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池点点头,带着祁连走出了这条巷子左拐打开了一扇门。
那是一家藏在犄角旮旯里的苍蝇小馆子,看不出来多少年了,但是桌面的漆黑油渍,泛黄的墙纸都向人述说着自己的年代感。
解池和祁连是从后门进来的,门上为了老板方便知晓顾客的往来挂了一个竹编风铃,’丁零‘一响坐在收银台的老板转头向他们看来。
是一个慈祥的老奶奶,她放下手中织毛衣的工具,疑惑的看着来到前台的两个穿着华丽一丝不苟的男人,但她没有说也没有问只是指了指墙上挂着的菜单“娃想吃点啥。”
祁连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菜单正要开口但被解池开口打断。
“两碗海鲜馄炖,一碗不加虾。”
老板颤悠悠的扶了一下反光发黄的眼镜略带一点震惊“老顾客吗?但是看着眼生啊。”
“嗯。”解池选了一张桌子招呼祁连坐下,祁连凑近“带我来吃饭?我刚刚看菜单上没有这个,全是小炒。”
“秘密菜单。”解池起身去收银台旁边的小料台舀了一勺泡萝卜,再洗了两个空碗,用茶水滚了一遍,放在桌子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仿佛对这里特别熟悉。
等到老板将两碗馄炖放在窗口时,祁连主动站起来将两碗馄炖端过来。
“我以前特别喜欢在这里吃饭。”解池舀了一朵馄炖放在嘴边吹了吹“我晚上就喜欢吃这个。”
“好,我记住了。”祁连舀了一勺馄炖汤“你对虾过敏?”
“嗯。”解池低头仔细的将葱花挑出碗“吃了后嘴里会长很痒的泡。”
祁连没有接下这句话,解池没有管他,一个人呼噜呼噜的干完了一整碗。等终于肚子变得暖暖的才又抬头看祁连。
祁连表情很奇怪,是一种不解,但是他没有问出口。
“怎么。”解池拿过祁连倒扣在桌上的手机去扫店内张贴的二维码,祁连捏了捏眉心“没事,吃饱了吗。”
“嗯哼。”解池顺便还收拾了碗筷“我发现一个和你出来吃饭的好处,就是我不用付钱。”
“不是你自己拿我手机给的。”
“那也不是我的钱。”解池摊在路灯下的一个公共座椅上,祁连站在他旁边。
“不用自己钱就是爽,吃什么都感觉好香好香。”
解池伸手去遮住路灯照射下来的黄色强光“真好。”
‘看着自己以前的一切都还在的感觉有些诡异,在我不在的地方,有新的人接替我。而我也不是我,我也是接替了别人的人,世界没有因为我和原主的交换和任何决定与选择而改变,他还在进行着。’
‘像许多许多年以前,自己怀着改变一切的心理踏进这个城市,工作工作工作,然后28岁也只是一个住在老旧单元楼里的平平无奇的会计。年少时的意气风发会在长大后变成一把刀戳进心脏,让人觉得可笑但又难过。’
‘如果不是这一次误打误撞的交换,我又会在哪里呢。’解池被光闪到了眼睛,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但在再次睁开时眼角却滑过了一滴眼泪。
‘但是…为什么明明不是我的人生,在听见是自己被别人喊做棋子的时候,因为利益才换取现在的生活时还会心痛呢。’
“你今天心情不对。”祁连附身擦去解池滑到耳朵的泪“是因为陈瑶还有一系列人说你是因为利益而存在吗。”
“不是的。”
“他们说的都不对。”
祁连抱住解池“你是独一无二的,你是值得所有最好的,你是你自己,你是解池。”
“你先是解池,然后才是我祁连的爱人。”
“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你有你自己的选择。”
“但是祁连。”解池紧紧的抱住他“我是解式因为经济原因和为了公司才和你举办的婚礼,这场婚姻本来就是对于我们双方的约束。它本来就是一个大型的骗局!”
“到头来剩下的只有三年倒计时。”解池咬住祁连的脖子“哪怕换一种方式我们两个认识、相爱我都可以接受,为什么偏偏是这样。”
有利益夹杂在其中的婚姻,注定让人产生怀疑。
而怀疑一旦成立,除了破碎就再也无法消失。
“你觉得我是在利用你吗。”
“你觉得我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你家公司去的吗。”
“和我在一起你不开心吗。”
“解池你想离开吗。”
祁连将解池放下,手扶住他的肩“想离开你就跑吧。”
“我同意了。”