需得清风斋调配而成的灵药,方才能够治愈,这一喝就喝了三年,每月喝一碗,怎么?公子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吗?”
齐峥却是没有说话,目光闪烁,沉默片刻,方才冷笑起来:“阴毒?呵,每月服用一碗加入了风阴草的药液,没有阴毒才怪,清风斋,好,果然好得很!”
风阴草,乃是一种在极阴之地生长的灵药,通常用来解阳毒,而对于一些修炼阴功的女性修士,也是提升修为的不错灵药。
只是,用在齐峥这种体弱多病的凡人身上,却是没有任何的作用,只会令身体更加的虚弱,齐峥甚至猜测,他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可能就是因为服用了这般药液,而早就已经丧命,而他,便正好占据了这具身体。
“八公子,九公子正在休息,您迟点再来吧。”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这是侍卫的声音,只是,侍卫的声音刚刚响起,便是被一道蛮横的声音直接打断:“休息个屁,人都已经死了,要睡恐怕也只能睡一辈子了,哈哈。”
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齐峥房中的大门顿时被一位高大的身影直接一脚踢翻而去,而后,一位满脸凶狞,并眼带嘲讽的青年,便是蛮横的占据了齐峥与小语的目光。
青年身后,还有五位带刀的鳞甲护卫,个个人高马大,闯入房中,令得整个房间,顿时被一种凶气所笼罩。
“嗯?”
青年抬头,目光如同一道利箭,直接落在了床上的齐峥身上,当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眸,青年明显的一怔,有些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