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很轻很轻的吻，像蜻蜓点水般，只是碰一碰嘴唇，不到一秒钟就彼此分离。
左航甚至觉得刚才只是一个意外，是月光的轻柔质感碰到了他的唇，而不是面前这个总带有危险性的男人。
男人开口的瞬间，连月光都碎了一地。
“这次没骗你，骗你长命百岁。”
左航丝毫没有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因为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双手在抖，月光在他的睫毛上死亡，凝成薄薄一层霜。
左航“所以到底怎么了？”
朱志鑫的目光一一扫过地上的雕塑作品。
“没什么，就……想你了。”
“因为太想你，我想雕刻你的样子，但我雕了很多座，没一座像你。”
“心脏病发作，我向你求救。”
朱志鑫的目光又重新聚焦在左航身上，一双眼睛笑得弯弯。
“我发现我只是想见你一面，非常非常想。左航啊，Youaremysavior。”
这无疑于告白，甚至比告白更加深情，感情因为沉重的生死话题添了一份深厚，那是一份未知的，带着潮湿青苔的，散发着湿润雨后木头发霉的味道的，属于朱志鑫一颗破碎的心脏的全部爱意。
左航负担不起这样沉重的爱，压得他快要喘不上气。
朱志鑫伸出手抚上他的脖子，指腹轻轻擦过他脖子上血管，又描摹着他锁骨的形状。
“左航，别怕我。”
“如果连你也怕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左航很想安慰他，但被紧紧圈住，他即便是有满嘴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况且朱志鑫这种情况，现在应该也听不进去他的安慰。
“怎么不说话，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朱志鑫又凑上来吻了吻他的耳朵，正好是右耳，又正好是未带耳钉的白嫩耳垂。
这一下的目的实在是太明显。
“一想到你戴过张泽禹的耳钉我就嫉妒得快要疯了。”
“你回去记得告诉他，我亲过的地方他不准碰。”
左航忍无可忍推了推他。
左航“朱志鑫你别这样。”
挣扎的手被大力攥住，月光隐没在乌云里，左航的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他听见朱志鑫轻轻的叹息一声。
“你说你一开口就是拒绝我的话，可真叫我难过。”
左航摸不透他，一点也摸不透他。
左航“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不好。”
叹气的人换成了他。现在的朱志鑫就像只危险但固执的小兽，他猜测不到下一秒是被他咬破喉咙还是温柔舔舐。跟他相处在一起，带着太多太多的不确定性。
未知的东西总是可怕的，而朱志鑫就是深不见底的黑洞。
左航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可现在他自己都分不清朱志鑫这样到底是软还是硬，像坚韧的竹，叫他进退两难。
他冷声命令：
左航“放开我，朱志鑫。”
朱志鑫故意不回答他这个问题，他忽略自己不喜欢听的，只拣自己想问的问，潇洒的不知道今夕何夕。
“你想知道我这样多久了吗？”
左航用力一挣。
左航“不想。”
朱志鑫被他狠心一挣，彻底松开了左航的手。他瘫坐在窗边，选择不去看左航。左航总让他伤心，他一看一听就会伤心。
但是他面对从云层里挣脱出来的月光时，却是满眼的温柔。
“你说谎。”
左航整理好自己，居高临下看着颓废的他。
他在月光里，可暗得不像样子，月光似乎都略过他的头顶，宁愿死在冰冷的地板上也不愿意停留在他肩头一秒。
“左航，你骗骗我吧。”
“你骗我说你也心疼我，你骗骗我吧。”
到底还是该这样，左航早该料到的。他再一次心软了。
左航“能起来吗？”
朱志鑫不理他。
左航“地上接吻喘不过来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